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chapter 42
郁麦麦跟陆驰汇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他们俩碰面之后先去附近的商场吃了个晚饭。
直到吃饭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问陆驰最后到底选了哪座山，陆驰夹菜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学校后山？”
郁麦麦听到他的答案差点没被刚喝的水给呛死，“你确定那是山不是个土坡？”
“别问我，他们不都这么叫的吗？”陆驰表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对这个答案确实有点心虚，问题是真要去爬那种正儿八经来回没四五个小时下不来的山，他觉得郁麦麦不一定负荷得了这种强度。
“哥哥，我再重新问你一遍待会吃完饭我们去哪？”说实话上次面对面喊陆驰哥哥都得追溯到幼儿园时期，郁麦麦现在这么叫纯粹就是一种威胁的信号，故意想惹陆驰不自在。
“你要是明天不去兼职的话今天晚上想去哪都可以。”陆驰摸了一下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最终选择各退半步。
“不太行哦，不过放心我只撑这一个月，下个月缓过来我会辞掉一个的。”这种连轴转的生活当然不是长久之计，要不是她之前一股脑地把生活费大半都砸进游戏里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拼。
“要不……”陆驰只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郁麦麦截住了话头。
“不用，我要是这点问题都不能自己解决那干脆就别养了。”
郁麦麦的手指捏着筷子不自觉地敲了两下面前的餐盘，低着头忽然冒出一句：“可以请假，不过我想看日出。”
郁麦麦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大概才是她最开始在听到户外运动在潜意识里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夜爬的原因。
她之前的解压方式其实就是去看日出，静静地坐在江边看日光一点一点驱散黑暗，完整的体验就像是亲眼目睹了希望出现然后又逐渐被具象化的过程。他们上大学的城市也并非没有江，不过这次她想换个地方看，她不想仅仅是坐在那旁观希望出现的那短短几分钟，而是想亲身体验从黑暗逐渐走向光明的全过程。
“好。”
如果说郁麦麦只是偶尔会疯一下的话，那陆驰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带点疯的属性在的。
他先是带着郁麦麦回学校拿了一套登山装备，然后扯着她直接去了高铁站。陆驰指着车站的车次显示屏对着郁麦麦说道：“B市这边没什么值得爬的山，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稍微休闲一点可以看城市夜景，一个纯爬全程大概要5-6个小时可能会有点累。”
郁麦麦选了第二个，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高铁，跟陆驰一起去了距学校二百多公里外的一座城市。目的仅仅是爬山？
“时间是不是有点赶啊？”郁麦麦出了高铁站都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还可以，现在是十点，待会打车过去不到半个小时，明天的日出时间是5:15，不发生意外情况的话来得及。”
“不对！你什么时候做的攻略？你之前出去玩不都是随机的吗？”郁麦麦有点惊讶于陆驰竟然会提前查攻略做计划，她其实觉得陆驰没通过摇色子决定目的地都已经是对她的一种仁慈了。
“我又没有看日出这种需求。”
陆驰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把郁麦麦塞进了后座，自己则坐在副驾驶开始跟司机漫无目的地搭话。
看似是无效交流，实则到目的地的时候陆驰已经从和司机大哥口中得知了夜晚的最佳爬山路线、明早下来附近的早餐推荐甚至包括了在这玩需要避雷哪些网红景点和饭店等等。
“明天我们要去玩吗？”郁麦麦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短途旅行她倒是接受良好。
“都可以，随口问问罢了。”陆驰从自己的登山包里掏出了一个折叠登山杖和一双手套递给了郁麦麦，顺便嘱咐道：“冷的话记得说，我带了冲锋衣和抓绒内胆。”
郁麦麦低头看看一身轻松的自己又扫了一眼背着个大容量登山包的陆驰，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恭喜，终于在二十岁这年完成了认知自我的课题。”
郁麦麦心情好懒得跟他打嘴仗，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开始顺着路标往前走。
走到比较昏暗的地方，陆驰又从自己包里翻出了两个头灯递给了郁麦麦一个，他爬山的次数不算少但夜爬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这次担心跟郁麦麦一起出现什么问题所以特意准备的比较充分。
郁麦麦对陆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她敢两手空空直接跟着陆驰就是认准了他肯定会给自己兜底，所以不管陆驰给什么她都接着。
让她喝水就喝水，递给她能量棒她就吃，连导航都懒得看，陆驰走一步她就跟着走一步。
陆驰也的确没辜负她盲目的信任，但很显然郁麦麦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走到半山腰她就已经开始小腿酸痛了，好在她虽然体力一般但意志力够强，硬生生地跟着陆驰爬上了山顶。
“下去的时候坐缆车。”陆驰看着她瘫坐在地上，一边敲自己的腿一边唉声叹气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他还以为她体力真进化了呢，每次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都说不用，合着完全是在逞能。
郁麦麦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向他伸出手示意他拽自己起来。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临近四点半了，天边已经开始泛起微光，“这个雾是不是有点大？今天真的能看见日出吗？”
“不确定，不过上都上来了，只能赌一下。”
在临近五点的时候，郁麦麦终于看到了日出，太阳从东边缓缓升上来瞬间就驱散了来时的雾，整个天空都被它映成了金色，伴随着每一个在山顶等候着日出的人的欢呼，以强势的姿态揭开了新一天的序幕。
郁麦麦没忍住拿出手机对着变幻的光影拍了一张照片，她不是一个事事都喜欢留念的人，但她此刻由衷地认为这一秒值得记录。
在她打算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无意中瞥到了站在自己身边正目光专注地盯着日出方向的陆驰，鬼使神差地向他凑近了半步然后调转了摄像头留下了两个人成年后的第一张合影。
陆驰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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