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何夕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在她面前晃悠了一早上、抓耳挠腮欲言又止的时暮,终于憋不住,开了口。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直接看她。
何夕动作顿了顿,挑眉看向他。
看这模样,怕是背着自己干了什么事?
她直起身,抱着手臂,也不催促,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
“那个,”时暮手指抠了半天沙发,终于沉不住气,悄悄抬起眼飞快地瞄她了一眼,小声道,“后天…有个人,说要见你。”
“不去。”
何夕一听,甚至都没问是谁,直接干脆利落地拒绝。
时暮顿时瞪大了眼,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
一时间准备的说辞全堵在喉咙里,一张脸蛋憋得有些发红。
“去……看看嘛,”他不死心,凑近了些,放软声音试图说服她,“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万一错过了,多不好?"
他睁着一双水润潋滟的桃花眼,眼巴巴地望着她,嫣红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说个不停。
何夕晃了晃神,只感觉有只漂亮的蜜蜂在耳边“嗡嗡嗡”地飞,完全没听清他讲了什么。
等时暮终于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时,她顿了顿,非常诚实地开口:“我没听清。”
“要不,你再讲一遍。”
她甚至还非常诚恳地提出了补救建议。
时少爷愣了下,顿时怒了。
一怒之下,他……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扁着嘴,委屈巴巴地再讲一遍了。
这下何夕终于听清了,却只感觉他讲了一堆废话。
核心意思还是“三天后,有个人莫名其妙非要找她”。
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平淡地点了点头:“哦。”
“不去。”
时暮顿时傻了眼,看她又要转身出门,顿时急了,一把拉住她的衣角。
“就、就去见一面不行吗?”
他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我都……都答应人家了……”
何夕拉开门,回头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谁答应的谁去。”
反正她不去。
时暮噎住:“……”
他眼睁睁看着何夕利落地关门离去,留下一室寂静。
挫败感涌上心头,时暮气得一把抓起手边的抱枕,“啪”地摔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像是被抽走骨头一样,泄愤般地重重倒进沙发里,发出一声郁闷的哀嚎。
——怎么这样啊!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何夕一出门,就将刚才的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她步履不停,余光却忽然瞥见绿化带里有一团橘黄色的东西,正窸窸簌簌地动来动去。
是只流浪猫。
瘦瘦小小的,一双同样黄澄澄的眼睛,正警惕地盯着她。
这种管理严格的高档区域,也会有流浪猫溜进来?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本能地不想理会,径直走过两步。
脚步却忽然顿住。
时暮平常总爱出门玩,这家伙走路从来眼不着地,万一被猫抓了……
她蹙了蹙眉,终究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区安保处的电话:
“七号楼左边绿化带,有只流浪猫,麻烦尽快处理一下。”
通常这类高档小区,对于误入的流浪动物并不会采取极端手段,大多会联系专业的流浪宠物救助机构将其带走,进行检疫后等待领养。
何夕并不会太担心它会受到伤害。
……
连续几个小时的车程,一路颠簸摇晃,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逐渐转变为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
何夕终于回到了这个她已经五年未曾踏足的地方。
这片土地承载了她从小的生长轨迹,积压了太多沉重与灰暗,却也埋藏着无数难以割舍的温暖记忆。
她一度不敢回来。
害怕近乡情怯,更害怕睹物思人。怕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过往会汹涌反噬,再一次将她拖回那片无力挣扎的泥沼。
而这一次,她之所以回来,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件小时候的事。
她需要回来,亲自验证一下。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混合着泥土和植物清苦气息的味道。
何夕沉默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眼前那间破败不堪的小屋上。
大约是长久无人居住,风雨侵蚀了它的外表,斑驳的墙体、碎裂的瓦片,像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却成了许多小动物栖息的巢穴。
门口处,摆着两张歪歪斜斜的小板凳,几乎被疯涨的荒草淹没。
木板早已腐朽发黑,模糊不清,但它们依旧固执地守在原地。
她仿佛看到许多年前,暖黄昏暗的灯光下,一大一小的女孩就坐在这两张板凳上。
小小的何月手里剥着豆子,小嘴一刻不停地叽叽喳喳,兴奋地向姐姐分享着白天在学校听来的、或者自己编的各种趣事,眼睛亮的像藏了星星。
而她则沉默地听着,手上动作利落,偶尔被逗笑了,嘴角会浅浅地弯一下。
那些琐碎的、微不足道的温暖,此刻隔着漫长的时光,像是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进何夕的心口,再也拔不出来。
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一棵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老杏树。
树干粗壮虬结,树皮皲裂开无数道纵深的裂纹,树冠肆意伸展,枝叶交错,投下大片浓荫。
自何夕有记忆起,这棵树就屹立在这里,和这片土地一同,成为了她记忆中永恒的一部分。
每年六七月份,盛夏时节,这颗古老的杏树便会慷慨地挂满一树金黄饱满的果子,整个空气里都会弥漫开一种清甜中带着微酸的味道。
那时,何月总会和她一道,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竿,踮起脚,从被果实压得低低的枝桠间,将杏子一个个敲落下来。
何月常常会像只心急的小松鼠,捡起一个,擦也不擦就塞进嘴里。运气不好的时候,就会咬到一个酸的,整张小脸便顿时皱成一团,倒抽着冷气,却仍眯着眼伸手去够下一个。
何夕抬起手,掌心轻轻贴上树干。
树皮粗糙硌人,传来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触感。
树还在。
年年依旧果满枝头。
只是树下,早已没了那个雀跃着捡着杏子、会将最甜最大的那个塞给她的身影了。
风吹过,卷起地面几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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