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佳给的那张纸上写了这样四个字“万府金城。”

“这是哪里?”杨柯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那里。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这不是一个地址,而是一句行业术语。”宿均将纸片叠了起来塞进口袋里。

“可是尹夫人不是说他丈夫经常去那里吗?”

“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那万府金城,就是所有赌徒的心中圣地。只有嗜赌的人才知道。而且那里经手这些事的人都很狡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

“那我们怎么找?”

“很简单。”宿均举起口袋的手机,走到旁边拨通了一个电话,他笑着对电话寒暄了几句后,便招手让杨柯过来。

他捂住一头的话筒,对杨柯说道:“你记一下见面的地址和时间。”

随后他便继续说电话:“对,请说——好的,玉田区加裕路十三号和风麻将馆,七月二十日下午九点。”说完,他看向杨柯时,杨柯便举起手中已经写好的便签点头示意。

“好的,多谢。任务顺利。”宿均便以这句话结尾挂断了电话。

杨柯从宿均口中得知,接电话的那位是他退休前共事过的老同事,前几年被调去侦察违法犯罪活动,刚刚的那些信息就是他们其中一只小队针对这附近的聚众赌博,暗中调查得来的。

至于宿均最后说的那句任务顺利,那正是小队收网的时间。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确定那晚打听温申鸣的人就在其中,只能趁机多拍些照片碰运气了。”

“老师,我想提前过去埋伏。”杨柯想了一会儿,最终说出了口。

“你......不行。”宿均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那太危险了,那群人跟我们平时盘问调查的人可不一样。你一个人没有任何防备的进去,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就......”那句‘杀人泄愤’宿均还是不忍心说出口。

“可是,老师你也知道,如果想知道真相就不得不去。温申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是同事口中的敬职敬业的‘老大哥’还是他妻子口中常去‘万府金城’的赌徒。只有在那个场景下,那些人才会毫无防备的说出真话。”

在杨柯的坚持下,宿均最终还是同意了。

——

杨柯这两天除了坐在办公室里看监控录像,剩下的就是盘问与死者有过接触的人,大多是温申鸣的同事。

可是效果可晓而知,那些人对温申鸣的印象无一例外都是正向的,仿佛那天他从尹秀佳口中得知常去‘万府金城’的丈夫,是不同的两个人似的。

如果是这样,温申鸣的演技也太好了,他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五年。一个人天天不间断的演戏,演上整整五年可能吗?

杨柯想到这些就挠乱了头发,不只是关于案件迟迟的未推进,更是为七月二十日的那天的暗访有所紧张,他从来没接过这种案子,那种地方更是从未踏足。

尽管为此他已经看了不少纪录片和电影学习,好让自己的身上散发出和赌徒一样的气息,可是却还是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

宿均因为侦探事务所的一些事情,这两天也暂停了调查工作,杨柯和其他同事则继续调查。

除了这些枯燥重复性的日常工作内容外,唯一能让杨柯放松些就是最近的娱乐新闻——关于海卫合公司的赔偿问题。

不仅是网友,还有一些记者声称,海卫合公司变相的裁人是导致这起案件的元凶,只有当一位身处绝境的人,才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与公司同归于尽(媒体已知悉死者身上藏有刀具),公司理应对死者和家属做出赔偿。

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谋杀的真相还没调查清楚,不应该过早的下结论。杨柯洗完澡躺在卧室的床上,从手机上看到了这些新闻。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熄掉屏幕,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了旁边。

明天就是他去暗访的时间了,上司赫荣得知他的想法后,态度和宿均是一样的,可还是在杨柯的坚持下同意了,最后只能无奈地说了句‘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那些记者的疯狂的他早就见识过了,挖料的手段也层出不穷,前不久还经常盘桓在海卫合公司门口的他们,迟迟久占不下,恐怕如今早就转移了目的,盯上死者的家人了。

杨柯想到这些,却也无能为力,他早就没有精力去关注其他事情了,也许快点找到凶手,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

杨柯对着车里的镜子摆弄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今早他特地连胡子都没刮。

坐在驾驶座上的宿均看着杨柯这一些列的操作,或许他是故意说一些打趣的话,来缓解现在杨柯紧张的心情。

“不得不说,你模仿的还挺像那回事儿的,和我见到的那些赌徒也相差无二了,特别是那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眼神。”宿均说着,对杨柯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杨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老实说,老师。我这眼神只是因为昨天一整晚都没睡着!”

“哈哈,是吗?那还真是歪打正着。”宿均扯着嘴角,摸了摸眉毛。

他们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差不多时间的时候,杨柯就跳下了车,现在正是晚上九点的时候。

如果有心的人发现,不只是这辆车,这附近周围还多了几辆平时没见过的车。

就连稀疏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分不清那是偶尔路过的人,还是心心念念想着发大财的赌徒,又或者正在暗中埋伏的一些警察。

杨柯推开了那道陌生的玻璃门,一进门是一位男士坐在高高的柜台后面,看到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地问道:“是包间还是散客?”

“散客。”杨柯说了两个字,交了钱后,那人就手指了一下大厅的帘子后面,“走那边。”杨柯便顺着那方向进去了。

杨柯走得很慢,因为他身后还陆陆续续地跟了一些人进来,有的人和老板耳语了几句,便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杨柯收回视线,就像事先排练好的那样的,漫不经心地上了桌。

赢了,他会像那些赌徒一样开心的大叫。输了,他的嘴里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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