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天下大乱?那就乱给你们看!
影一看着崔仁季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面具下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天下大乱?”
他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宴会厅内回响,像是指甲刮过墓碑。
“殿下说,这天下,早该乱一乱了。”
“不破不立。”
“你们这些盘踞在大唐身上的世家蛆虫,不清理干净,何来朗朗乾坤?”
话音未落,影一动了。
他的身影仿佛没有重量,一步踏出,便如鬼魅般跨越了数丈的距离,直接出现在崔仁季面前。
快!
快到崔仁季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他的动作!
崔仁季只感觉一股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
他想喊,想躲,想求饶。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影一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只手,干瘦,却如同铁钳,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呃……”
崔仁季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双脚离地,被影一提到了半空中。
他拼命地挣扎,双手胡乱地抓挠着影一的手臂,却无法撼动分毫。
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球暴凸,充满了血丝。
一旁的王楷和郑元,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裤裆处传来一阵骚臭。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崔仁季在影一手中,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鸡,无力地抽搐着。
“殿下……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影一凑到崔仁季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他说,世家的刀,太钝了。”
“钝得,连给他剔牙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决定亲自出手,帮你们……磨一磨。”
说完。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崔仁季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
他眼中的生机,瞬间消散,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悔恨。
影一松开手。
崔仁季的尸体,像一滩烂泥,软软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宴会厅内,落针可闻。
舞姬们早已吓得昏死过去,王楷和郑元则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
博陵崔氏在京的主事,五姓七望之一的代表人物,就这么……被当着他们的面,活活掐**。
对方甚至没有用刀。
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随意,那种来自太子殿下的,不加掩饰的暴虐与杀意,彻底击溃了他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什么千年世家,什么**道统,在绝对的暴力面前,都是一个笑话。
影一缓缓转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瘫软在地的王楷和郑元身上。
“太原王氏,王楷?”
“荥阳郑氏,郑元?”
他的声音,像是地狱的判官,在点着名册。
“在……在……”
两人牙齿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殿下仁慈。”影一慢慢踱步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给了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活命的机会?
王楷和郑元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他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拼命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我们……我们什么都说!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
影一打了个响指。
两名同样戴着恶鬼面具的锦衣卫校尉,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他们一人手中捧着笔墨纸砚,另一人则提着一个还在滴血的布袋。
“哗啦——”
布袋被打开,十几本染血的账簿和一叠信件,被倒在了地上。
“这些,是崔府的暗账和密信。”影一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上面,记录了你们几家,如何联络朝臣,如何资助儒生,如何意图颠覆新政的……所有细节。”
“证据,我们已经有了。”
“现在,只是需要你们,将所有参与者的名字,写下来。”
“写得越全,你们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谁先写完,谁就能第一个,走出这个门口。”
王楷和郑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疯狂与决绝。
死道友不死贫道!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世家联盟,什么同气连枝,都**是狗屁!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写!我先写!”
王楷疯了一样扑过去,抢过纸笔,趴在地上,蘸着地上的血迹,就开始奋笔疾书。
郑元也不甘示弱,抢过另一份纸笔,一边哭嚎,一边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名字,全都写了上去。
为了活命,他们不惜将自己的亲族,姻亲,门生故吏,所有沾边的人,全部出卖。
甚至,为了抢功,他们还添油加醋,将一些本不相干的政敌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人性中最丑陋,最卑劣的一面,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影一静静地看着,眼神空洞,没有丝毫波澜。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
所谓风骨,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一炷香后。
两份写满了名字,按满了血手印的名单,被恭敬地呈到了影一面前。
影一接过名单,看都没看,便递给了身后的校尉。
他蹲下身,看着如同两条死狗般趴在地上的王楷和郑元。
“你们,可以走了。”
“多……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向着门口冲去。
他们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们以为,自己真的自由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大门的那一刻。
两柄绣春刀,如同毒蛇出洞,从门两侧的阴影中,无声无ch息地刺出。
“噗嗤!”
“噗嗤!”
