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儿,我们回去吧,何须与他们多说,别把心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东西上。”

楚临牵着海谣的手拉她回去,留下一众满脸错愕的人,他扶着海谣上马,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共乘一骑。

何援也踏上脚蹬,身子一晃险些摔下来,他太熟知这位殿下。

淑妃早逝之后,殿下离宫开府,垂髫稚童,身边无一人可信。他是淑妃娘家家将,就这么被举荐来侍奉殿下,沾着些许情分,殿下视他为半个长辈,一些事旁人不敢直言,他还能说上几句,这一次,他心知劝不动了。

殿下的执拗不同于一般孩童,当日坚持离宫时还不及十岁。坤宁宫,仆婢环绕,俨然富丽堂皇的温柔乡,皇后亲密地搂着他哄、面上的慈爱浓烈得快要溢出来,那么小的孩子,板着小脸,不见半点动摇,还是坚持破了皇子年至加冠方能出宫的规矩。

年幼丧母、父皇玄修,委实孤苦。

可殿下展露出来的早慧多疑却让人不敢把他看做一个可怜的孩子。虽然诸府臣偶尔也会感慨少年人心思重,但多疑到几乎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个人对皇室子弟而言绝非坏事,若不如此,又怎能躲过诸多明枪暗箭。

何援扫一眼女妖,简直快气得笑出来,她一身碧裙,裙摆长长地垂着,傲然坐在楚临身前,很得意似的,殿下也是,哪里还有殿堂上沉稳冷静的贤王模样。

殿下怎么不深思一下,这家伙哪里矜持、哪里柔顺、哪里秀外慧中,跟他要找的女子没有一点沾边!

她但凡稍有点廉耻,就不该在光天化日下与殿下挨得那么近!

也罢,妖而已,殿下若喜欢就收了做个洒扫侍奉的小妾,有名分能上玉蝶的侧妃想都别想!

殿下大约不会糊涂到为了个妖惊动皇族。

何援掐着缰绳,一筹莫展。

少女纤长雪白的脖子微微动了一下,她转过头,深深看了楚临一眼,叹了口气。

楚临与何援不约而同盯着她的脸,何援脑中轰然炸开妖姬二字,生怕女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倘若她敢让殿下娶她、让她以王妃之尊出入宫禁......等到了京城,自会有人收拾她!

“怎么了?”

海谣久久不语,楚临眉头渐渐纠结了起来。

看她强行舒展了眉宇,眼神却越发幽深,唇一抿,一排长直的睫毛黯然地垂了下去。楚临心中一紧,自那日误入秘境被她所救,他就一直在找她,得知幻海遭劫,他在海边布下层层防线,生怕错过她,何曾想过会造成无可挽回的恶果。他苦费了一番心思,似已斩下她心中藩篱,不料一次疏忽,就回到了冰冷的原点。

她到底是妖,不仅会被魔族残害,还要承受仙门的恶意。真不知她离开他的几个时辰都经历了什么。

他想收紧手臂想给她安慰,不料女孩偏过头,发梢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心中一阵热辣。

“谣儿,你怎么了,是青霞山的人为难你了?”

海谣身子渐渐变得僵直,而后头埋得更低,而后细声道:“楚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抱着我,你离我......远一点。”

楚临愣愣地看着她涨红的脸,心一点点沉下去。

何援七窍生烟,恨不得骂她几句,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殿下抱她还不乐意了!

***

夜已经很深了。

帐篷厚重的门帘掀开一角,海谣探出头,东张西望。

营地的布放更严密了,百余骑人马纵横驰骋,蹄声鼓噪,举火如星,她就这么与巡逻的人修撞了个正着,面前十几把弯刀齐齐放下。

人修不敢直视女孩,行过礼给她让出一条道。

顶着一行想要窥视却不敢乱动的目光,海谣好一阵不适应,脚下趿一双软底绣鞋胡乱走了出去,衣裙上繁复的银丝绣花仿佛也明白主人的心境,反着浮躁的光影。

身前池水清亮,她蹲下来伸出了手,凉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冲去了些白日留下来的燥热。

楚临抱她的时候,好热。

她一贯不把抱什么人什么东西当回事。

小时候她爱抱着乳母睡觉,长大后嫌乳母夜里呼吸重,她就把她赶了出去,换成抱兔子、不打呼噜的丫鬟、或者随便抱个抱枕,管他是什么,舒服就好......她忽然记起陆言说的人间男女大防。

怎会如此!

幻海从没这些古怪的说法,都是怎么快活怎么来,她见过海君的妃妾在屋里和别的男子抱在一块,谁都没有不自在!

她抱陆言时也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觉。

差不多的人、差不多的姿势,怎么楚临就不一样,他的身子好像熊熊燃烧的炭火,烤得她都要烧起来。

海谣重重拍打水面,闭上了眼睛,她习惯了深海不天日的环境,对温度的变化尤为敏感,最受不了热,烈日下和人靠得那么近,她能好受吗!

想来下令让一个王爷走开很是过分。

可她让楚临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真的只是想好受一些。

海谣叹了一口气。

天上星光暗淡,传来两嘶哑的鸟鸣。几羽鸟雀飞过头顶,忽然狂躁地扑棱起来,双翅震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无声的夜里,颇有些惊天动地。

女孩闻声抬头,注视空中盘旋的暗影。

影子时而降下,从黑暗中露出原本艳丽夺目的色泽,宛如一匹埋没于箱箧的亮丽华锦。

这般漂亮且在夜间飞行的鸟儿,只会是魅鸦。

海谣抬手击退几只鸟儿,魅鸦与人间的乌鸦有点相似,都喜食腐肉。乌鸦只能傻愣愣地等待肉身死亡,魅鸦则将险恶掩藏在毛色之下。

为其迷惑的人会不自主地靠近,摸一摸、逗一逗,殊不知这种鸟儿的唾沫与那艳极了的羽毛都能传播疫病。

营地里怎会有这种鸟。

海谣一阵恶寒,转头回了营帐。

居于正中的那顶奢华大气的帐篷仍然灯火通明。

楚临端坐在案前,耿耿不能入睡,桌上摆着一沓稿纸,他蘸墨挥毫,没写两个整字就把纸揉成一团,平静下来,又慢慢铺开一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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