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简殊一歪脑袋，耸了下肩膀，开玩笑地说，“可能是因为我有人格魅力吧？”
“呵，很少见到有Beta像你这样不谦虚的。”
周秘书轻声一笑，这次倒是少了一些嘲弄的语意，他伸出指尖在平滑的桌面上一点，推了份文件给她：“签了这份合同就回去吧，不要抱有多余的幻想，见好就收。”
简殊接过他递过来的签字笔，一只手翻着纸页，另一只手转了转笔杆。
合同自然是要签的，「聿兴集团」与「联邦英大」联合培养的特惠生名额，按照一本线的最低分数录取，就能正式入学英大。
特惠生免学费读本科4年，获取保研名额可额外再读3年，毕业后需要与「聿兴集团」签订8年的就职合同，期间如果员工主动递交辞职申请、或年度绩效考核评级为F的话，集团有权利起诉或追缴过往已经垫付的学费。
要想接近职业就是搞学术的林教授，走进校路线是最短的捷径。
然而，听到周姚这样明显是在敲打的话，简殊签完了字，杵起手臂，挑眉笑问道：“能有什么幻想呢？”
“……”
周秘书与她对视了一眼，拿出手机屏幕，当着她的面，点开「微眼」APP，精准到城市热搜头条。
昨晚的联邦5环S区的定位区域，TAG爆了的第1位就是“超飒/素人Alpha/深夜约会”、TAG2“求教！女B如何才能吃上这么好的美A？”。
标签打得挺杂，置顶2张模糊的偷拍照片，还有2s的live短视频，路人视角晃动，具体场景是——
深夜里，静谧的街道，路灯下，女Alpha颀长的身影被勾勒出来，斜斜的影子，身旁紧挨着一个打扮平庸、扎马尾的普通Beta小姑娘。
两人漫步着，踏步迈向小路深处，前面一角入镜的亮灯招牌，是一家颇有格调的餐厅，很适合暧昧期小桌对坐，安静地眼神拉丝，谈天说地。
在后45°角的视野里，女Alpha高挑细长，微微侧身，俊秀的下颚、鼻峰线条流畅。
隐约还能看到她轻笑着，眉眼温柔，在专注地盯着身侧稍低处的小姑娘在说些什么，明暗交接的光影下，这种俯身倾听的姿态，愈发令人憧憬。
单看爆条末尾的数据，点赞过w+，评论上k+条，简殊滑下去，plq各种说长道短的，稀里哗啦，一阵排山倒海似的涌进人的眼睛里。
罐头网民甲：“天呐！多好的Alpha！她在倾听，她居然会倾听！”
罐头网民乙：“不仅如此！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她肩上斜跨着的小皮包，上面缀着小领结朵朵花，明显是最近一款在Beta圈流行的早夏可爱风格，一看就是在帮旁边的女伴Beta背包。”
罐头网民丙：“确实，本来Alpha的身材比例和建模骨相就够好看的了，这种不仅硬件达标，还能一眼看得出来健身体态、又懂穿搭的女性Alpha，在恋爱市场里根本是妥妥的最顶端！”
罐头网民乙：“Yep！就连那些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Alpha都被狂轰乱抢了，不敢想象这种温柔体贴、善于聆听的！简直卡卡乱杀！”
罐头网民丁：“接！天降暖A！话说凭什么这个Beta能占着条件这么好的Alpha啊，看起来那么丑，我哪里比不上她？吃醋！”
罐头网民戊：“就是，短袖半身裙都是二三十块钱的便宜货，妆也化得敷衍潦草，谁家连个高颅顶都不卷一下就跑出来跟Alpha约会啊，她根本就配不上她！”
这样的挑刺当然太偏激，攻击的话说得实在难听，后续又掀翻了一阵骂战，盖上百来层楼，都是指责罐头网民丁在搞雌竞、侮辱女性的，还有ABO平权的支持者据理力争，一片乌烟瘴气。
＊
简殊也是头一次翻到了城区热搜，没滑几分钟，她就看得脑仁生疼，不由地龇牙咧嘴，挠了挠后脑勺。
“怎么吃个饭都能有这么多人叨叨……”
照片拍在昨晚，夜幕降临没多久，大概8、9点那刻的时分，「Alpha见抒」还清醒着。
她只不过是跟18楼前台的小Beta实习生一起吃了顿饭，帮人家拎拎包，陪小姑娘聊上点儿小故事而已，就能捅出这么多闲言碎语来。
简殊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还老冲着外貌诋毁，人家算清秀了呀。”
小姑娘说话也糯声糯气，文文静静的，最晚的最后，临近告别的时候，还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凑上来，轻轻啜了一下余见抒的侧脸，然后像小花仙子似的飞走了。
周秘书习以为常，陈述道：“现实就是这样，任何Alpha的身边都免不了蜂环蚊绕的，只是那些爱慕她的竞争者们会在背后藏着掖着，都想一味地在她面前展现出良好的形象，所以才让许多污糟事情发生在了暗处，没闹到过她眼前……见抒也就从来没怎么在意过这些。”
简殊了然，感慨说：“……这样啊。”
所谓的灯下黑，深处风暴的漩涡中心的时候，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一刻。
她当Alpha的时候有切身体会，在校时，在街上，在室内，都会有许多勇敢追爱的NPC的视线聚焦过来。
大家伙开动小脑筋，想尽办法通过各种途径获取她的联系方式，弄得余见抒wx验证消息蹭蹭窜出来，老弹得频繁，哪怕屏蔽了验证提示，wx消息界面一往下滑溜，满屏的全是红点。至于社交软件上，即使是个校园论坛账号，不发任何照片都能私信99+，粉丝数破千。
这么热闹几次，看社媒就跟逛菜市场似的，热闹归热闹，老待着也聒噪，「Alpha见抒」索性都删除了社交软件，也不发任何朋友圈，手机就剩个拍照、付款的功能用途。
正家里打游戏有Switch、追番刷剧有影音室，户外活动更是赛车、滑雪、骑马、滑翔伞和冲浪轮换着玩，更别提那些与情人之间隐晦的、熨帖情意的时分秒，澎湃得跟海潮似的一下就席卷裹走了。有这么多酣畅淋漓的乐趣，充盈溢满了时光，余见抒实在对电子终端没啥瘾。
“所以，别试图妄想着你能斗得过那些人，”周秘书神情肃然，言辞平静地提醒说，“就算不是半身裙这个，也还会有别的。像余见抒这样的人，不是随便哪一个平庸的Beta凑过来，靠努努力就能沾得上边儿的。更何况……”
周秘书平静地审视简殊，稍微措辞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直抒胸臆，以尽可能平和的诚实说法，告诉她道：“从你身上，我看不到半点儿你已经努力过的痕迹。”
从天赋的基因来讲，男女Beta的身体比例千奇百怪，常有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无法做到像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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