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依然一室旖旎,李今晏睁开眼。

陈梓川这几日为了照顾他,一直都没怎么睡好,现在终于能安心睡上一觉。

神木那天天气很好,夜色如墨,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床前投下斑驳的影子。男人沉沉地睡着,呼吸均匀而绵长,眉宇间的疲惫在睡梦中渐渐舒展。

腰上还有熟悉的重量和热度,李今晏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最后又摸起他的脸来。

她侧卧在他身旁,借着微光凝视他的脸。指尖轻轻掠过他的眉骨,像触碰一片羽毛般小心翼翼。

他皮肤温热,带着熟悉的触感,让她心头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指腹沿着他的鼻梁缓缓下滑,停在唇边,又怕惊扰了他的梦,转而抚上他的眼。

陈梓川的睫毛在梦中微微颤动,却未醒来。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指尖再次回到他的脸颊,用最轻的力道描摹着他的轮廓,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安宁刻进心里。

陈梓川……对不起,你还是继续恨我吧……

李今晏轻手轻脚直起身下床,像只偷溜的猫。但她脚尖刚沾地,床垫就“吱呀”轻响,吓得她瞬间定住,连头发丝都不敢晃一下。

陈梓川翻了个身,她立刻矮了半截,蹲在床边用抱枕当掩体。等了一分钟无事发生,才踮着脚以慢动作前进,结果膝盖又“咔”地一声脆响,惊得她倒吸凉气,差点把自己呛到。

半个小时后,李今晏终于满头大汗的,在不吵醒陈梓川的情况下穿好了所有衣服。

她看了眼四处摊开的装备、生活用品,还有陈梓川刚刚默默收起来,藏在柜子里的登山包,只得微微叹气。

那登山包跟她大半年了呢,唉……可惜。

最后的最后,李今晏偷偷拍下熟睡的陈梓川……然后拿上身份证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下了楼,紫青稞还是一片漆黑,一楼客厅静得能听见火塘里柴炭轻微的噼啪声。

几盏未熄的酥油灯在角落里昏黄地亮着,将木墙上的经幡和褪色照片映出摇曳的影子。长条木桌上还留着昨夜旅人喝剩的半壶酥油茶,铜壶表面凝了一层薄薄的奶皮。

门缝里钻进来高原的风,带着雪线与森林的潮湿气味,把柜台上的登记簿掀开一角。

大门紧闭着拉不开,李今晏不好意思的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十分钟后,次仁披着外套打着哈欠出现。

看到她的次仁瞌睡都吓没了:“呀!是你啊小卓玛??你醒啦?你别乱动呀,再躺躺去。”

李今晏搓了搓手,笑得明媚:“老板娘我好啦,躺够了都,辛苦你这两天照顾我啦,我都听朋友说了。”

“不客气的哟,我喜欢你嘛。”小卓玛说不躺那就不躺吧,次仁又拉着她坐在火塘边:“你这么早,是要出去??”

次仁来回上下扫她,小卓玛什么包包都没背双手空空,这个点要去哪儿?

李今晏左手被她粗粝温暖的大掌握住,笑着用气音说:“我要走啦,忙着去昆明赶火车。”

神木村出了村还得越野车转县城、动车转香格里拉、再昆明……最后北上四川大凉山。有时候她在想,横断山难道是因为横在云川之间所以叫横断吗?

不然为什么不能这里直接到四川?

次仁看她用两只手指比出走路的样子,笑完才发现不对劲:“是因为楼上那男孩吧?”

啥都不要了,这么早开溜,必有古怪啊。

李今晏一愣。

次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猜对了,脸上藏不住的骄傲:“瞒不住我滴,我早看出来了……不过这小伙子我觉得不错啊,值得嫁……这两天都守着你,就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他出来吃个饭,擦点药……比早早走了的那个好!”

反正她是站陈梓川。

次仁看她表情数变,继续道:“他那个烂膝盖哟……要不是我的独家秘方……”

李今晏听不下去了,哑着声打住:“老板娘,我现在要去赶火车了……”

再迟,她怕自己心软不走了。

次仁又抻着脖子去看,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这个点,哪有车出村?”

