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红沉默地收刀,柯察还在一旁喋喋不休:“我情愿你跟我说你是来趁乱找我报仇的。”
“好啊。”丹红横着入鞘的匕首,看向柯察,“我是来找你报仇的。”
柯察刚咧嘴笑起来,就听见丹红接着道:“你在我男人喉咙上开那样大一道口子,我不得来找你讨回公道?”
“啧。”柯察很是不满,但又跟着插科打诨,“那你男人在我脑袋上削这么狠,不该把他的女人赔给我吗?”
丹红却看着他道:“他是属于我的,我却不属于他,懂吗?”
这话说得叫柯察一愣,倒有点听不明白,但隐隐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惜不待他再和丹红多说几句话,风声便将逼近的脚步声传到他耳中。
柯察立刻噤声,抓住丹红的手臂,拉着她悄然往另一个方向挪移。
连呼吸声都放轻到几不可闻。
丹红虽然听不真切,但在这种时候还是选择相信柯察的判断,只是紧握着匕首,眸中隐含防备。
在某个瞬间,丹红能感受到某种近在咫尺的压迫感,惊得她寒毛耸立,下意识攥住柯察。
柯察倒是得意极了,还有闲心扭头朝丹红笑。
被她横了一眼才别过头去。
在这沉重的死寂中,柯察带着丹红缓缓远离那犹如附骨之疽的脚步声。
他拉着丹红的手臂晃了晃,颇为志得意满地说道:“他们知道我对你有意思,我可不能把你落他们手里。”
贱嗖嗖的模样瞧得丹红几番克制才没捅他一刀。
她轻声道:“你知道王槊……”
丹红的话戛然而止,柯察的神色也瞬间冷下来——显然他们都听见了。
那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边。
下一秒,短促的“嗷呜”声炸开,将这寂静的深夜撕裂,亦将潜行的二人暴露。
“该死!这畜生!”柯察边骂着,边拽住丹红往另一个方向跑。
身后狼的吠叫声紧咬不放。
数匹狼呈合围之势向二人追来,柯察跑势不减,单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横着劈向朝他们扑来的一匹灰狼,这做出头鸟的狼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再没动静。
然而其它狼并未被吓退,反因弥散的血腥味变得越发凶残。
夜浓如墨,风啸似刀。
跑到后边只能感受到口腔中发酸的铁锈味,凭着本能避开狼吠所在,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
两人狂奔于峭壁窄道,身后狼嚎声此起彼伏,绿荧荧的兽眼在暗处忽明忽灭,利爪刨地的声响越来越近。
“前面没路了!”柯察猛地刹住脚步,碎石簌簌滚落深渊。
断崖下黑沉沉一片,只闻得见刺骨的风声。
丹红不及收势撞在他背上,两人踉跄着踩到崖边松动的石块,险些冲下去。
领头的灰狼已然蹿出灌木,步步紧逼。
指使狼群的人声也逐渐清晰。
丹红拽了下柯察的衣袖,斩钉截铁道:“跳!”
柯察已经没有多余的思绪来考虑丹红这话的意思,只顺从随她跳下去。
衣袂翻飞间,两人纵身跃下。
树枝擦过脸颊的刺痛还未消退,后背便重重砸在横生的古松枝干上。
树干剧烈震颤,挂在枝桠上的老松针簌簌砸进深渊。
头顶传来狼群焦躁的踱步声,几块被刨落的土块擦着树干坠入黑暗。
“别动。”丹红突然扣住柯察的手腕。
柯察这才发现自己的半截手臂已经悬在枝桠之外,再偏一点儿便是万劫不复。
他笑起来:“你这眼神可以啊!”
“谁跟你一样,没脑子的乱窜。”丹红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她也清楚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瞻前顾后。
猎场的住所本就居于地形高势之处,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拐到悬崖峭壁上的,险些走了死路。
柯察被丹红损了一句,却从另一个话头找补,忿忿道:“就不该提王槊,你瞧,一提到他咱们就被发现了。”
丹红瞪他一眼,只道:“方才狼嚎声激烈,王槊他们肯定很快就能找来。”
柯察凉凉道:“那不一定。”
“你看方才狼群追着咱们的架势,就算王槊有三头六臂,也很难快速脱身吧?更何况他现在还受你们皇帝器重,要守护秩序,又不知道被狼追的人是你,短时间内说不准真赶不过来。”
“你没和我一块在这儿做风干腊肉吗?”丹红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提到王槊就跟戳到你肺管子似的。”
柯察又笑嘻嘻道:“那你就别提王槊了呗。”
丹红的反唇相讥尚未出口,便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破空声,二人立刻侧身躲避。
只见一只灰狼砸下来,落在松木上发出一声哀鸣,又控制不住躯壳,翻滚下去,消失在无尽的深渊中。
枝干受压狠狠震颤一番,响起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二人齐齐向上看去,只见数匹野狼在崖边探头呜咽,似乎被催促着上前,又本能不敢前行。
紧接着,又一只灰狼跳了下来。
柯察立刻直起身将半空中的灰狼甩飞,锋利的狼牙也趁机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下一块肉。
“不能让它们砸下来!”柯察扭头吼道。
只见这株横长的老松树根部已经松动,显然是独木难支。
好在其余野狼大抵看清这是一条不归路,四散奔逃。
可松树一点点下坠却不可挽回。
丹红匍匐在松树根部,从袖袋中取出一条绸带,又撕下自己的衣摆,凑成长长的布条,系在松树粗壮的枝干上,而后转头对柯察说:“把你的刀给我。”
柯察知道她想干什么:“没用的。”
“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柯察张了张嘴,大概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握着刀挤开丹红,将布条另一端牢牢拴在刀把上,而后打量一番,竟将这柄弯刀直直捅进一块浑然一体的巨石中,不论臂力还是刀身的强硬程度都令人咂舌。
虽然丹红已经尽力拧成粗绳,但比起树干,这根绷紧的布条还是太纤细了。
“这可是我第一次征服野马的时候,父亲给我的奖励。”柯察指了指只剩刀把在外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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