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作,将幻想用细如发的笔触,表现成写实,她盯着剖面蹲下,血肉肌理、器官结构,甚至里面的液泡和光折射的角度,真实的像是一张照片。

池夏一张张看过去,每张作品里面的主体都是活物,兔子、老鼠、鱼、虫子、鸟,甚至是变异的节肢动物,应有尽有,每个动物的身上都整齐的开了一个口,皮从两边扯开,露出里面的组织和器官,有的从胸腔,有的从腹部,有的从头部……

封煦将画作按时间从左到右排开,“你仔细看。”

池夏顺着封煦排列的时间线,动物身上的剖面变成了感染后,坏死流脓的变质样子,后面的甚至长成畸形的形状,可怕的触手。

封煦指着其中一张非常抽象的蠕虫,剖面消失了,皮肤透视,里面是变异的颗粒真菌,那些真菌的恶心程度堪比大便里的蛆虫,“这是真实存在的,我在余教授的实验室见过,你看到的这些,我给专业的人做过对比,丝毫不差一比一还原。”

除却初见的不适感,池夏从容地拿起一张,“他很有天赋。”

封家曾经每天都会收到这种血淋淋的包裹,封夫人看见就发狂,封煦:“你管这叫天赋?”

看池夏不以为然,封煦又带着池夏往里面,被单独围了一圈绿植的展架走,“希望一会儿你别太惊讶。”

两个将近两米的大展架,封煦揭开其中一副上面的白布,池夏微微震惊,这张竟然是封煦的剖面,等比例的身高,写实到就像真人站在你眼前,一张权威的帅脸,眉尾上方的一颗痣都分毫不差。

可惜,画面从喉结处将皮肤从正中剖开,封煦的喉结骨头、脖颈儿上的肌肉、动脉、锁骨、肋骨、骨头下的内脏……

一览无遗展现在人眼前。

池夏看着那一层外翻的皮肉,细致到皮肤上的绒毛,都在太阳底下闪着光,“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封煦皱眉,“剥皮解构的喜欢,给你你要么?”

池夏:“……”

怎样细致入微的观察,才能复刻出这种近乎变态的写实画作,封煦看着自己剖面图,古井无波的脸,也难得有了一丝裂缝,他抬手指着自己的心脏,“他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一个白点?”

池夏凑近,果然看到了封煦说的那个白点,盯着看几秒,甚至觉得那颗心脏在跳动,缠绕在上面的血管被蹦得一紧一松。

“我找你帮忙是有原因的。”封煦说着,揭开旁边那副画。

池夏彻底傻眼,自己短发干练丝毫不加伪装的样子,跃然纸上,湿发滴水像一根根冰锥,透着森然的寒气,低头抬眼的动作如万箭齐发,似乎下一秒就窜出来拧断某个人的脖颈儿。

封煦:“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你。”

池夏冷静下来,淡淡一笑,“天赋惊人。”

封煦严肃起来,“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天赋,这些可怕的东西,不是艺术。”

池夏转身,冷淡地看着封煦,“那你觉得,什么是艺术?”

“你不觉得他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池夏:“那你应该找医生,我是老师。”

封煦指着画,“如果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我不信你是老师。”

“若这是我真实的样子,你不怕我下去拧断你弟弟的脖颈儿?”池夏反问。

封煦叹了一声气,“开价吧。”

果然是霸总,财大气粗。

“哥!”童越跑到门口,大喘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里面的两人。

封煦恢复如常,“不是让你在楼下呆着?”

童越有些紧张地走进来,看见地上被自己藏于背面的画一一展示,心越来越沉,犹豫着走过来时,脸色发白,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封煦,“哥…”

池夏:“封先生,请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童越说。”

童越看着封煦离开的背影,眼尾红了,手指拧在一起,他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秘密有一日会被这样毫不留情的撕开。

封煦给两人关上了门,池夏蹲下将那些画一张张捡起,叠放整齐。

童越看着池夏,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池夏放着画,席地而坐,“透视算什么怪物?”

童越愣了一下,随即眸光闪烁,“老师?”

“坐。”

两人一起坐在隔间画室的地板上,没有开窗,里面的空气被染料调浊。

池夏语气放得很轻,“刚看见的时候,害怕么?”

童越扭头看着池夏,秘密应该深藏,可超乎寻常的秘密会让人不安,他看着池夏淡漠的眼神,点点头。

池夏:“我记得,我在课堂上说过,天赋没有好坏之分,我今天看了,你把天赋运用的很好,越来越娴熟。”

童越有些沮丧,“哥哥,是不是很失望?”

池夏瞬间懂了童越那些刻意的讨好,她伸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头发,“尽管很残忍,但我要同你说实话,他被你吓到了。”

童越低下头,眼泪在框里打转,池夏却松了眉宇,“不过我放心了。”

童越又慢慢抬头,看向池夏,看到这个总是冷冰冰的老师,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说,“没看到这些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喜欢你哥,你懂的,那种喜欢。”

童越先是皱眉,随即笑开,“哪怕我是弯的,但他是我哥,同父异母亲哥。”

“你讨好他亲近他,是希望有朝一日秘密暴露,他能看在兄弟情分上,给你一个缓冲。别担心,他很关心你,哪怕想错了但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就是担心。”

池夏:“来,帮我看看,我身体内部有什么问题没有?”

“老师,你真是……好,我给你仔细看看,你的心、肝、脾、肾、肺都好,子宫也好,我再看看……”

两人在画室呆了近一个小时,童越第一次敞开心扉和一个人聊了他的天赋,池夏也听得津津有味,直接将人“无痛活剖”的天赋,真有意思。

封煦认为是可怕心理疾病的天赋,在池夏看来,童越已经从一开始的穿透皮毛看到了人类的真实,自己的那幅画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的天才竟然被嫌弃,简直不可理喻。

下楼的时候,邺风和封总已经聊完了,封煦陪同坐着,封夫人拉着儿子的手坐在旁边。

另外那两个私生子也回来了,池夏认真看了一眼,那俩一个坐姿端正样子疏离,应该是1班,成绩不错的那位,另一个坐在沙发边,双腿挂在红木扶手上,自顾玩游戏谁都不搭理。

池夏和童越下楼时,那几人同时抬眼,童越眼神有些闪躲,池夏面无表情继续走完楼梯,站到几人中间就道别。

一家人都起身,封煦:“我送他们。”

走出客厅,夜色洒满肩头,邺风有些郁闷,勾头看池夏,“聊什么,聊那么半天。”

池夏:“与你无关。”

邺风瞥了一眼封煦,憋下怨气。

封煦还以为池夏老师会跟自己单独说点儿什么,可惜这老师一路无话,看到车的时候,封煦:“阿风,我有话想单独跟池老师说。”

邺风点头,自己先去车上。

封煦:“你是不是鼓励他运用你所谓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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