“啊?”李今晏微张着嘴:“那怎么办?”一时间竟忘了神木村的烂土路,只能越野车出去。

次仁站起身:“我小儿子在云岭镇的寄宿制小学上学,今天就要去学校,你跟他一起吧,不过还得要一会儿,这才四点过,娃娃还没睡醒嘞。”

李今晏感激不尽,站起来看她把门打开,两侧门框上深深浅浅刻着几十道划痕——次仁说:“这是雪季封山时,我们记日子的方式。”

李今晏点点头,又疑惑道:“现在要出去吗?您儿子……”

“他不住这儿,这儿晚上吵得很。”次仁让开位置,拉开帘指了指斜对面已经亮灯的早餐店:“你去那里面等吧,那儿更热和。吃个糌粑喝碗酥油茶,暖呼呼的走。”

李今晏笑着点点头。

次仁站在门边打了个重重的哈欠,又忽然想起帮她换衣服时,她肚子上的莲花纹身。

看着那孤身一人掀帘踏入寒冷黑夜,次仁无声说了句:

“小卓玛,平安顺遂哟。”

……

其实陈梓川能感觉到李今晏的不对劲,听到她在浴室压着声打电话,他便悄声站远,他也依着她不去脱她的上衣,亲吻时再渴望也避开小腹。

李今晏不想说,他也不想逼,只要她在身边就好。陈梓川昨晚本来不敢睡的,但李今晏一遍又一遍温柔安心的保证让人听起来就像催眠剂,他又一次深陷这样的‘甜蜜谎言’中……

所以当陈梓川早晨伸手一摸,发现身侧凉得好似冰窖时。他瞬间惊醒。

陈梓川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屋内已天光大亮,衣物散落四处,房间里空空荡荡毫无人气,他心情止不住的下坠。

李今晏,好啊,好啊,真不愧是你,又吃干抹净然后抛下他跑了,这次宁愿包、装备都不要。他忽然觉得昨晚的前两次不过是预演罢了,他原来一直都留不住她!

陈梓川穿好衣服冲下楼,猛地抓住店小二:“我要看监控。”

端着盘子的曲珍反应过来后:“你要找谁?我们这儿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陈梓川压着气:“……我,老,婆……跑,了。”

老?老婆?

周围收拾装备的驴友听到这儿,都转过身来看热闹。

曲珍偏过头去,心里暗暗盘算。

老板娘不是说这俩是仇人吗?还说小卓玛已经被她好心放走了,如果有帅哥发疯找人,让她千万拦住。

这个就挺帅,原来是夫妻啊??

哦~她恍然大悟,难道是纯恨夫妻?那还挺带感的哈。

曲珍转过头来把麻花辫甩到背上,假咳两声:“有规定,不给看。”

陈梓川阴着脸,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走了??

曲珍长呼口气,但心底还有点失落,竟然就这么罢休了。

不好玩,不好玩。

直到下午,她在前台呼呼大睡时被采药回来的次仁拍醒,才知道自家监控系统被黑了……

次仁用藏语骂她:“睡睡睡!就知道睡!简直像牦牛一样笨!”

·

李今晏收到次仁电话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她一路上越野转火车,再转飞机,非常极限的赶到了昆明。

但赶是赶到了昆明,只是还有7分钟动车就要开了。

高铁站人潮拥挤,李今晏着急,按断了次仁的电话,但没想到她坚持不懈的又打来了。她只好接起,只听得次仁问:

“就一句话,你确定要躲瘸腿帅哥?”

李今晏尽力偏身,让开人群冲上二楼扶梯,大喘了口气:“是啊,咋了?”

“赶紧走!”

李今晏:“???”

李今晏:“!!!”

脑子还懵着的李今晏神经开始极限紧绷,她迈着大步跨上了几层台阶。

早上次仁送的破旧灰蓝登山包空空荡荡,直直往上冲的时候左摇右晃,前面背着尿素袋的老头被她撞了下,不爽的骂骂咧咧起来。

“骚!瑞!啦!”

李今晏扔下抱歉,掠过他继续往上,但很快她就不得不慢下来,身体的疼痛感其实一直没有消失过。

她刚站定喘了两秒,无奈等候大厅里的催命广播又响起: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请注意,由【昆明站】开往【西昌西站】的【D264次】列车即将发车,发车时间为【17:07】,请还未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登车。列车停靠在【8号站台】,请从【A14检票口】进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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