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书禾知道,在新海过年确实会更热闹。
纪舒朗从放假开始在家就待不住,大冷天自己想出门,怕大伯母不同意就非要拉上懒得动弹的纪书禾,美其名曰采购年货。
纪书禾只去了两次,后来实在不想参与没有意义干逛商场的活动,任凭纪舒朗好说歹说都不肯陪他了。
不过纪舒朗也没几天好日子,这次期末考试成绩一般,眼看着下半年就要高三,可把他妈给急坏了。加钱插班报上了某个据说很有用的小班补习,还是全科。
于是从早上出门到晚上回家,一天八小时,平时上学几乎没什么分别,连中午饭都只能在附近的快餐店解决。
有次温少禹兴致上来,拉着纪书禾饭点去“探监”。
三个人坐在KFC里,纪舒朗苦哈哈地交代纪书禾过年前买什么零食,边说边怒啃了三个汉堡,结果回去上课晕碳犯困,被老师找到楚悦好好告了一状。
福禧东路永安里86号的故事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可因为中间人被迫消失,变成了纪书禾和温少禹在冬日透风的老弄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过后来想见也见不着了。
除夕前,温少禹的父亲把他和郑阿婆接去自己家过年。
两户人家只剩一户,楼上楼下房门紧闭。
可没有温少禹杵在楼梯口等她一起去遛栗子,少了郑阿婆的收音机每天“滋啦滋啦”播着早新闻,竟让纪书禾十分不习惯。
万幸栗子被留下了。
温少禹拎着他的双肩包离开前,把自己房间的钥匙给了纪书禾。阁楼地方小,栗子吃住在他房间方便,纪书禾只要每天带他出去上厕所就行。
这个人极难得会表现出不舍,都要下楼了又转身回来,蹲下和栗子齐平,揉着小狗脑袋却抬头和纪书禾说话。
“最多到初三我就回来了。”
纪书禾敏感地察觉到温少禹情绪欠佳,为表安抚她信誓旦旦:“栗子有我照顾,你放心好了,不用那么着急……”
温少禹打断:“谁不放心你了,是我根本不想过去。”
纪书禾咽下嘴边的话默默叹气。
她想,她开始理解什么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
温少禹的父亲温成是开电子科技公司发家的,赶上了信息发展最好的时候,这些年一直赚的盆满钵满。
温少禹母亲在世时,有她牺牲自己的居中调和,一家三口姑且算得上温馨和睦。可自从她离世后,人与人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凡是有钱的单身汉,总想娶位太太”,这确实是举世公认的真理。
温成迅速再婚,再婚对象还是温少禹母亲曾经的闺蜜,紧接着父子俩爆发矛盾温少禹离家,而温成又有了别的孩子。
温少禹不愿意回那个充满了背叛的家,可他得顺着郑阿婆。
郑阿婆当然也不愿去,可外孙还小,年少气盛,她得为他筹划好让离开的女儿安心。
她以为自己带着温少禹在那个和谐欢畅的家里露个脸,能让温成想起从前。想起陪他辛苦创业却因病早逝的温少禹的母亲,想起曾经幸福家庭的组成另有其人。
想法是好的,至于事实是否如此,每个人是不是真有良心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除夕当天,纪家的年夜饭要比平时的饭点早,纪书禾计划提前出去遛栗子。纪舒朗则是被楚悦念叨得头疼,主动请缨和纪书禾一起遛狗。
新海此时的街头空旷又寂寥,临街的商铺闭店街上不见人影,路面只有公交按班次往来,一路畅通无阻到站时间还提早不少。
这几个月栗子又长大不少,后腿着地趴纪书禾身上时快和她一般高了。体格变大力气更大,遛弯时一个猛冲,时常让纪书禾拉不住。
和温少禹一起遛狗时是他牵着栗子,现在轮到纪书禾单打独斗,场面就变成栗子在前头跑,纪书禾费力扯住牵引绳往后扯,力量角逐失败最终被拖着往前走。
纪舒朗看不过去,从纪书禾手里接下牵引绳,结果…一样拉不住。
口袋里手机铃声与震动齐响,纪舒朗一手扯着栗子一手匆忙将手机塞给纪书禾,然后转眼就只剩下个被拖走的背影。
纪书禾捧着手机不知所措,低头看视频通话来自温少禹,反而松了口气。
“等你接电话等半天了,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怎么是你?”
温少禹抱怨的话没说完,看清视频这头是纪书禾,诧异瞠目,然后立马起身坐直身子尴尬抓了抓头发。
“你是,在外面遛栗子?”
