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神仙肴(五)
东君赶在卯时前回了一趟成佛寺,既然答应了帮忙那便要说到做到。
等她再次回到慈恩斋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正缝午市,慈恩斋内座无虚席,众堂倌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飞起来。
柜台前账册翻飞,掌柜的正目不转睛地算着账,桌上的算盘珠子被打得啪啪作响。
东君上前问道:“请问掌柜你们这儿有个叫陈阿鱼的工人吗?有人让我给她捎句话。”
闻言,掌柜只是抬眼打量了一下东君,手上的活依旧没停。
只见眼前少年约莫十六七的样子,头发用一素布条简单地束在脑后,一身粗麻短打,腰间系着个素囊袋,肤色比常人略白,五官虽不俊美,好在一双杏眼很是灵动,举止谈吐带着点文气,不过显然不是贵人家出来的。
掌柜继续低头算账,半响才懒懒地道:“我们这儿只吃饭,不找人。”
东君虽不喜交际但也略懂些人情世故,昂起头,勾了勾嘴角道:“那我吃饭!”
这时,正好有个堂倌走过,掌柜依旧低着头,道:“给这位客官找个位。”
小倌将手巾往肩上一甩,做了个请的手势:“客官这边请。”
东君被引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她看这堂倌年纪也不大,一脸青涩,估计也是刚出来闯荡,想来是个好说话的,便尝试着问道:“小哥,我是成佛寺做漆绘的,刚来上都人生地不熟,想向您打听个事儿。”
小倌边布菜,边笑道:“您说。”
“你们这儿有个叫陈阿鱼的女孩么,她家里人让我捎句话。”想了想又接了句:“大概是前几日,刚来你们这儿上工。”
小倌耐心听完,委婉地笑道:“客官您说笑了,我们酒楼向来不招女工。”
东君又问道:“上都叫慈恩斋的就你们一家吧?”
“那当然,慈恩斋在咱大乾可是有名的酒楼,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说着很是骄傲地拍了下胸脯。
就这一家?不招女工?莫不是那少年土地在框她?可这图啥呢?除非。。。
正想着,东君的眼前晃过一抹红色。不一会儿,正前桌传来几个熟悉的人声。
“哎呀,世子爷,这会子厢房都满了,要不您先挪步到隔间喝口茶,御前十八棵,前些日刚来的,您去尝尝?”
“不用,我们家公子今天就坐这儿,叫人先上茶吧。”
“嗳嗳嗳,马上。”
东君抬眼一看,吓得想立马走人。
前桌一个堂倌正弯腰在给一位红衣公子擦凳子,打扮得这么花里胡哨的除了那个混世魔王还能有谁。
可若是现在突然起身或者是突然换位置又很显眼,怎么办怎么办,这底下的凳子现在就跟个烙铁似得,东君多坐一会都觉得烫屁股。
脑子里可以想到的方案依次被否定,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就掩耳盗铃一回,只要她头低得够低,他们就。。。。。。
“咚!”
一把长刀随声立在东君眼前,整桌的碗盘仿佛都在颤抖,而她正被罩在两个阴影之下,一左一右。
东君颤抖着放下碗筷,视线顺着刀身往上,心中一凉。
右边是个俊朗的少年,握着长刀,单臂抱着,依旧是一脸生死不论的淡漠。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又不死心地转头看向左边,瞬间凉上加凉,左边这位也是个俊朗的少年,不同的是双手叉腰,咧着嘴一脸得意地笑。
怎么又是这两个煞神,东君心下顿时叫苦连连,祖师爷啊,弟子一生荤素搭配,您发发慈悲给弟子一条活路吧。
祈祷完毕,东君心一横,唰得站了起来,“啪!”一下把钱拍在桌上,大吼道:“小二结账。”
同时一脚将长凳踢开,左边一躲,右边一矮,左右两人瞬间都抓了个空。
东君一跳出包围,就往门外跑,她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左边那个急得直跳脚,撸起袖子就要来追但被右边那个拉住了,又瞟了眼前桌主位,发现那位混世魔王凤眼晶亮正隔着人群懒懒地看着自己,她心中没来由地一跳,下意识地朝他做了个鬼脸,似乎是想找回些面子。
出了慈恩斋,东君找个了火烛店买了些香,又在路边买了块枣木的无事牌,便急急忙忙地往城外那个竹林废庙赶。
石头祠石龛前那块干化发霉的饼还在,显然依旧无人来祭拜。
道在屎溺,佛无定相。
于是东君在路边顺了点土堆了个香案,并念叨:“特殊情况,特殊情况,咱就不瞎讲究了啊。”
插香,点燃。
三点星火,一柱青烟。
不一会儿,一阵铃声随风而至,眼前的香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燃烧。
他来了。
东君率先开口:“慈恩斋根本没陈阿鱼这个人。”
一个脆糯糯的少年声急切道:“怎么会,肯定有!法师再帮忙问问吧。”
说着铃声也响了响,就像一个带着铃铛的少年正在跺脚,铃声自然也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东君摇头,决然道:“不行,我没时间,不找了。”
话音才落,坛前的香“啪”就断了,狂风忽起,整个竹林顷刻间鬼影重重。
少年的声音一改脆糯,带着粗粝的混音,怒道:“你答应过的,答应过的事一定得做到!”
谁说她答应了,她可从来没点过头啊。
邪风卷起地上的砂砾,东君被吹得睁不开眼,手探上腰间素囊袋,摸出一张早已祭炼好的符咒,喝道:“去。”
符纸自燃,破风打出。
在符火没入石祠的瞬间,石祠所在之处立马旋出一个小小的八卦阵,三根光链从八卦阵中冲出,片刻间就把整个石头祠给锁住了。
一声“哎呦”,少年声显然被打回了原形,邪风也停了下来。
终于是消停了。
东君顺了顺气,叉着腰,用教训小孩的语气道:“一张捆妖符就困住了,何况就算灵力低微,找个人而已,吩咐你土族子孙,怕不是半刻就有消息了,又何必求助于我,你其实不是土地吧?”
少年好像有点不服气,叫嚷道:“你胡说,我就是本方土地。”
东君声音陡然升高:“放肆!假冒神祗是罪一,拒不承认是罪二,恶意唬人是最三,淫祀受祭是罪四,再嘴硬,我就把你收入罐子打入水牢,永不超生!”
闻言,少年哇哇大哭起来,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嗯?这什么反应,说好的暴躁呢?狂怒呢?
东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年继续抽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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