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时,白屿便起了,他要赶在力工搬货之前将早食做好,这样才赶得上卖。

后半夜的空气凉人,冷的人手臂起鸡皮疙瘩,河面上的水雾重,每一口呼吸都又凉又湿。

白屿搬了炉子到船板上,哈着白气用木条生了火,将炭引燃后,散发出微微暖意,这才驱散了周身的一些凉意。

来不及磨蹭,得紧赶着揉面了,因着他买的面粗糙不够细腻,他睡前便已经将面和好放在了盆里发酵。

现下揉起来,面团算得上软和筋道,揉搓好面团后,便将面团扯成一块块均匀的芥子,按扁再搓圆,一半加入葱花,胡椒粉,卷成花卷。

一半做成馒头样式,先将馒头放到炉子上去蒸,他是没有蒸笼的,用四根筷子搭在锅里的水面上,再放上个盘子,垫着一张纱布,馒头就能往上面儿放了,但一次只能蒸上四五个,得分着一批批去蒸。

蒸馒头的空隙,便要开始搅面糊以备待会儿烙饼用,头一次卖吃食,白屿不打算多做,蒸上半筐馒头半筐花卷,再烙上二十张饼就是。

天还黑着,月亮挂在天上倒映进河面,白屿守在炉子边上,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锅里飘散出来的白汽被风一吹,就隐在了夜雾里。

估摸着到时候了,白屿起身揭开了锅盖,滚烫的蒸汽熏得他差点没睁开眼,小麦的香味铺面而来。

馒头个个蒸的松软喧呼,手指蘸了凉水后,伸手将蒸好的馒头拿出来放进篮子里,接着往锅里放入下一批要蒸的馒头花卷。

就这么轮换着,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蒸好一篮子的馒头花卷。

又紧赶着做饼烙,等白屿收拾好一篮子要售卖的吃食时,船已经要靠岸了。

货船上的力工开始紧锣密鼓的搬货,远远能看见即将靠岸的这个镇子,沿着河岸边插着一水的火把用来照明,码头上的力工也在来回穿梭。

随着货船稳稳的靠在码头上,白屿提着篮子跟在力工们的身后。

刚准备张嘴叫卖,就有凉风灌进喉咙,白屿咳了两声,喊出了自己的第一声叫卖:“卖馒头,花卷,烙饼了~~”

昨儿个吃过他菜饼的力工们是知道他手艺的,加上价格又公道实惠,听见了白屿的声音,便扛着货凑了过来。

“小哥儿,给我留个馒头,待会儿扛了货回来取。”

“花卷留两个,我肚子饿了大半宿了。”

“烙饼里面夹菜没,昨儿个的那酸辣莲白丝儿好吃。”

白屿听了他们的话,笑着一一回道:“今儿烙饼没有夹菜,太早了赶不及,但便宜,两文钱就能得一张饼,我烙的大张些。”

“行,待会儿送了货我就来取。”

船上的力工就给白屿定了七八个馒头还有另些花卷,烙饼也买了一半去。

白屿提着剩下的吃食下了船。

这时有码头上其他船的力工凑过来,问道:“卖吃食的?”

他刚刚瞧见了有好些力工都围着买了呢,其他小贩的生意也没他这般好的。

白屿连道:“是,卖馒头,花卷和烙饼。”

“什么价?”问都问了,他便顺嘴问了一口价格。

“烙饼两文钱一张,馒头花卷三文。”白屿答道。

那个力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真是这价?”

白屿笑道:“我是顺路搭货船的,不是专做这个营生,薄利多销,赚个路费就是。”

力工放下心,爽快道:“那给我来上两个馒头,旁家吃一个的价搁你这儿能吃两个,划算!”

白屿掀开篮子搭着的布,拿了两个馒头递过去,汉子从短汗褂里掏出了几枚铜板,上面还带着汗液和灰尘,有些不好意思道:“身上脏,揣的铜板也脏,我给你擦擦。”

说完,便将铜板在衣裳上擦拭了几下,才递给白屿。

白屿:“说的哪里话,怎会嫌铜板脏,这东西谁不喜欢。”

汉子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松软又泛着甜味儿,“小哥儿你这馒头蒸的挺不错。”

“还有烙饼和花卷呢,大哥若是觉得好,待会儿旁人问起便替我回一句,也帮我揽些生意来。”

汉子一口应了,想着明儿再遇不上这么便宜的吃食了,又叫住了白屿,道:“再给我拿几个花卷几张饼,横竖这天气也不热了,能放,我这两天都能吃上一口。”

白屿便又卖了几个花卷烙饼给他,随后沿着河岸继续叫卖,因着他价钱便宜,东西实惠,果然又凑上来了好些力工,都从他这儿买了些吃食。

还没转完码头,篮子里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剩下点烙饼和馒头,白屿往回走的时候,遇见了其他两个小贩挡住了他的路。

白屿知道自己这是扰人财路了,他笑脸相迎道:“麻烦小哥儿挪挪路,我赶着回船上呢。”

两个小贩是当地的小哥儿,常年在码头上卖吃食,今日他们早上的生意大不如前,一听才知道今日新来的一个小哥儿卖的吃食竟然比他们卖的便宜了一半,这不是存心搅他们的生意么。

“我问你,你打哪儿来的?这码头常年就咱们几个人卖吃食,你倒好,来了就先便宜一半的价钱,存心让我们卖不出去东西。”其中一个气势汹汹的责问道。

白屿提着篮子,和气道:“我是跟着货船路过这儿的,也就在这儿卖一天,等晌午船开了,我便跟着走了,扰不了各位的生意。”

旁边那个小哥儿的个头要高一些,他冷笑道:“你当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这码头掺上一脚,咱们常年在这地儿做买卖,都是给了码头管事交了茶水钱的,你倒好,来赚上些银钱便拍拍屁股走了,你当你是知府老爷呢。”

眼看两个人也不是好说话的,白屿也不同他们这般客气了,冷声道:“那两位是想怎么办?”

两个小哥儿互相看了眼,直接道:“将你今日卖的银钱补贴我们一半,这事儿也就过了。”

原来是来要钱的,白屿轻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们竟敢当街打劫不成,这里是码头,不是你们的山头。”

“不给我们银钱,我们就给你捆起来,叫这码头上的小厮都打你一顿,也好出口气!”

白屿既从家里逃出来了,便打定主意再不做吃亏的性子,在家忍气吞声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出来了,如果还要遭人欺凌,那他就是白活了!他从白家跑出来就是为了痛快自由的活着,不是为了再憋屈受气的。

他放下篮子,挺直了腰背,掀起眼皮儿看着眼前这两小哥儿,淡声道:“如果要找事就直说,我若是今日怕了你们,我也觉得活的憋屈,不如我们痛快的打一场,鱼死网破最好,打不过你们算我的命不好,你们就在这儿给我扔下码头,让河水将我冲走了也是方便。”

他这般不怕事决绝的模样,倒是叫这两个小哥儿心里有些打鼓。

白屿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撸起袖子往前走了两步:“来吧,扯头发咬胳膊踢肚子都行,什么阴招尽管使,谁输谁赢就凭自己的本事了。”

两个小哥儿迟疑的往后退了退,有些拿捏不定,这样蛮横不怕事的小哥儿他们头一回见,以前也有其他的小哥儿妇人来码头上卖吃食,他们这几个小哥儿便联合在一块儿,将人欺凌走了好独霸这地方,见白屿长的清秀可人,想着也是个性子软的,不料这脾气却这般厉害。

“咱们两个人还怕你一个人不成,动起手来我就先挠烂你的脸!”个头高的放狠话道。

白屿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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