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望去灌木丛生,不远处一年轻女子头发凌乱,眼圈红肿,唇瓣干裂渗着血丝,艰难地往前跑。
而她身后有几个穷追不舍的男子。
夹杂谩声辱骂,口中不断吐出的污言秽语钻入耳中,俞挽春脸色冷下来,抬手在车壁上轻敲三下,再重重敲击一声。
年轻女子看到前方出现的少女,以及她身后环绕的车驾,一时间不知晓这些人来历,她惊疑不定,但身后是刀尖上舔血的流寇,便不敢停下一步。
她却听到眼前有几个黑影现身,她心惊胆战,下意识闭上眼,咬牙往前冲。
下一瞬,痛苦的哀嚎声在耳畔响彻,追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转而代之的是沉重倒地声,刺耳的惨叫在原地翻滚,将她心中恐慌驱散一二。
睁开双眼,便见少女不知何时来到她跟前,素袍简袖,扬着那张明艳脸蛋,笑靥似锦繁丽,“姐姐,你还好吗?”
感受到她身上平和的气息,终于意识到眼前人别无恶意,女子缓过神来,双眼充满血丝,泪水彻底隐忍不住,簌簌落下。
那些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歪七扭八地摔倒在地,痛苦地捂住腹部挣扎扭曲,鬼哭狼嚎似的哀声一片。
“小姐,这些人该如何处置?”一名侍卫向前,躬身问道。
俞挽春未言,只眨眼向女子示意。
那女子眼中含着泪,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俞挽春在询问她的意见。
她诚惶诚恐道:“姑娘……多谢你相助,只是可惜……恐怕连累了你……他们这些人都是……”
“你们敢!我们头上可是另大王罩的!你们要是敢动我们,另大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被制服在地上的那群人听到这几人旁若无人地商量如何处置他们,顿时内强中干地扯着嗓子威胁。
“另大王?”俞挽春微微扬眉。
出声的人以为这小姑娘被他吓住,有了底气,怒呵道:“我们另大王可是这里的山大王,你今日若是把这女人交出来,我们还可既往不咎,否则你就等着……”
“呃!”
那人这次威胁人的话还未完全说出口,便被一块小石头弹中了脑门,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终于安静了。”
俞挽春拍落手上的尘灰,慢悠悠道,“你们呢,要是嘴巴也停不下来,我也可以拿你们再练练手,”她瞥向其余人,那些人敢怒不敢言,闭上嘴,甚至忍不住想往后蛄蛹,但被看守的侍卫一脚踢了回去。
南方多山峰,地形险要,寇乱横行的情况历来比北方要严重,尤其这青城,若遇上山匪倒也正常。
俞挽春若有所思,而她身旁的女子却是忍不住开口,“姑娘……这人说得不错,那些山匪若是到时候报复于你……”
“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命再回去禀报,”俞挽春微微一笑。
“把他们绑好了,现在便将他们送进山下青城官府,”俞挽春向后招了招手,侍卫领命,拿出绳索,任那些人鬼哭狼嚎,半吊子功夫自然是敌不过俞堂生精心挑选出的精兵力将,他们手脚麻利迅速将这群流寇捆绑好。
“姑娘……”女子也算是看出俞挽春这般气魄恐怕非寻常人家,也消了声,不敢多探究她的底细。
俞挽春扶着虚弱的女子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她微微侧首,向云焕低声道:“你唤人取些水来。”
“是。”
待女子终于平复完全,俞挽春将一个小水壶递给她,对上她那尚含警惕的眼神,俞挽春眨眨眼,“姐姐,发现吧,我对你没有恶意,不会害你。”
女子愣了愣,随即摇摇头,喃喃低语,“我这种人,身上也别无所图,姑娘能够救下我,已是菩萨下凡,慈悲心肠,我当然也不敢多想。”
她接过水壶,感激道:“今日多谢姑娘。”
俞挽春她站起身向山下望,只见那片沃野之中群山环绕青城,满眼青峰似碧玉,其中卧有蜿蜒城墙延绵,随山势高低起伏。
只要下了这山,便可以进青城,穿过青城,便抵茳州边城。
忽传扬尘踏叶声,转过头去便见到的两个从山下归返的身影,乃是不久前下山送那些个流寇去青城官府的侍卫。
“小姐,”其中一人行至俞挽春跟前,“青城城门已关。”
俞挽春闻言微微挑眉,而今不过堪堪过了正午,这城门未免关得过早,“城内发生何事?”