纪书禾直接面对面温少禹那张脸也有些尴尬,微微侧目不敢直视:“嗯。”
温少禹顿了顿:“今天又降温了。”
“是啊,外面快冷死了。”说到这个纪书禾有的抱怨,一张嘴阵阵白色的雾气从围巾后传出,“新海为什么这么冷,比远京的冬天都冷!”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讨厌新海的冬天,语气里不加掩饰的讨厌使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温少禹一双桃花眼弯了弯:“三九天不冷什么时候冷,栗子上过厕所就早点回去吧,外头也没什么可逛的。”
纪书禾的脸被风吹得发红,环顾四周不见手机的主人纪舒朗,温少禹又问:“纪舒朗是不是跟你一起?他人呢?”
人在前头被遛着呢。
纪书禾视线飘远:“在前面。”
镜头被切换成前置,取景的正前方栗子围着路灯打转,而纪舒朗总算找到机会休息,呼哧呼哧往外冒白烟,扶住灯杆正回头找纪书禾。
“…小书!是不是温少禹那个傻X的电话!”
纪书禾快步向前,一时忍不住笑:“是他。”
“快快快手机拿来,我骂他两句。”纪舒朗招招手,从纪书禾那儿接过手机,对上温少禹那张好看的脸也毫不留情。
“我靠!温少禹你养的什么狗啊,混血混的不是金毛是二哈吧,一路狂奔快把我遛死了!”
见是纪舒朗,温少禹当即躺回去,倚在床头声音懒散又轻佻:“废话真多,菜就多练。”
“你是要练我还是练我妹啊!”纪舒朗眼睛一转又不知道琢磨出什么,“平时遛狗的是谁你能不清楚?温少禹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温少禹扬眉,半点心虚都没有:“哪里叵测了,你问她是不是自愿的。”
纪舒朗一低头,就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妹正捧着栗子的狗头,揉一揉搓一搓小声嘱咐他不能跑太快。
问?这还问什么,不是明摆着的!
纪舒朗是真的很想问,在他补课缺席的俩礼拜里,这人到底诓他妹达成了什么不见光的交易。
纪舒朗心累,可他不甘心。
于是蹲下,把手机镜头凑到栗子面前:“来,跟你爸打个招呼。”
栗子是温少禹带大的,粘他粘得紧,不过一天不见,这会居然对着手机屏幕哼哼唧唧撒娇。
纪舒朗怕栗子不讲究地舔他手机,手举得老高,温少禹隔岸观火甚至还“纵火”:“栗子回去记得让舅舅给你开罐头,年夜饭得加餐。”
纪舒朗一激灵:“叫什么舅舅,叫爷爷!”
“逆子不在身边,留下个金发豆豆眼人话都听不懂的大孙子,大冷天每天都闹着出去玩,我惨啊!”
温少禹不想听他卖惨:“行了,等会给你发红包。”
这么好说话?
纪舒朗有点不可置信:“卧槽真的假的!你会这么好心?这么大方?”
温少禹施施然:“给晚辈发压岁钱,应该的。”
“……”纪舒朗咬紧后槽牙,“温少禹!”
“你最好在你亲爹那儿多待几天,回来看我不揍你!”
纪舒朗和温少禹隔着屏幕的斗嘴吵了一路,旁观全程的纪书禾对男生在辈分上的坚持很是不解,牵上栗子往家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纪舒朗忽然气鼓鼓挂了电话手机,加快脚步走到了纪书禾前头。她正一头雾水,温少禹的视频又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风声更急,纪书禾往围巾里缩了缩:“你俩说什么了?我哥好像生气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你哥先惹的我?”温少禹皱眉。
纪书禾被问得抿唇不语,瞟了一眼前头纪舒朗的背影。心想她哥根本说不过温少禹,担心他简直多此一举。
可这话不能说,温少禹不顺心回来铁定是要找她麻烦的。
温少禹也把纪书禾垂眸心虚的样子看在眼里,没等到回答,倒是自己先开了口:“你哥没事找事,别搭理他。”
纪书禾小小“哦”了一声。
那既然如此,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温少禹没打算挂电话,纪书禾也没别的可说,两人隔着屏幕不语,成了他俩沉默地面对面。
视频的镜头实在太近了,近到视线避无可避,而温少禹的眼神在专注时透出种勾人,纪书禾不自在的劲儿上来,环视四周愣是不敢看他。
视线余光扫过,他所处的空旷环境和白到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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