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一阵铃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明娪心底的怒火稍稍得到几分压制。
看来她的人已经出手了。
裴昙不耐烦接起，面色突的一下阴沉，瞪着明娪阴恻恻开口：“好一个明氏，说狙击就狙击。”
“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我们走！”
话落她脚步飞快就要离去。
明娪悠悠笑了起来：“给我搞清楚，是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你知道，同为继承人，你和我的差距在哪吗？”
她看着对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上阴晴不定，再度开口，往她的伤口狠狠刺上一刀。
“我猜，那副电话必然是你的好爸爸打过来的吧？”嘴里疑惑，脸上却是一副笃定的面容。
她不紧不慢地继续扎刀：“我和你最大的区别便是，我有实权，而你只不过是一个靠父辈擦屁股的废物……还轮不到你来出题，等你什么时候可以在裴氏做主再说。”
说完，她轻蔑呵斥了一声：“滚！”
裴昙何曾受过这种蔑视，眼里怒火喷发，捏紧了拳，周遭人见势不妙赶紧拉住了她。
“老大，老大，别冲动啊！”
裴昙扫视了全场一眼，场地里不知何时涌进另一批人，想必是跟着明娪一起来的，个个面上一副畅快的模样看着她们热闹，她咬了咬牙，愤而挥袖离去。
再待下去只会更丢人！
明娪！！！
想做好人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愿。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就不信你能承受舆论反噬！
纠纷就此平息，场面恢复平静。
明娪这时才觉得有几分尴尬，在别人面前这样抱着宋清嘉，好像……有点奇怪和难为情。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地开口：“多谢各位来帮忙。”
“没事，看她吃瘪真是大快人心！你这可是给我们大大出了一口气啊！”
“明姐你刚刚可太帅了！”
“对啊对啊，帅得我合不拢腿！”
“怎么说来着，对！滚！哈哈哈太有气魄了！”
有人模仿着，面上一副傲然。
明娪只觉脚底快要扣出一栋别墅……刚刚说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中二，别扭。
可当看见面前这群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像从牢笼里释放出来那一刻所获得的自由。
她笑了笑。
中二就中二吧，人不傲气枉少年。
看着还缩在她怀里不敢露面的人，
明娪挥了挥手驱赶面前的活泼的少年们：“没事了，走吧，快上课了。”
有人嬉笑着点头：“是！不打扰明姐和……宋姐了。”
“嗯嗯，走了！老大，你刚刚美女救美的样子，真帅！”
“真帅！”
“真帅！”
面前伸出来一根根大拇指表示称赞。
感受着怀里加深的拥抱，明娪脸上热度也不自觉高涨，连忙抬手捂住对方耳朵。
面上平静也维持不住了。
慌乱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可别胡说八道！今天发生的事不要乱传啊！快走，快走！”
“还有，别叫我老大，大家都是同学，相互帮忙而已，别搞这一套。”
有人嬉笑着说了一句：“哟哟哟，老大害羞了。”
马上就有人起哄。
“老大害羞了～”
明娪无可奈何笑骂一句：“滚滚滚，都给我滚。”
“遵命！老大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有人笑嘻嘻敬了个礼。
随后陆陆续续地嬉笑着离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爽了爽了！早看裴狗不顺眼好久……”
零零散散的脚步声，讨论声，嬉笑声，随着门被关上，一切再度被隔离。
此地只余一片静谧，当一切平息下来。
明娪才低头看着怀里仍埋着的人，看了眼那羞红的耳根。
忍不住笑了一句：“人都走了，还要当多久的缩头乌龟？”
她将刚刚捡起来的眼镜从兜里拿了出来，递过去。
宋清嘉身体一僵，讪讪抬手接过眼镜戴上，才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望着她。
如若不是眼角的嫣红还昭示着对方刚刚哭过，明娪还以为颈间那股湿意只是一场错觉。
想起方才那场事故，她心有余悸劝了一句：“你，以后别再那么冲动了。没必要为了这个人搭上自己前途。”
宋清嘉那双还泛着水雾，潋滟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她，半天硬邦邦憋出了句：“关你什么事？”
明娪一听，气笑了。
“这是你的人生！好，不管是吧！那你以后想让我搭理我都懒得管你！”
说完转身就走。
宋清嘉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又冷又硬！
话脱口而出那一刻，宋清嘉眼底漫上一层懊恼。
她本意不是想这么说的，她只是想问，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好。
话脱口而出竟不自觉就变了味。
见人要走，不由有些急，脚步一跨拽住人衣角。
在那人回头时，望着那人脸上犹存几分怒意的面容。
低了低眉眼，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还有，谢谢你。”
明娪怒气一滞，茫然看了认错的某人一眼。
……
她无奈地自嘲一声。
真的是，没救了。
低低的一声，微不可查传来：“我们，还是……”
明娪愣了愣。
“什么？”
“我们还是朋友吗？”
宋清嘉紧张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她缩了缩指尖，就要松开勾住的那片衣角。
一声极轻的叹息响起，温润的女声宣判：“不是的话，我为什么巴巴跑来救你。”
就要松开的指尖，不由更加用力攥紧到发白。
宋清嘉默然垂直眉眼。
她已不再想着推远这道光，只想自私地攥紧在手中，照亮她一次又一次。
是你先招惹我的……
温润的女声打破了沉默。
“走吧，回去了。”
宋清嘉点了点头，拽着衣角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拉扯感，明娪回头看了眼那片衣角，觉得有几分好笑的同时心跳不自然加速。
指尖忍不住动弹几下。
好想……
她难耐地扯了扯衣领，松了口气，企图缓解脸上高涨地热意。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随便开了个话题：“你怎么被他们骗过去的，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说到这她眼睛闪了闪，想起推开门时看见的那股触目惊心的恨意。
宋清嘉摇了摇头，才想起面前人看不见，她平静开了口：“班主任喊我来送资料，她没对我做什么。”
或者说，是来不及做什么……
一念至此，宋清嘉忍不住将指尖攥紧，刺进掌心，感受刺痛。
她还是太弱了……在校园里没有根基，也没人会追随她，她不像明娪这般在人群里如萤火一般。
她所能做的，只是握紧身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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