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火车难题
何好女喜欢红薯，每次在米粥里加上，她总能多吃一碗饭。
何好女喜欢缝纫，秋分身上的衣服大多是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何好女最终睡在了J城海岸线的尽头，那是她的孙女高树选给她的好地方。
何好女的位置空了出来，诺亚方车因为那一个空位突然变得空落落起来。
映真和洁柔、猛女商量了一轮，最后把自己换到了高树身边的位置。
庄逢雁倒是没有对她的这个决定多说些什么，只是悄悄在映真换了位置那天和猛女凑在一起说了两句话。
“高树年龄还小，还算能控制，现在问题是映真，”说这话时，庄逢雁握着腰间的腰带，有些怅然的模样，“这段时间麻烦你多留意她，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得及时告诉我。”
猛女回头看，映真和高树正沉默的翻着花绳。
两个人脸上如出一辙的没有笑容，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放心吧。”猛女点头应下，“我看着映真，不会让她出事的。”
何好女去世后的第四天，庄逢雁设计好了路线，她们终于离开了J城，去向芬雅留下的目的地——X城。
按照地图，她们得先穿过多山的西南地区，进入高原后再花上一段时间才能进入沙漠占据多数领土的X城。
这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何好女的去世给庄逢雁套上了枷锁。
她不希望任何人再受伤或者牺牲，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忽视那些可以克服的恶劣环境，避开城市，以免和感染者直面接触。
万幸曲柳一直以来都是走盘山公路运货，即便是九十度的山体边走起来都能称得上得心应手。
逢雁因此轻松不少。
气温还在下降，每天睡前拉上窗帘时都能迎着晨光看到树木上出现的雾凇。
映真伸手抹掉玻璃上的水蒸气，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些从来没有经历过寒冷的亚热带植物甚至还没来得及落叶就全都颤颤巍巍的挂上了冰花。
一片安静中只能听到轮胎轧过路面上碎冰的声音，山中有鸟扑出。
映真顺着看过去，那只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能够确认的是它似乎也有不同——翅膀的拍打动作僵硬的像是什么机械木鸟，从翅尖到翅根一顿一顿的上下起伏，扭成诡异的角度。
“映真，看什么呢？”李猛女从副驾驶过来，探头凑到映真身边。
“鸟。”映真抬手指向窗外，面上没有一丝被吓到的波动。
猛女像是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将手里的毛毯递到了映真怀里：“今天会在山里停一阵，这个你和高树盖着，暖和点。”
“我……”
映真下意识就要拒绝，但李猛女动作快的像是在肉摊上切排骨，三下五除二就把毯子张开，连着靠在映真肩头睡觉的高树一起裹了起来。
没给说话的空隙，人已经转身往副驾驶的位置走去了。
映真无可奈何，只得把手抽出来，把更多的部分搭到高树身上，自己则靠着窗户闭上眼睛。
陷入睡眠前她昏昏沉沉的想到，这么看来情况并不好，如果现在连动物都已经开始被感染的话，人类只会更差。
这点很快得到证实。
离开山区前的最后一段路必须经过一截隧道，但要从隧道通行就势必绕不开隧道所处的那座小城镇。
庄逢雁和曲柳商议了半个小时，最终得出结论——直接从城镇里横穿。
以前那段轮流值守的日子又重新复现出来，大家轮流扛着枪支在二楼值班，但因为气温，轮班时间缩的很短。
“这几天或许会很辛苦，但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庄逢雁的头发完扎成马尾乱糟糟的耷拉在脑后，摘了防风服帽子后像是扫把，她也浑然不觉，顺手直接挽起来，“等出了这座城，进入高原后人会越来越少的。”
成鹰在后头接过庄逢雁递来的衣服，一件件穿戴上。
宋临临倒了热姜茶，一杯递到逢雁手里，一杯递给成鹰：“别说这种话，咱们刚刚出来时那么难都闯出来了，现在哪里还
会怕这个。”
她们还没有离开山区，只是偶尔会有附近被感染的村庄居民出现，但不过是毛毛雨。
庄逢雁没有多说，只是一口气把姜茶喝完，顺手接过成鹰的杯子，帮她把枪挎上：“坚持不住或者犯困的时候不要硬挺，一定要开口说。”
成鹰带着厚重的衣服点头。
映真安静地注视着，又在庄逢雁看过来时迅速移开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种预感——这大概是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夜晚。
果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天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换班的人已经轮了一圈，一整个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诺亚方车安稳的停在路口，正前方竖着“黑猪山”的路牌，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远处开始出现的房子。
变故几乎是在一分钟内发生的，最后一个轮值的成雀刚从天窗上下来，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半，曲柳便猛打方向盘。
原本还在昏昏欲睡的氛围猛地激烈起来。
王茜茜一骨碌从座椅上爬起，探头试图判断状况：“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
庄逢雁已经握紧抱在怀里的枪翻身出来，眼看就爬上车顶，这才回头：“有感染者，人数不多，成雀和成鹰跟我上来，剩下的人留在车里，需要的话我会喊人。”
成鹰从人堆里挤到楼梯底下，跟着庄逢雁上了二层。
成雀脱了一半的衣服又重新穿上，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枪声短促的响起。
“会没事吧？”杨平不安的发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所有人听到。
和映真逢雁不同，她们在安全区的生活是和灾难临头前没什么区别的，在J城时没有遇到感染者还好，如今刚刚送了何好女，又骤然回到这样的环境中，自然会被恐惧占了上风。
“大家先坐好。”映真将躲在身边的高树交给了洁柔，站起身，“想想咱们在T市和其他地方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但也安全活下来了，现在不过是一两个感染者而已，不用害怕。”
她很久没有这样大声说话，嗓子有些发紧，但还是撑着说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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