“属下将贼人送达官府不久,将要出城,便听闻有些山贼混进城内,官兵欲抓贼寇,便欲关城门防止他们逃去。”
“……此地这山贼当真是泛滥,”俞挽春微微沉吟。才来多久,便接连遇上这些山贼。
只是,如今城门已关,也不知何时还会再开,今夜恐怕是进不得青城,看来得另寻他路找个过夜的去处。
“……姑娘……”
沉默许久的年轻女子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试探性出声,“姑娘如今想来是进不了城内,不如与我一同去寻阳村暂且歇脚?”
她有些迟疑,“姑娘安心,我没有其他想法。我是外地之人,先前也是留在寻阳村暂驻,那里的乡人多淳厚,也很欢迎人,有几家逆旅,只是我运气不好,出寻阳村不久,便被方才那群贼人盯上……”她无奈苦笑。
俞挽春自然也不怀疑她,她看人眼光尚且还算不差,看得出眼前女子无异心,起码无甚怀心肠,于是她点点头,“好,多谢姐姐。”
女子此时稍微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来,“姑娘不似普通人,你唤我一声姐姐,恐怕我也是担不得,我名蒹葭,你还是这般唤我为好。”
“出门在外何来这般多讲究,唤得乐意便是最好,”俞挽春挽了挽袖子,两眼弯弯,“姐姐,我们这便走罢。”
寻阳村距离此地不算太远,就在半山腰处,难得的一块地势低平之处。
村前一石碑,不知无言伫立几何年,上面朱漆随日月侵蚀字样逐渐模糊,如今早已看不清纹路。
蒹葭领着俞挽春一众人找上了先前她暂宿的逆旅,但这家院子不够大,容不下这般多人。
“蒹葭姑娘,我这儿院落小,但村头老赵头一家,他们院子大,我领你们去看看。”
这家逆旅里的何婶显然与蒹葭关系不错,见到蒹葭,一拍大腿不消多说,停下手上择菜的动作,随手在灰布腰裙上抹了抹,揩净手上残留水意。
她放下簸箕,朝院中这群人招招手,“快快来,等会儿我回来做完饭也送些饭菜给你们送去。”
何婶是个健谈的主儿,言笑不断,她见着俞挽春,便尤喜这个机灵的小姑娘,“小姑娘也应是从北方来的?”
俞挽春不禁被她这热情爽快感染,“正是,婶婶是怎么瞧出来的?”
何婶轻笑,“人生在哪可不一定就活在哪,但这乡音难改。”
“婶婶说得是,”俞挽春莞尔,“不过,我生于茳州,是长大了些,才离了茳州。”
“而今回来了可是最好的,定不会教姑娘后悔。”
这一路说着,也便到了村头老赵家。
这何婶几步上前在木门上敲了敲,“老赵头,我这儿给你送上活计了,快开门。”
“来了来了,唉……你这急性子何时能改啊,”大门缓缓被人由内打开,走出个体宽的中年男子。
老赵打眼看见何婶身后这般多人,咂舌道:“这可怪了,我这院里空屋是多,主院却已有人,男子皮糙肉厚的,随便找个大铺子去睡便好,也碍不着事,”他犯了难,“只是你们剩下些个姑娘小姐,都是金贵的,恐怕别的地方……”
“老赵,犯不着为难,让这些姑娘与我们一并住主院罢,反正屋里也大,”此时,伴随一道爽朗的女声,一身形高挑的女子缓缓从院子走出。
“哎哟,路姑娘当真是善解人意,我这实在是感谢您和徐娘子,”老赵连连向身后的路姑娘弯腰道谢。
终于是赶在暮色沉下之前有了个去处,俞挽春梳洗完毕便进了里屋,这主院的确大,只是能够分出的屋子也有限。
俞挽春身边的几个婢女去了别间,而她和云焕,则与这院中的两个陌生女子一并住进此间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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