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这么生气?”

靖王府书房内,封霁坐在案前,那把被景初带回来的剑就横在他面前,他随手抚摸了一下剑柄,下意识用指尖敲了两下,问景初。

“嗯。”景初垂着头,他辨不出封霁是喜是怒,只知道自前日从宫里回来后,封霁便总是沉着脸,周身仿佛凝滞了一层冰,他如实应答,不敢多说一个字。

封霁沉默半晌,又问:“你过去之时,她在做什么?”

“在……跟郁柒练剑。”景初回想了一下道。

“练剑。”封霁重复着这二字,像在咂摸。

“她风寒好了?”

景初道:“瞧着没病。”

“也是,若还虚弱着,也凶不成那样。”封霁说着,盯着面前的剑,陷入深思。

他把银龙宝剑退回去前,便想过林晚棠的反应,可能平静,甚至可能欣喜,毕竟这把剑是当初她在不知其来历时偷来送他的,在醉红绡时还想夺回去,且不用打听也知道,这把剑宁国公定然十分爱惜,失而复得,确实该高兴。

唯独不该愤怒,还不是一般的愤怒。

她在愤怒什么?

明明是她要与他两清,他不过是遂了她的意,她凭什么愤怒。

封霁又想到郁柒,她回去后没立即将郁柒赶走,还用着他送她的剑。

他突然想到,他好像误会她的意思了。

林晚棠那日同他说的两清,是今后不再往来,可他气昏了头,连着几日都没回过神来,以为她要跟他彻底算清界限,不管是今后,还是过去。

他将宝剑归还,便是在同她清算过去,她气成那样,想来是在意极了,并非真的薄情寡义,那日作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怕是故意激他。

可她为何突然如此?

封霁仔细回想那日经过,明明在那些人寻过来之前,她还好好的,似乎是在看见封琰后,才变得冷淡,他追出去劝她在封琰面前收敛些脾气,她那时表面应了,恐怕心里却将他与封琰视作同流,一并嫌恶了,所以才故意激怒他,同他两清,不再往来。

可他还有些想不通,林晚棠并非不识时务的人,她或许有些小脾气,任性骄纵,但她在大事上一向拎得清,他说的那些话没错,她也不至于听不懂,他都是为了她好。

所以为什么。

封霁的思绪卡壳了,他干脆不再想,如今重要的是,他发现她还是在意他的。

只这一点,便足够让他一扫阴云,眼角眉梢都泛出欣喜来,他这才算失而复得。

封霁叫景初将见了林晚棠后,她的所有反应,巨细无遗再说一遍。

景初照做,他听罢,忍不住轻笑一声。

气成这样,该是多在意。

景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殿下的心思,实在难以捉摸。

封霁将面前的剑拿起,抛向景初,景初连忙接住,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封霁道:“你就不该把东西带回来,她扔她的,你走你的,剑反正还是扔在她院子里,你不管,之后她或是院子里的下人不还是得捡回去收着?你几时见过我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的,拿回来给我作甚?”

“……属下愚钝,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把剑送回去,就跟她说,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封霁顿了顿,“若她赌气将银龙也还回来,你便带回给我。”

“若是不还,要不要……开口索要?”景初问,他察觉殿下后悔了,应当是想将银龙也要回来。

封霁:“……”

他冷笑道:“你不嫌丢人,你自己要去,别打着我的名号。”

“……属下明白了。”景初抹了抹额头的汗,领命退出。

封霁想着,林晚棠即使不想同他往来了,还用他送的剑,应当是觉得好用的,他不赶紧送回去,她再要练剑怎么办?

另一边,宁国公府。

林晚棠回屋兀自气了一阵,冷静下来后又觉自己不该。

其实断个干净也好,难道她还想留什么过去的念想不成。

她透过窗看向院门口,人已经被她轰走了,剑也带走了,景初一定会如实禀报,她说话都那般不给面子了,想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靖王殿下,再也不会低头凑到她面前了吧。

林晚棠已经没了继续练剑的心思,今日她风寒已经大好,也该去温府看看温芙儿了,那日都没问后来如何了。

她立即吩咐人备马车,又去找了些消肿十分好用的膏药,上了车往温府去。

而景初背着剑过来时,就被门房告知林晚棠出门了,他想了想,决定下次再来,还是得亲自见到郡主,万一郡主真把银龙给回呢。

温府。

林晚棠到了门口,叫人去通报后,却是温大人出来迎她,温大人便是温芙儿的父亲,与林二爷同在兵部任职,官职低了一级。

温大人见了她欲行礼,林晚棠连忙扶他,“温伯伯无需多礼,您是长辈,该我向您问好才是。”

“郡主可是来找芙儿的?”