刀锋,精准地,从他们的后心,一穿而过。
两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胸前透出的,那截冰冷的刀尖。
他们脸上狂喜的表情,凝固了。
眼中,最后的光芒,迅速黯淡。
“为……为什……么……”王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影一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沙哑地回答。
“殿下说,他喜欢斩草除根。”
“背叛过一次的人,留着,只会脏了他的眼睛。”
说完,他不再看那两具尸体一眼,转身,戴上恶鬼面具。
“清理干净。”
“将名单和崔仁季的人头,送往十里坡。”
“诺!”
黑色的身影,再次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
十里坡,山谷之外。
夜风,吹得程咬金一个激灵。
“我说叔宝,殿下这都进去多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搓着手臂,有些不安地问道。
秦琼眉头紧锁,手一直按在锏上。
“等。”
他只说了一个字。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轻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山谷口。
正是影一。
秦琼和程咬金瞳孔猛地一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好快的身法!
他们甚至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何时出现的!
影一并未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萧羽的马前,单膝跪地。
他高高举起一个木盒,以及两份血迹斑斑的供词。
“殿下。”
“博陵崔氏,崔仁季,人头在此。”
“太原王氏、荥阳郑氏,同党名单及供词,俱在此处。”
萧羽翻身下马,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
崔仁季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随手将盒子丢给程咬金。
程咬金手忙脚乱地接住,只看了一眼,便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萧羽又拿起那两份供词,借着月光,快速浏览了一遍。
名单上,密密麻麻,写了上百个名字。
其中,不仅有七宗五姓的其他分支,还牵扯到了朝中近三分之一的文官。
“很好。”
萧羽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冷笑。
“效率很高。”
“锦衣卫办事,不辱使命。”影一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传令下去。”萧羽将供词递给秦琼,“按此名单,命你二人,即刻调动金吾卫、左右监门卫,封锁长安十三门!”
“天亮之前,将名单上所有府邸,全部给本宫围起来!”
“府中上下,无论主仆,一人不得外出!”
“若有反抗……”
萧有顿了顿,眼中杀机毕露。
“格杀勿论!”
秦琼和程咬金心中一凛,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他们接过名单,看着上面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只感觉头皮发麻。
太子殿下,这是要……将长安的世家,连根拔起啊!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清洗,即将在天亮时分,拉开序幕!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上马,带着亲兵,向着长安城疾驰而去。
山谷口,只剩下萧羽和影一。
“本宫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萧羽看着影一,声音变得低沉。
“殿下请讲。”
“去查一个人。”
“我母亲,萧玲珑。”
“以及,一个可能与她有关的名字,李建成。”
“本宫要知道,十七年前,在晋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随即,他重重叩首。
“属下,遵命!”
……
太极宫,甘露殿。
李渊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梦到了,梦到了承天门外,那尸山血海的场景。
梦到了无数身穿白衣的儒生,化作厉鬼,向他索命。
“陛下!”
贴身的老太监,连忙端着安神汤,凑了上来。
“啪!”
李渊一把将汤碗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滚!都给朕滚出去!”
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疯狂地咆哮着。
老太监吓得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李渊粗重的喘息声。
他无力地瘫坐在龙床上,看着空旷的大殿,眼中充满了恐惧与茫然。
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认识那个儿子了。
不,那不是他的儿子。
那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他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芥,视皇权如无物。
他今天敢在宫门前屠戮儒生,明天,是不是就敢……提着刀,走进这甘露殿?
这个念头一出,李渊浑身一颤,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他这个开国皇帝,大唐的天子,竟然会害怕自己的儿子!
何其荒谬!何其悲哀!
“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
李渊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在殿内来回踱步,眼神变幻不定。
“朕是天子!这天下,是朕的!”
“朕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
……
天,蒙蒙亮。
长安城,这座帝国的都城,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然而,一股肃杀的气氛,却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轰隆隆——”
沉重的城门,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启,反而落下了千斤闸,彻底封**内外。
一队队身披重甲的金吾卫,手持长戈,面容冷峻,开始接管各个坊市的街道。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城中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纷纷躲在家中,透过门缝,惊恐地向外张望。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能感觉到,一场天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清河崔氏别院。
家主崔民干,正由美妾伺候着,刚刚起身。
他昨夜辗转反侧,总觉得心神不宁。
“仁季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他揉着太阳穴,沉声问道。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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