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月脸埋在臂弯里,断断续续抽噎着。

“宋姐姐……我、我可怎么办啊?”

宋迎端详着傅兰月递过来的纸条。

——纸条上,吩咐傅兰月监视君王,调查宋迎。每隔三日便要禀报一次。

宋迎哂笑,该说傅侍郎是自信呢,还是……天真呢?

她抬眼看向傅兰月。

傅兰月哭得肩膀发颤,一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眼神里却满是未经世事的干净。

常居闺阁的女子,去干细作的活?

宋迎皱了皱眉。

……她爹真是脑袋挂门上被夹了也是活该。

“父亲根本没为我着想过!一入深宫,生死皆在宫里,哪里还由得他!若是听了他的,怕是死的更快!”

说着,傅兰月心底又涌上委屈,“他心里……从来只有姐姐。我的死活,他哪里会管。”

倒也不算太糊涂,宋迎想。

见宋迎久久不语,傅兰月慌了,伸手拽住她袖角,“皇上那边……我不敢说。润德公公瞧着和善,可我总觉得他看人的眼神瘆得慌……我想来想去,这宫里,我能信的,只有宋姐姐你了……”

她顿了顿,依赖地仰望着宋迎,“每每遇见,你总是对我笑。宋姐姐你……你看起来很亲切。”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亲切。

宋迎扑哧笑了出来。

傅兰月被她笑得有些无措,正想问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却听见宋迎开口:

“要不,我们一起逃走吧。”

“……啊?”

傅兰月擤了擤鼻涕,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姐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有说胡话,”宋迎淡然,继续道,“你留在这里,你父亲就不会放过你,就算杀了传信人也于事无补,今天是一个小太监,明天就会是别的什么人,你防不胜防。”

“逃出去,离开这里,改名换姓,让谁也找不到你。”

逃出去……

她激动得猛地站起身,又因腿软,重新跌坐回去。

是啊,宋姐姐说得对。

只要她还在宫里一天,父亲就不会放过她!

可是……她不明白。

傅兰月疑惑抬眼,“可宋姐姐你……你不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吗?宫里谁不知道,你虽只是个四等宫婢,可吃穿用度,连一等的大宫女都比不上,简直就跟……”

宫里的娘娘一样。

后半句话她没敢说出口,但那眼底艳羡,足以说明一切。

宋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是啊,多好的生活。

的确,从KPI的角度看,这份工作简直是天堂。

上辈子,作为基地最末等的F级向导,她过的是早八晚五的生活。

因为姐姐是S级向导,那些哨兵宁愿排队等畸化,去乞求姐姐多看他们一眼,也不愿接受她的精神疏导。

她成了最清闲的人,每天在图书馆摸鱼打发时间,但打卡上班的流程却一点也不能少。

而现在呢?

上一休一,工作内容只是当背景板,没有绩效考核,没有同事内卷,老板还提供顶级的食宿和福利。

多完美。

她承认,润德公公几句夸赞,会让她心头一跳;

傅兰月这样艳羡的目光,也确实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这种感觉就像……一只羔羊被看守的豺狼舔舐毛发,它会雀跃,会朝同伴,炫耀自己刚刚被舔舐过的、亮晶晶的毛发。

但——

无论待遇多好,都改不了一个事实——

羔羊,终究是豺狼的盘中餐。

羊毛再被舔的光鲜亮丽,也只是为了吞入腹中的便利。

这种被绝对掌控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

比上辈子在基地里当个小透明,还要窒息。

没人会愿意当豺狼养的羔羊。

一时的虚荣也不过是豺狼舔舐了羊毛,羔羊从其他同类上找寻的优越感。

她宋迎是很想躺平,但她更想要躺平的权利,选择躺在哪里的自由。

她想要的生活,是在辽州晒着太阳,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宋迎说道:“因为,我想回家了。”

淡淡一句话,傅兰月便明白了。

眼底瞬间漫上水雾,她若是还有家,又何尝不想回呢。

“好。”傅兰月用力点头,却又犹疑,“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们,来演一出戏。”

……

……

高耸高墙咬得月光支离破碎,光影斑驳如鬼魅。

喘息声交织,傅兰月与宋迎十指死死交扣,掌心濡湿,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冷汗了。

四野火光陡然亮起,像一张猝然收紧的网。

傅兰月被猛地拽停,惯性让她往前一冲,差点跌倒。

没等站稳,便听宋迎道:“我们两个目标太大,这样跑,一个都走不了。”

“那……”傅兰月慌了神。

“你先走,往西边抄手游廊去,那里灯影最暗。”宋迎的语速极快,“我先去引开他们,再找机会与你汇合!”

她看傅兰月还在犹豫,声线骤然转厉:“听我的!快走!”

话音未落,傅兰月已被宋迎推进墙角阴影。

下一瞬,长廊尽头,一队手持火把的侍卫冲来。

宋迎没有躲,反而踉跄着迎了上去。

她脸色惨白,一把抓住为首侍卫的胳膊,带着哭腔:

“快!陛下晕过去了!快随我来!快去救驾啊!”

……

……

黎婧容推门便对上两具尸首。

她眉心一蹙,目光落在了怀玉泽身上:“怀哥哥,这是?”

怀玉泽已褪去伪装,恢复了宗门大弟子的模样,见她进来,只淡淡一笑。

“你我金蝉脱壳,傅姑娘和宋姑娘,总归也需要一个结局吧。”

黎婧容心头一跳,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用这样方式——

怀玉泽却没有觉出异样,自顾自从怀中取出小瓷瓶。

“火油已布满殿外,只等二位姑娘一到便可点燃。火光会引来禁军,我们趁乱逃走,万无一失。”

他俯下身,将一些女儿家的珠钗首饰放在尸身旁,又将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均匀地洒在尸体上。

“宫中没有多余的宫女,只能用内侍的尸身替代。好在化骨粉能毁掉骨相,再配上这些信物,足够以假乱真。”

黎婧容看着那转瞬模糊的血肉,脸色发白,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怀玉泽只当她是小女儿家心性,害怕了。

安顿好一切,他将黎婧容柔柔拢入怀中。

“别怕,都处理好了。”怀玉泽声音低沉缱绻,“你不想做的事,怀哥哥替你做。”

可黎婧容又想起兖州朱氏。

兖州朱氏因她而死,如今又平添两条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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