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曾有过约定,算得上是盟友。抛弃盟友这种事情,她沐毓露做不到。

三州堇璱虽然瘦削,身材却很高大,且他常年练剑,隔着衣衫沐毓露也能感受到他坚实的肌肉。

背着他逃命就像是背着一块秤砣。

三州堇璱强撑着不让自己陷入昏迷,但他确实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趴在沐毓露的背上无力地道:“放我下来……你自己走……”

沐毓露一边踉踉跄跄地穿梭在巷子里,一边气喘吁吁地回复他:“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我看话本里你们这种武林高手中毒之后不是能自行调息,暂时压制住毒素的么?”

“有这个工夫劝我把你放下来,不如赶紧试试怎么压制毒素,这样我们两个人就都不用死了。”

她说这话一方面是为了鼓励自己,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再这样奔逃下去她的体力还没有耗尽,心态就已经先崩溃了。

另一方面她是真的想活啊,她都已经决定跟他同生共死了,那就求求他赶紧歇了让她独自离开的心思,想想有什么办法压制毒素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情。

此刻她也算是把命赌在他的身上了。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已经逐渐响起,虽然这些巷子七拐八绕,如蛛网一般密集,一旦躲了进去,寻常人是很难立马搜查到的。但无奈三州堇璱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被夜风一吹,浓郁得甚至能飘到巷子外面去。

沐毓露小时候钻狗洞就是为了到这些巷子里来玩儿,因此她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可以带着三州堇璱跟那些追兵玩躲猫猫。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再这样继续耗下去,他们会被源源不断的追兵包围,她迟早会无路可逃,被他们堵在巷子里乱剑捅死。

更糟糕的是,三州堇璱不仅没能压制住体内的毒素,反而看起来更痛苦了。

冰凉的血液顺着他的衣襟渗到了沐毓露的肩上,她再一次咬了咬牙,带着他钻进了一个废弃的院子里。

那院子里有一口枯井,她打算把他藏进这里。不过在将他藏进井里之前,还得先想办法掩盖一下他身上的血腥味。

将三州堇璱在井边放下,她抓起地上的泥便往他身上涂。

还好昨晚下了一场雨,这些土都还比较湿润。

“这口井不是很深,你只要能暂时压制住毒素,就能够跳出来。”她一边往他身上涂泥一边嘱咐着:“出来之后不用找我,立即往京城外边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的三州堇璱是前所未有过的狼狈,从来一尘不染的衣衫上此刻满是血污,还被沐毓露涂满了脏兮兮的泥土。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沐毓露不放过每一个地方,握住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咬了咬牙也往上面涂了些灰扑扑的泥。

做完这一切,她扫视了周围一圈,从废弃的后院搬来一些杂草,也放在了枯井旁边。

“等下把你扔进去之后,我就用这些枯草把井口盖住,能拖一时是一时。”她蹲下身子对三州堇璱道:“想办法压制住毒素,然后立即离开这里,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说完这句话,下一秒她抬手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摘下面具的一瞬间,沐毓露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何等绝色的一张脸。

狰狞面具底下的这张脸,白皙犹如深冬新覆的雪,透着一股重伤失血后的冷意与脆弱。

他的美并非皮相,而是骨相极好的美,棱角分明却不显刚硬,不管是下颌线还是鼻梁的线条,都优雅得恰到好处,看起来竟有一种女子的精致与柔和。

猝不及防被沐毓露摘下面具,他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地别过脸去,眼睫微颤,如鸦羽般投下浅浅的阴翳。

沐毓露看得呆住了,她不合时宜地想,没有了面具的遮掩,他连最后一丝“人”的气息都没有了,整个人像是一幅精心绘就的工笔画在她的眼前展开。

好看得她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

他真像极了一树娇艳的花,身上的伤反而让他透露出一种花树在风雨中饱受摧折般的易碎美。

巷子里杂乱的脚步声终于让她从这惊人的美色中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地抹了一把泥想要往他的脸上涂,手都快伸到他的脸上了,最后还是放弃了。

往如此绝色的脸上抹泥这种事情她沐毓露也做不到。

三州堇璱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他好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微微转过头来,正想开口对沐毓露说些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人就被扔进了井里。

枯井里也有许多的杂草,有它们垫着,被扔下去倒也并不感觉疼。他倚靠在井壁上抬头去望,然后便看见更多的杂草被扔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身上。

紧接着井口探出沐毓露的脑袋,她借着月色往下张望了一番,满意地说了一句还好摔下去的时候没伤到脸,然后就消失在了井口。

三州堇璱:“……”

沐毓露在井外忙碌了一番,把井口周围的血迹都处理掉,再用枯草做了些掩饰,然后她一手抓起三州堇璱的青铜面具,另一只手拿起他的剑,转身冲出了这间废弃的院子。

面具是用来吸引追兵的,那柄剑是用来自刎的。

离开院子之后她拼了命地朝反方向跑,在距离那间院子两三条巷子的位置扔下了手中的面具。

她知道追兵们看到面具之后很快就会追过来,她能为三州堇璱拖延的也只有这一点时间了。

手中的剑在月华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剑柄上黏糊糊的,都是她掌心浸出的汗。

真到了生死关头,她其实还是害怕的。

但是怕归怕,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就绝不后悔。

不就是死么,拔剑自刎总比被一条白绫吊死要痛快得多,因为报答恩情而死总比因为追求一个求而不得的男人而死要有价值得多。

她没什么遗憾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而她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双腿好像灌了铅,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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