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阳面杀阵破碎的同一时间，阴面虚耗死境之中。
云苍苍正凭借着过人的体术和意志，与源源不绝的傀儡凶兽做着殊死搏斗。
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也早已透支，全凭一股不屈的信念在支撑。
她知道，如果墨璃那边失败了，她也绝无幸免的可能。
突然，周围那些狰狞的傀儡和凶兽，动作猛地一滞，眼中闪烁的幽绿火焰，迅速黯淡下去。
紧接着，它们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沙雕，纷纷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原本压抑扭曲的空间，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痕，仿佛镜面即将破碎。
那股始终压制着她灵力，侵蚀她经脉的死寂之气，也迅速消退。
丹田内的灵力，重新开始缓缓流淌。
“这是……”
云苍苍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阵法破了！
阿璃他……成功了！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重负，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身体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但她强撑着，目光急切地搜寻着。
空间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整个虚耗死境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彻底崩塌！
眼前的景象一阵扭曲变幻，待一切稳定下来，云苍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那条熟悉的，通往别院外的小路上。
夜风格外清冷，带着一丝雨后的清新。
不远处，墨璃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而云山，依旧呆呆地站在他身后，毫发无伤。
“阿璃！”
云苍苍心头一紧，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他。
“你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和后怕。
墨璃抬起头，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苍苍……我没事……阵法……破了……”
话音未落，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了云苍苍的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
皇城郊外，一处荒无人烟的野岭。
顾承煜将司徒鞠衣安葬在了这里。
他身为皇子，此事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暗中寻了义庄的人，悄无声息地操办了一切。
黄土掩盖了棺椁，一块简陋的石碑立起。
义庄的人早已散去。
顾承煜独自一人，一袭素白长衫，立在孤零零的坟茔前。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冰冷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发，浸透了他的衣。
水痕顺着他俊朗却憔悴的面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就那么站着，从天色微明，一直站到暮色四合，昏鸦归林。
周遭的空气，冷得像冰。
他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每一步都重如千钧，缓缓转身离去。
背影萧索，带着无尽的落寞。
他走后不久。
三道人影，悄无声息地从不远处的树丛后走了出来。
正是云苍苍、墨璃，以及始终沉默跟在他们身后的云山。
云山走到那新坟前，从身后摸出一把折叠的铁锹，熟练地开始刨土。
泥土翻飞，带着雨后的湿气。
他动作不快，却极有章法，每一铲下去，都恰到好处。
那熟练的劲头，看得云苍苍眼皮直跳。
这家伙，看来以前没少干这活儿！
很快，一口薄皮棺材露了出来。
云山没有丝毫犹豫，撬开棺盖，将里面静静躺着的司徒鞠衣抱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入殓时的衣裳，脸色苍白，却并无死气。
随后，云山又将坟墓仔细还原，甚至连翻动过的泥土都铺得平平整整，若非亲眼所见，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三人带着司徒鞠衣，来到附近一处事先租好的农家小院。
两天后。
简陋的屋舍内，油灯如豆。
躺在床榻上的司徒鞠衣，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屋顶，好半晌，才聚焦了眼神。
“醒了？”
云苍苍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司徒鞠衣转过头，看到云苍苍和墨璃，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我这是……成功了？”
云苍苍点点头，递过一杯温水：“你这招釜底抽薪，玩得可真够大的。以你的身手，想脱身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么惨烈的方式？”
司徒鞠衣接过水杯，抿了一口，眼神复杂：“要断，就得断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念想。顾承煜那个人，太偏执，不让他彻底死心，他会纠缠不休，没完没了。”
“死遁”，是她能想到的，最干脆利落的了断。
云苍苍了然。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问。
司徒鞠衣看向一旁沉默的云山，眼神温柔了许多：“我打算带着云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再也不问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了。”
云苍苍点点头，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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