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念着上面的内容。

“我可是仔细研究过了的!”

全部都是按照攻略上严格执行的。

【……】

这是哪个虎逼系统发上来的!

它要投诉!!!

不管系统投诉成功与否。

拂衣还是顺利被憋着股火的江燃给送到了一中附近。

江燃没过去,在距离校门口还有百来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你自己过去。”

语气生硬,态度冷漠。

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转身就要离开。

拂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去?”

动作太急,忘了右手胳膊上还有伤。

这一用力,又扯到了伤口。

拂衣只瞥了眼,就没再管,死死拉着他。

联系方式都还没留呢,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她毫不怀疑,一旦让他就这么走了,他绝对会躲得远远地,不让她找到。

江燃顿了下,摁着额头。

“上课啊,债、主!”

边说边回过头。

目光触及到她胳膊上缠着的纱布时,眉心一跳。

原本只是有点淡淡血迹的纱布,此时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格外刺眼。

他赶忙回过身,小心扶着她的胳膊,满肚子脏话。

“喂,碰瓷也不是你这么碰的吧?”

拂衣也很无奈。

她只是忘了。

“我书包里有特效药和纱布,你给我重新弄一下呗。”

“……”

江燃还能说什么,只能忍着气,沉着脸拿过她的书包。

这书包看着不大,却很沉。

刚入手,没什么防备,差点儿没拎稳。

掂了掂手里的重量,江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书包里是装了砖头么?

这么沉。

偏偏她这小身板,背着个这么重的书包,竟然也没见她摇晃踉跄。

力气倒是挺大。

憋着心底的吐槽,江燃打开书包在里面翻找。

里面装的不是砖头,而是各种课本、试卷。

难怪这么沉呢。

纱布药品就在一个塑料袋里,团成一团,随意塞在一个角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垃圾。

想到那收费单上的价格,江燃面颊抽了下。

真是……

抿了下唇,到底没说什么。

塑料袋里的药种类挺多的,口服的外敷的什么都有。

江燃记性好,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收费单上价格死贵的特效药。

“抬手。”

硬邦邦的声音,倒像是拂衣欠了他钱。

拂衣也不计较,从善如流地抬起胳膊。

他处理伤口的动作非常利索。

拆旧纱布、清理伤口、缠纱布一气呵成。

就是手法有点粗鲁,最后打的结也歪歪扭扭的。

拂衣拨了下那丑兮兮的结,又觑了眼他那张写满了烦躁的脸。

忍了忍,没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只左手手心朝他一摊。

“手机给我。”

江燃皱了下眉,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我手机干什么?”

拂衣眨了眨眼,保持着无害的微笑。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给不给?”

“不……”

“十万。”

“……”

江燃沉默几秒,默默从兜里摸出手机塞她手里。

手机壳磨损严重,屏幕中央布满蜘蛛网般的细纹。

尽管没有设密码,解锁过程也卡顿了好一会儿。

江燃手指紧了紧,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

可惜,她始终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既没有对这手机的嫌弃嘲笑,也没有因为卡顿而带来的烦躁。

她只是平静地点开拨号界面,熟练地输入自己的号码拨通。

兜里的手机响了几声,拂衣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他。

“喏,以后午休和放学记得来一中接我。”

重新把手机塞回兜里,江燃眉头死死皱着。

“不行。”

“为什么?”

拂衣有点不高兴。

别人家的契约小女仆明明很听话的!

凭什么他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

总觉得灵主似乎走上了一条歪路。

可它不知道该怎么把她给掰回来。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江燃闭了下眼,深深吸了口气。

“我放学后要去打工,没时间。”

拂衣愣了下。

视线又下意识落在了他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鞋上,想到那部老旧的手机。

他好像确实挺缺钱的。

系统,你有没有他的资料?

【有,我刚才去查了。】

给我。

【好。】

江燃,十七岁,尚林三中高二学生。

他妈年轻时恋爱脑,看上他爸的脸,不顾家人劝阻跟他爸私奔。

生下他之后,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变成了柴米油盐和生活里的鸡毛蒜皮。

她实在受不了江家的贫困和江爸的不上进,扔下他们跑了。

老婆跑了,江爸被人嘲笑,又气又怒下喝了个烂醉,失足摔下臭水沟被淹死。

江燃就这样成了没有爸爸妈妈的孤儿。

他是被江奶奶带大的,妈妈的抛弃,爸爸的意外死亡,让他成了那条巷子里其他小孩儿嘴里没人要的野孩子。

所有人都欺负他们奶孙俩,为了保护奶奶,江燃从小就和人打架,狠起来不要命。

初中时,江燃本来不想继续读书,打算自己出去打工,可奶奶说什么都不同意。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做个有出息的人。

江燃不忍心看到相依为命的奶奶失望,只能继续念。

可他成绩不好,拼死拼活,也只堪堪上了和职高无异的三中。

高二上学期时,奶奶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需要很大的一笔钱去治疗。

江家没那么多钱,江燃没办法,只能到处打临工,努力攒钱。

再次看向面前这个清瘦却倔强的少年。

拂衣都有点同情他了。

实在是太惨了。

难怪在医院的时候,他会那么怕她报警。

是不想让奶奶担心吧?

【灵主,您现在有没有觉得,您特别不是人。】

拂衣挑眉。

并没有。

【……】

她没有心!

“你在哪里打工?”

江燃把书包挂在她没受伤的胳膊上。

“这个不在协议范围内。”

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尤其是和一个才认识一天不到,就讹了他十万的人。

“午休我会来接你,晚上放学不行。”

扭头就走,甚至还刻意侧了下身子,避免她又伸手抓他。

这次,拂衣没再留他,拎着书包,站在原地目送他快速离开。

【灵主,您在想什么?】

总觉得她没安好心。

直到江燃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拂衣才收回视线。

“在想……”

拂衣提着书包,慢吞吞往学校里走,唇边微微勾着。

“我大概知道第三步该怎么走了。”

【……】

【啊?】

——

“报告!”

第三节课已经开始,拂衣才匆匆赶到学校。

幸好她之前就已经拍了胳膊上的伤,跟老师请了假。

她的身体情况,班主任还是清楚一些的。

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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