江茉一掀开车帘,就见陈应畴立在马车旁,迎着清风,扬着嘴角,向她伸着手。
这是?
眼前这张温柔含笑的面容,同方才马车上的冷若冰霜,简直判若两人。
她提着裙摆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做错事。
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了看庆国公,再看了看府门口的众人和远处的百姓,立刻明白了过来。
马车上自己显然多虑了,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正是顾全大局的时候,昱王的演技可是比她还要精湛。
看来,一会免不了要上演一场夫妻恩爱的戏码了。
江茉将手放在陈应畴掌心走下马车,笑意盈盈地反手挽住陈应畴,看向庆国公,“王爷,妾身的父母来迎您入府。”
陈应畴点头,庆国公适时上前,“臣卫淳,参见王爷,臣一早便……”
“国公有礼了。”陈应畴打断了庆国公的话,握了握江茉的手,“外面天寒风大,雅兰身子单薄,我们进屋再说。”
陈应畴先行迈步。
乔云摆手,小太监便将箱子抬入了府。
昱王对庆国公的态度恭敬不足,这让江茉疑惑,按理说,庆国公只有卫雅兰一女,赐婚后,庆国公自然成了昱王一方的人,昱王理应尊敬些才对。
看来,这其中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庆国公卫淳审视地看了一眼江茉,国公夫人刘映荣眼睛微眯,嘴角笑得生硬。
江茉对国公府并不熟悉,只记得那夜去往卫雅兰闺房的路,还好有庆国公在前引路,否则她定要闹出笑话的。
一行人到了正厅,宴席早已布置好,摆上桌的冷盘足有二十多道,未上桌的热食还不知是怎样的丰富,可见庆国公对这次归宁的重视。
“王爷请。”卫淳将陈应畴和江茉让到上坐,自己和夫人坐到下位。
四个人面对着一桌的珍馐美馔,奢华又冷清。
国公府人丁不旺,据说当初刘映荣生下卫雅兰后伤了根本,无法再生育。之后,卫淳也在一次秋猎时伤了身体。
卫淳也曾想过继旁系子嗣,不知为何,终是作罢。
由此,卫雅兰自小受尽宠爱,任性妄为是上京城人尽皆知的。
刘映荣先夹一块藕放在陈应畴碗中,“这道糯米藕是请落云楼的厨子做的,王爷尝尝,合不合口味。”又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陈应畴碗中,“再尝尝这白切鸡味道如何。”
陈应畴颔首道:“多谢国公夫人。”
江茉看他提起筷子,即刻道:“臣妾侍奉王爷用膳。”说着便夹起碗中的鸡肉送到了陈应畴嘴边。”
嘴唇碰到食物,他十分配合地张开嘴,嚼了两下鸡肉道:“味道很好,庆国公二位也快用膳吧。”说完握住了江茉的手腕,柔声道:“别光顾着我,你也吃。”
真是一副夫妻恩爱的模样。
卫淳爽朗地笑起来,“臣只有兰儿一个女儿,看到王爷与兰儿伉俪情深,老臣也就知足了。”
刘映荣拉过江茉的手,一脸慈祥的看着她,眼眶中还泛着泪花花,“娘这几日,一直忧心你嫁入昱王府后会不习惯,今日总算是放下心来。”说着,还用帕子沾了下眼泪。
江茉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余光看了看陈应畴,再看看庆国公。
一桌四个人,恐怕就她的演技最差了。
这可不行啊,她得迎头赶上才是。
江茉站起身来,“父亲母亲,孩儿自幼顽劣,性情张扬,幸得二老包容,给予女儿无尽的呵护宠爱,又悉心教导女儿,才不负今日昱王妃的身份。”她拿起酒杯,“这杯酒,女儿敬父亲母亲,愿父亲母亲身体安康,喜乐顺遂。”
仰头喝下酒的同时,陈应畴摸起桌上的酒杯,站起来。
江茉给他杯中填满酒,还不忘贴心说一句,“王爷还在服药,少饮些。”
站在一旁伺候的乔云,看一眼满杯的酒,再看一眼王妃,不由想起今早主子说过的话:不过是个为了利益虚情假意的女子。
他再看向王妃,正一脸柔情地盯着主子,不由打了个颤,但听到自家主子接下来的一番话,他觉得主子今早那句话更像是在说自己。
夫妻二人算是旗鼓相当。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主子说的话不对,与其说是两个为了利益的假性情之人,不如说是两个被身份困住不得不隐藏真性情之人。
“本王感谢庆国公和国公夫人能养育出雅兰如此温婉柔和,端庄有礼的女子,今生有雅兰相伴是在下的福分,小婿敬二老。”
江茉还记得方才府门口陈应畴对庆国公的态度,是有些不屑的,眼下却自称小婿,态度谦恭有礼。
她隐约觉得,府门口才是陈应畴真实的态度,此刻全都是演的。
陈应畴一杯下肚,继续道:“小婿略备薄礼,望二老容纳。”
门口的小太监应声打开几个大箱子。
青釉茶碗、笔墨纸砚、金银首饰、玉器名品一应俱全。
江茉看着这么多贵重物品,听着陈应畴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脑中忽而浮现父亲的身影,鼻酸难忍,她仰头深呼吸,平复了情绪。
陈应畴并不坐下,而是举了举杯示意江茉再为他斟酒。
戏演到这份上,已经足够了,她不知陈应畴还会说什么,莫名有些不安。
“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小婿知庆国公和国公夫人仅有兰儿一女,兰儿出嫁后便不能时常在二老身边侍奉,小婿给二老赔礼了。”
一杯饮下,陈应畴缓缓落座,就在卫淳要说话,江茉庆幸他并未说什么的时候,陈应畴再道:“今日归宁不如就让兰儿多住几日。”
江茉脑袋“轰——”地一声炸了,让她住在庆国公府,定然要留下揽秋和染冬伺候,若想隐藏身份,岂不是要日夜演戏。
住几日她便要和庆国公演几日父女慈爱,和国公夫人演几日母女情深,庆国公府里除了管家和那夜三名婢女,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如此她还要同下人演卫雅兰的嚣张跋扈、任性妄为。
真是要命啊。
卫淳和刘映荣明显也慌了神,二人对视久不言语。
还是刘映荣灵机一动道:“王爷有此心意,我很是感激,只是昨日便约好了黄梁寺的了悟大师,明日要去参禅祈福。”
卫淳忙跟着道:“真是不巧,前几日早朝,北边启奏有人私造盐场,臣奉旨要去调查,明日便要启程。”
江茉立刻道:“既是如此,我留下也是无用,便只能再择日陪伴父亲母亲了。”
话音落,三人都看向了陈应畴。
只见眼覆红绸的男子,面色如常,眉稍嘴角一丝不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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