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雀蹭地站起身后撤几步,躲过玲珑飞掷而来的陶瓷茶碗。
茶碗砸到她背后的墙上,咚的一声敦实的闷响,竟然一丝裂纹都没有,咕噜噜滚到门口。
这是老太太用来盛鸡汤的碗,结实得很,可想而知这个东西如果砸到人的脑袋上,会是什么样子。
方雀一把拎起椅子。
她后背紧紧靠着墙壁,看着床上的玲珑不停地做即将呕吐的动作,玲珑的表情分外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身体,即将迸发而出。
于是床上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年轻的姑娘如弯弓一般,蜷成一团突然后仰,襁褓中的婴儿却在安详的睡眠。
玲珑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衣领,她的肚子肉眼可见地涨大,快速向上移动,她纤细的脖颈处渐渐鼓起一团大包,堵塞了她的呼吸,她的脸憋得青紫。
方雀放缓了呼吸,全身的肌肉紧绷,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玲珑的异样。
几乎过了很久,直到玲珑双眼开始翻白,死神的羽翼似乎已经在这座偏僻的小院落下之后,玲珑才哇地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大股粘腻又浓白的汁液。
那汁液呈果冻质地,聚而成团,乳白不透明,底部的水状液体洇湿了床单,在被褥之上颤颤巍巍地抖动。
方雀握着椅背的骨节发白,又是那种生理性的恶心,那些黏液分外眼熟。
“很眼熟吧?”
方雀猛地转过头,干净透彻的玻璃外,站着一只小麻雀。
麻雀有一双鎏金色的眼睛,流淌着流沙一般的光辉,这在灰扑扑的棕色小团身体上,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小麻雀“啾啾”叫了两声,方雀的脑子里便响起男人低而戏谑的声音:“可爱的姑娘,你害怕吗?”
方雀看了看头脚合弓,近乎生不如死的玲珑,用气音说道:“你就是玲珑口中的那个神。”
麻雀张开翅膀,蹦了两下:“啾啾。”(是啊)
“你想干什么?”方雀低喝,“你可真不要脸了。”
“啾啾。”(哈哈)
玲珑脱去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伏在跌落在厚厚的被子上,她的呼吸极其微弱,那一团有弹性的乳白黏团,竟向着婴儿的方向蠕动。
小松圆胖的小脸蛋露在柔软的襁褓外,黏团伸出一条触手,攀上婴儿的额头。
方雀左脚勾起门口的大瓷碗,甩到空中,紧接着挥动右手,将瓷碗狠狠扣向床上的黏团。
黏团被碗击中,凹陷出一个大坑。
婴儿侧身的脸蛋动了动,仿佛在梦里进食母/乳。
触手缩回本体,黏团不动了。
“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男人问。
“是什么?”
一声轻笑在方雀耳边漾开:“是她的丈夫。”
方雀愕然:“什么?”
就在方雀的注意力被这句话分散的时候,黏团突然动了起来,快速地从昏迷状态下,玲珑大张的嘴巴里钻了进去。
鼓包顺畅地流过她的脖颈,胸膛,直至肚子。
刚才玲珑痛苦的挣扎,艰难的呕吐,分明是一场蓄意而为的谋/杀。
玲珑嘴角残留着白色的痕迹,她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样,双眼朦胧,表情迷离,她如同野兽一样用四肢攀爬,即使踩到了婴儿的襁褓也不在意,快速朝方雀袭来。
方雀知道她已经被蒙蔽了意识,似乎还把她当作了山洞中的白色怪物,因为玲珑重复着挣扎的动作,手腕交叠,挣扎着,目眦欲裂。
“你们这些恶心的怪物!放开我!”玲珑上演着无实物的绝望剧目,光源从泛黄的墙反射到她身上,悲烈的,无法得到救赎的,好似永坠深渊。
“啊啊啊啊啊——”
玲珑抱着脑袋打滚,紧接着她如濒死天鹅一样仰颈,嘴巴张开到极限,嘴角好似即将裂开。
她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然后抱着肚子,突然凝固住所有动作,一动不动了。
方雀眉头紧皱。
“你现在明白了吗?”麻雀用喙当当敲击玻璃,“她也骗了你哦。”
方雀上前,在距离玲珑的身体两步远的距离停下,她将椅子翻转,拎着椅子腿,用干净圆润的靠背将玲珑翻了过来。
玲珑的呼吸平稳,脸上的血色慢慢恢复,神情也安静了,仿佛陷入了甜美的睡眠。
见此情景,方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玲珑和她所谓的丈夫,必须要共生,她才能存活。
“你明白了呀。”
麻雀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进了屋子,扑腾着翅膀落在方雀肩头。
方雀伸手想要驱赶,麻雀灵活地从右肩飞到了左肩,来回往复,直到方雀不再管它,于是麻雀心安理得地站在方雀头顶。
方雀把玲珑抱上了床,动作间,玲珑上衣掀起了一段,露出腰间几颗明显的痣。
麻雀叼起一缕头发,左摇右晃。
方雀自然看到了,她的眼神晦暗不明,将被子盖到玲珑身上后,方雀再次抓起她的右手,确认骨骼是正常的,没有受伤。
这时婴儿又哭了,方雀只能抱着哄。
“这就是玲珑多年样貌不变的原因吧。”方雀说,“她也是这么怀孕的。”
麻雀轻轻叨了她发心一口:“是呀。”
那么……
小院正北的房子要比玲珑住的大,屋里的装潢多年没有改变,窗台上的花盆仍然半新不旧,老太太坐在灶台前洗土豆,脚边围着好几个不锈钢盆,大大小小,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
见方雀抱着小松进屋,老太太有些诧异。
“你怎么把孩子抱出来了?”老太太在围裙上擦手,“孩子不能见风,哎呀,真是。”
方雀看着老太太,四十出头的年龄还算年轻,她的脸莫名让人感觉很模糊,像是几个人的五官结合在一起,乍一看有些不协调,看多了,也就那么地了。
方雀侧身一闪,躲过了老太太想要把婴儿接过去的动作。
老太太的双手悬停在半空:“怎么?”
方雀笑眯眯地,轻车熟路坐在凳子上,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没怎么,今天天气好,带小松出来走走。”方雀说,“玲儿姐让我做这孩子的干妈,我这当妈的,也该关心一下孩子的家庭环境嘛。”
听闻“干妈”二字,老太太嘴角抽动一下。
方雀一边轻拍婴儿的襁褓,一边说:“您的右手看起来是旧伤啊,是怎么弄的啊?”
“摔的。”老太太语气有些生硬,但面容还是笑着。
“在哪摔的?”
“这和方姑娘有关系吗?”老太太不耐,“孩子不能见风,该落下病根了,快把孩子给我吧。”
方雀整理襁褓的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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