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是——是丧尸——!”
熬了一整夜的年轻人,本想着吃完早餐回去补觉,却猝不及防撞见这地狱般的景象。他嘴唇哆嗦,失声大喊,人群像炸开的油锅,瞬间乱了。滚烫的豆浆泼了一地,糯米鸡在脚下被踩烂,所有人惊慌失措地推搡奔逃。早餐街的另一端,十几道歪斜的身影正拖着残缺的肢体,摇摇晃晃地向人群涌来。它们眼珠灰白,嘴巴大张,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嘶吼。
不过几个呼吸间,那十几具丧尸已增至几十。跑得快的人早已不见踪影,留下的大多是腿脚不便的老人、抱着孩子的妇女和几个吓软了腿的年轻人。
这就是考卷。
就在这绝望的混乱中,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踉跄摔倒。三四具丧尸立刻调转方向,嘶吼着朝她扑去。女人浑身颤抖,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用身体死死护住怀里的孩子,闭上眼等待被撕裂和啃食的命运。
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女人半睁开眼,看见了被血肉浇灌的地面,和站在她身前高大而挺拔的身影以及男人面前蓄势待发的丧尸。
谢邑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声音。
他只是看似随意地向前迈了一步,身影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最先扑到丧尸的头颅在一记精准的手刀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去,呼出腐臭的嘶吼戛然而止。
第二只被他侧身让过,随后手肘快准狠地后发先至,重重砸在它的脊椎上,清晰的骨裂声令母子头皮发麻。
第三只甚至没能近身,被他修长的腿扫中膝盖,瞬间倒了半截,再被踏击狠狠地碾碎了头颅。
第四只...
第五只——
......
谢邑的动作简洁高效,甚至带着一丝和他本人气质截然不同的残酷。
不过片刻,这条刚刚还充斥着尖叫与绝望的早餐街,再也听不见一声丧尸的嘶吼。
“没事了,大家快回家吧,记得关好门窗。”
谢邑转过身来,温声说道。
晨光恰好打在了他清隽的侧脸上,将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晕染得异常柔和。他将母子扶起,再看向蜷缩在一旁街角惊魂未定的人群。
人们怔怔地望着他,又不由自主地瞥向他身后那片狼藉的街道。
断裂的肢体扭曲地散落,空气中还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腥腐气。
方才那出手如雷霆,瞬息间便将可怖的尸潮碾为齑粉的男人,与眼前这个眉目沉静的、语气温和得仿佛只是在寻常道别的青年,实在令人难以联系,甚至生出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感觉更可怕了。
见人群仍僵立原地,脸上写满惊惧与茫然,谢邑了然。他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和,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很可怕,但我也不能长久的停留在这个时空,你们记住,碰到了丧尸,一定要打破它们的头,它们的头很脆,拿重器一挥就好,记得在家里常备吃食和饮用水以及药品,相信政府,即便在这个时空,也一定会有人来结束这一切的。”
听着面前男人的一串话,人群更颤抖了。
无论是前半段还是后半段他们都听进去了,合理的建议他们当然会遵循——但是什么叫做他不能长久停留这个时空?
这个男人是不是神经病啊?
虽然是个贴心的神经病。
谢邑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倾囊相授以及开诚相见让自己的形象沾染了分神经病的色彩,只是人群中很快再次爆发了一声惊叫。
女童指着谢邑的身后:“大哥哥,小心,看后面!”
谢邑回头望去,他挺拔的身形微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小拇指勾着的那些早餐此刻已经没了热气。
和眼前的女人一样。
阙进来步履拖沓,姿态与其他丧尸并无二致。可当她抬起脸,凌乱发丝间露出的眉眼,依稀还能看出生前的美艳轮廓。
“小鸟......”
明明知道这是假的,但谢邑周身那层无形的屏障仍旧瞬间消散。他依然站着,却不再像刚才那般温和。
他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灰白的眼珠空洞无神,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曾经会说出些让人愉快的、好亲的唇,如今只余干裂与血污。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恐的抽气声,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在他们身前刚刚以雷霆手段清除所有威胁的男人,此刻却只是静静站在原地。他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虽然是假的。
谢邑知道他不能简简单单的灭掉眼前长的和小鸟一模一样的女人,也不能心一横眼一闭把自己脖子抹了消极应对,更加不能任由面前的女人对着身后的人群张开血盆大口。
因为任何一个选择,都是对应了那个必死之物设下的陷阱问题。
三个里面选两个,剩下的会被它吃掉,彻底在他的生命中消失。
他没有动。
没有像对待其他丧尸那样,干脆利落地出手。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晨光依旧,却照得他侧影格外孤寂。
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地碎裂。
“小鸟......”
语气此刻仍旧缱绻,谢邑深吸一口气,靠近了阙烬兰。
身后人群还以为这个男人会直接爆头眼前这个女丧尸,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男人竟然张开双臂抱向那只丧尸,并且还将自己最为脆弱的脖颈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她。
?
果然是神经病吧!
谢邑缓缓阖上双眼。
风声静止,人群的惊呼逐渐淡去。他能嗅到空气中熟悉的属于她淡淡的气息,与血腥腐臭交织在一起,也能感受到那具冰冷躯体的靠近,带着死亡的温度。
阙烬兰是他绝无法割舍的爱人,而守护一方世界又是他和小鸟共有的理想。
初日对应着什么?
他无暇思考了。
幻象空间外,冲天辫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初日当然不是简单的那一缕阳光,他故意将条件说得模糊,又将情况设置得极为危急,让身处其中的人下意识地陷入情感和理性的漩涡之中。
“谢邑!”
芥子空间内,阙烬兰眼睁睁望着外界发生的一切,几乎要将牙给咬碎。她恨不得立刻化作那位丧尸版本的自己,一脚把谢邑这个笨蛋的头给踢开。
她发疯似的捶打着眼前的透明障壁,徒劳地砸下一拳又一拳。那原本纤白的手早已通红一片,指关节处甚至渗出了斑驳的血迹,在无形的屏障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淡红掌印。
可空间内外,彻底隔绝。
她的怒吼、她的挣扎,全都困在这方寸之地,传不到那个闭目待死的人耳中。
谢邑,谢邑,谢邑......
她绝望地默念着男人的名字,右手突现了条红线,连接了两个时空的人。
忘了这个东西!
一秒,两秒,三秒——
谢邑睁开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皮肤已经灰白甚至泛着绿的小鸟。
怎么还是这么好看,就是头发有些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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