林晚棠道:“正是。”

温大人笑道:“她就在府中呢,下官带郡主过去。”

林晚棠来过多次,轻车熟路,不想多麻烦长辈,正要婉拒,温大人却道:“前天郡主听闻芙儿被欺负,为了帮她却落了水,下官本该先去登门探望郡主,没想到郡主竟先来了,实在愧疚难当。”

他坚持带路,林晚棠只好跟着他走,闻言叹道:“此事或许是我连累了芙儿才对,这几日心里一直惦记着来看看,又怕风寒未愈过了病气,才等到今日。”

温大人听了惊讶道:“郡主何出此言?”

“我怀疑此事并非偶然,有人要对付我,才利用了芙儿。”

“怪不得,”温大人喃喃道,“若儿一早就被传唤进宫问话,已经有半日了,还未回来,难道此事还有她的手脚……”

事情未有定论,涉及旁人家事,林晚棠不便多言,正好到了温芙儿的院子外,她问:“温伯伯可要同晚辈一起进去?”

“不了,我跟着进去,你们说话难免不自在,若有什么事,郡主尽管吩咐府中下人,就当自家一样,不必客气。”

温大人走后,林晚棠独自进了院子,温芙儿早听闻动静,出来迎接。

见她也要行礼,林晚棠直接抓着她双手,嗔道:“你父亲如此就罢了,咱们亲姐妹一样,你也这样见外!”

温芙儿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得试探试探?万一叫你不高兴了,哄起来就难了!”

“还打趣我!”林晚棠气得挠她。

两人边笑闹着边进了屋里,林晚棠看着温芙儿还肿着的双颊,忍不住心疼,亲手给她涂带来的药膏,又问她那日经过。

温芙儿道:“那日若儿连看了两场龙舟赛,嫌吵闹,我也累了,她便提议到最边上的水榭去,那里几乎没人,既清静又凉爽,只看湖景不看龙舟都是好的。后来若儿闹肚子去找恭房了,我便自己坐着,这时黎徵月来了,也不知她哪根筋没搭对,我跟她又不熟,她非要邀我上画舫陪她,还说我若拒绝便是不给她这个太子妃面子。我说我还要在这等三妹妹,她却说,等她做什么,本宫又不要她上船。总之拒绝不得,我只好去了,谁知画舫离岸远些了,她便发作了,说丢了耳环,必定是我拿的,于是便有了你们在岸上看到的……”

“还真是够无理取闹的,”林晚棠听着来气,“此事怕是我连累你,黎徵月想算计的人应该是我。”

“我后来上岸,看到了被捞上来的毒蛇尸体,他们说你落水后差点被毒蛇咬了?”

林晚棠没有否认,温芙儿便直呼“太险了”。

她们又说了会儿温若儿,便不再多聊这件事,只聊些叫人开心的。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个妇人闯了进来,见了林晚棠便上来拉拽,哭哭啼啼道:“郡主,你可要为我家若儿做主啊,她被传唤进宫都大半日了,还不见回来,我这担心得茶饭不思的,去找大爷,大爷不理,听闻郡主来了,您跟芙儿亲如姐妹,若儿也是芙儿的亲妹妹,芙儿被欺负了,您总会替她出头,如今若儿不知怎的被扣留在宫中没有音信,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两人都被突然进来的温二夫人吓得定住,温芙儿听完她的话,皱眉道:“二叔母,郡主是我的客人,您怎可这般无礼,况且,哪有您这般求人的,倒像是逼着人去做事。”

“闭嘴!”温二夫人朝温芙儿呵斥道,“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一点都不关心你妹妹就罢了,我求郡主,要碍着你什么事了?”

林晚棠看了这二夫人一眼,心道,她明知自己跟温芙儿要好,还敢在她面前随意呵斥,摆长辈架子,可见平日里做惯了,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长辈摆点架子确实没问题,可这位二夫人太蛮横不讲理了。

温芙儿没想到今日会猝不及防叫林晚棠瞧见了自家长辈这般模样,她二叔母便是这般的人,她习惯了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反正二叔母也只能嘴上呵斥,她当耳旁风就是了,可让林晚棠看见了,她却羞得无地自容。

“都说了这是我的客人,这里亦是我的院子,二叔母又有何资格来此指手画脚?”温芙儿生气道。

然而她嗓音绵柔,哪怕十分生气地说,也没什么震慑力,反倒让二夫人抓住她不敬长辈的错处,又是一通数落,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林晚棠。

林晚棠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茶杯用力掷到二夫人脚下,道:“够了!”

温二夫人这才住嘴,看向林晚棠,又露出谄媚的笑,然而林晚棠不想再听她说什么,直接道:“二夫人,您若真心想求我帮忙,大可递帖子到宁国公府去,我同意见您,您才可到我面前了,今日我是来看芙儿的,您这般闹上前来,实在无礼,至于温若儿的事,她若无不端之举,宫中也不会为难她,二夫人有何可担心的?还是说,您心里也清楚温若儿的确做了什么对芙儿不利的事?”

温二夫人听着,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没想到林晚棠如此不给她面子,她可是长辈!

“素闻皇后娘娘最注重礼仪,我低声下气求到郡主面前来,郡主却这般傲慢,还恶意揣测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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