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面无表情,手起刀落。

三颗尚带着惊恐与不甘的头颅滚落在地,血污了冰冷的青石板。

楚天转身,正欲离开这片污秽之地。

就在此时,城外骤然传来一阵沉闷如雷的轰鸣。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是马蹄声!

陈家府邸内,那些刚刚从**中幸存下来,惊魂未定的家丁护卫,听到这熟悉的动静,脸上刚刚褪去的血色瞬间又涌了上来,绝望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是都尉大人的兵马!是西大营的驻军来了!

他们来了!这小子死定了!

远处酒楼上,林正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陈彪果然在动手之前,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他身后的王统领,更是吓得一个哆嗦:“大人,是……是西大营的三千驻军!陈彪的兵符已经发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他们冲进城来……”

一旦三千兵马入城,与城内守军发生冲突,那就是兵变!

整个凤翔郡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他这个郡守,就是第一个要被问责的人!

茶楼雅间内,苏媚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冲到窗边,看着远处城门方向扬起的漫天烟尘,那张风情万种的俏脸,此刻已是血色尽失。

千算万算,没算到陈家兄弟竟如此疯狂!

就在全城人心惶惶之际,楚天却只是抬眼,淡淡地瞥了一眼城门的方向。

他将从陈啸林尸体上擦拭干净的龙鳞枪,随手往地上一插。

然后,他弯下腰,面无表情地抓起地上那三颗死不瞑目的头颅,递给了身后的张三:“给林大人送去。”

“是。”张三应了一声,身影很快隐没在了灰蒙蒙的天色中。

……

凤翔郡西城门。

很快,三千兵马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了城门口。

当他们看到城门大开,以及城内那座被血洗过的陈家府邸时,所有人都被惊得勒住了马缰。

军队在城门外缓缓停下,排开阵势。

看着城内街道上的血迹和远处府邸的惨状,整支军队都开始骚动起来,士兵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股不安和哗然的情绪,在军阵中迅速蔓延。

“怎么回事?”

“陈都尉的府邸……好像出事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就在军心浮动,即将失控的当口。

城楼上林正源深吸一口气,他一身郡守官服,头戴乌纱,在王统领等一众府衙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神情肃穆,扫过城下黑压压的军队。

城楼上下,瞬间安静了许多。

林正源没有立刻开口,他只是对着身后的王统领,微微颔首。

王统领会意,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与另一名护卫一起,将三个血淋淋的木匣子,重重地摆在了城楼的垛口之上。

木匣打开。

三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陈彪、陈啸林、陈天朗!

轰!

城下的军阵,瞬间炸开了锅。

“是将军!”

“都尉大人**了!”

“天呐!陈家……陈家被灭门了!”

无数士兵哗然,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们心中,掌控着整个凤翔郡生杀大权的陈家,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人斩尽杀绝!

恐慌、愤怒、迷茫的情绪,在军队中疯狂蔓延。

“安静!”

林正源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城楼上炸响。

他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竟一时压下了三千人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他身上。

林正源高高举起手中那本从陈家搜出的,沾染着血迹的铁盒账簿,声如洪钟,响彻四野:

“凤翔郡众将士!尔等看清!陈氏兄弟,勾结匪类,鱼肉乡里,罪恶滔天!”

“此为秃鹫帮匪首的供词,此为陈家与匪帮往来的账簿!”

他将账簿一页页翻开,对着城下,历数陈家的罪状。

“永安七年,截杀朝廷税银商队,杀害官差三十七人,嫁祸黑风寨!”

“永安九年,构陷忠良,致使前任校尉秦家满门抄斩,侵占其家产田亩!”

“永安十年,为夺‘醉仙楼’,暗**杀东家刘氏满门!”

……

一条条,一桩桩,皆是血债累累,触目惊心!

这些罪状,许多都是郡城流传已久的悬案,此刻被林正源当众揭开,证据确凿,由不得人不信。

城下的士兵们,彻底懵了。

他们中的许多人,家人就住在郡城,平日里或多或少都听过陈家的恶行,只是敢怒不敢言。

此刻真相大白,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开始动摇。

我们,究竟是在为谁卖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还是助纣为虐的家奴?

军心,彻底乱了。

就在此时,军阵中,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副将,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他是陈彪一手提拔起来的死忠,是陈家最忠诚的一条狗。

“妖言惑众!”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高高举起,目眦欲裂地咆哮道:“林正源!你这老狗,勾结外人,谋害将军!你才是凤翔郡的罪人!”

“兄弟们!不要听他的鬼话!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将军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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