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事情,张灵缘交代两句,挂了电话,见郑玉峰还在那没动,问:“有事?”

郑玉峰垂着眼睛,似乎有些犹豫,“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刚刚你说回现实……我能问一下,怎么回吗?”

张灵缘说:“行,我教你。但你的情况不一定能回得去,有个心理准备。”

郑玉峰忙不迭点头。

张灵缘转身,往里走了两步,指纹解锁,打开房门,朝着身后招手,示意对方跟上。

“会长,你住这?”

就在他隔壁?郑玉峰惊疑不定地看了俩眼。

“嗯哼,”张灵缘等人进来关好门,“算是吧,随便坐。”

屋内装修得简约而清新,充斥着舒适二字,郑玉峰坐到柔软的沙发上时甚至有种疲累消失不见的错觉。

张灵缘扯过来一个地上的橙色懒人沙发,毫无形象地躺上去,说:“从局内回现实挺简单的,你点开你的系统界面,找到传送那一栏。”

郑玉峰连忙坐直,依言照做。仅自己能看到的系统界面在眼前展开,眼花缭乱,郑玉峰点开传送那一栏,两个按键分别是“局内”和“现实”。

“点现实,你看看你能不能点。”

“……能。”

“能?行,点进去后地图选坐标,会选吗?”张灵缘有些意外,“对了,坐标选不好有可能把人传树上或者建筑楼顶,你看着点。”

郑玉峰漆黑的眼睛极亮,他可以回到现实?他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地选了地图上自己熟悉的地方。他看向张灵缘,声音发颤,问:“我能现在试试吗?”

“嗯?”张灵缘看他这么期待,也不忍心泼冷水,“试吧。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你念一下坐标,我陪你去。”

郑玉峰报出一串数字,得到张灵缘的点头后,旋即消失在原地。软沙发骤然失去重量,迅速回弹。

下一刻,张灵缘也不见了踪迹。

落地是久违的沉重触感,五感不再敏锐,张灵缘迅速看向郑玉峰,随即哑然。

四周是昏暗的灯光,居民区的路灯并不亮,只起到一个告诉大家这里有个路灯的作用。路灯下,郑玉峰空空立在原地,没有影子,暗黄的灯光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本就冷淡的模样多了一份孤寂。

他掌心抚上路旁的杨木,还能感觉到树皮的脉络。

张灵缘安慰的话卡在嘴边,咽了下去。

几步外的郑玉峰似有所感,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没事,真的。”

十二月末的北方树坑里堆积着未融化的积雪,郑玉峰缓缓蹲了下去,伸出食指,指尖触碰冰冷的灰扑扑的冰雪。冰雪融化了一点点,若有若无,证明不了他的存在。

他起身,捻了捻手指说:“我想回家看看。”

“看你父母吗?”

“不是。”郑玉峰说,“我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我只是想回家看看。”

张灵缘张了张嘴,闭麦了。

她有些后悔跟来了。但郑玉峰游魂般的形态与表情又充分证明他的特殊和无助,她不能把人扔这不管,只好当个哑巴跟着。

郑玉峰很安静、很安静地向前走着。楼道的感应灯他喊不亮,张灵缘在他背后重重咳了一声,背着灯光,二人上了电梯。

郑玉峰人没有实体,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还不如一阵风,融化两片雪花可以,按电梯按钮不行。他老老实实地报出了楼层号,看着张灵缘帮他摁下。

“谢谢。”他说。

张灵缘率先走出电梯。郑玉峰跟上,走到家门口。家门口没有任何变化,毕竟他才离开没两天。门上去年过年新帖的春联经过一年的侵蚀,变得灰扑扑的,看着居然已经没什么人气。

郑玉峰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漆黑而浓密的眼睫垂着,没什么神采地盯着合金门把手。人永远不知道死亡与明天哪个先到。他是不幸的,但毫无疑问,他也是幸运的。他抬起手掌,摁上冰冷的防盗门。可惜,他虽然半透明了,却没有电影里幽灵们有的能力,做不到无视实体穿墙而过。

他垂着眼睛偷偷挪动视线。

张灵缘见郑玉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愣,估计是触景生情了,想了想,决定还是让他先发会儿呆。刚这么想完,张灵缘一个眼神,立马抓住了偷看的小郑,后者心虚地挪开视线,欲盖弥彰地说:“我、我没有钥匙。”

“没钥匙?”张灵缘看了眼门锁。局内的异能加成在回到现实后就会消失,比起局内,现在弄开现代防盗门只能用踹的,恐怕动静不小。闯进去前,她就会被对面的邻居扭进警察局。

遵纪守法好公民决不允许这种事出现。

她掏出局内手机,切换到传送面板上,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点坐标,随即消失在原地。吓得郑玉峰立马扭头查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环视一圈,还没等松口气,开门声就从屋内响起。

张灵缘从里打开门,偏头,示意对方进来。

屋内空气有些浑浊,闷着几天没动,像是凝固了。可能是暖气的缘故,还很暖和。郑玉峰飞快地走到客厅窗户边,想把窗户都打开,手抚了个空。

“我来吧。”

张灵缘替他打开,窗户外面城市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在遥远的高楼上,是地面的星星。冷风一瞬间涌了进来,吹得张灵缘眯起眼,碎发扬起,痛痛快快地深吸了口寒气。

“真是……麻烦会长了啊。”郑玉峰几不可闻地说。

张灵缘说:“这算什么?给你续命用的将近四万黑积分才是真麻烦。”

郑玉峰听完,近乎立刻就窘迫起来,不那么有底气地飞走视线,结巴道:“我……我会换的,真的,我……”

张灵缘大笑起来。笑够了后,她看着耳朵都红起来的郑玉峰乐道:“逗你呢,别慌,压根没指望你还上。你去问问救助部的人们,谁没从我这拿走几万去买命?不差你一个。”

郑玉峰愣了下,又迅速摇头道:“不行,一码归一码,这笔钱我是一定要换的。”

“随你,”张灵缘转身,“我不帮忙写欠条,你自己记账——要帮忙随时叫我,我借你家沙发眯一觉。”

说完,也不管郑玉峰同没同意,往沙发一靠,闭上了眼。郑玉峰站在原地观察了会儿,发现居然还真睡着了,一时不知感慨这位大佬的随性还是她的睡眠质量,抬脚,回了自己卧室。郑玉峰的卧室跟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像,冷淡、戒备。

没什么人气的卧室里摆着几张相框,是整间屋子最亮眼的部分。床边那张,女人抱着小男孩温柔地笑着,眼下的疲惫藏都藏不住。

这是他的妈妈郑源女士,除此以外的每一张照片也是。

郑源女士忙忙碌碌一生,倒霉地有了他这个麻烦,最后是硬生生病倒的。他就这么一个亲人,失去的时机又太巧,刚好在成年的那一年,刚好在少男时期结束的那一年。

“郑源女士,”郑玉峰说,“给你添的麻烦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收我做了个短命鬼。”

郑玉峰看着熟悉的面庞,怔怔地放空了许久大脑,触碰了下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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