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软的唇瓣,携来清冽微冷的气息。

似乎很凉,又似乎很烫。

烫的是箍着腰的劲瘦胳膊,还是唇间交渡逐渐升温的滚烫气息,她分不清,仅仅是一点点的轻触,已经足够醉人心魄。

距离太近了,近得她连对方眉骨处的那点黑痣,肌肤的肌理,早上刚刮完的青色胡茬,都看得清清楚楚。

季舒楹眼睫颤了颤,头皮发着麻,一个认知后知后觉地出现在脑海里——

起哄鼎沸声中,裴远之低头吻了她。

这行字出现的刹那,仿佛有电流顺着尾椎骨窜过,引起身体一阵阵的激荡,她快站不住,腿也发软。

裴远之搂在她腰间的手进一步收力,稳住了她的身形。

众人:“……!!!

起哄而已,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还真亲啊!!

裴远之很有分寸,没过多久,就松手放开了季舒楹。

点到即止。

双唇分开,季舒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面颊绯红,眼睫挂着水雾,肌肤似白瓷晕粉,透着惊心动魄的明艳。

看得裴远之的眸光愈发浓稠晦暗。

但众人面前,他只是握着季舒楹的手,看不到的角度下,指腹轻轻摩挲着下面的皮肤。

旁边的钟冰琴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年轻人害羞,差不多就行了,我们移步餐厅吃午饭吧。

寿星发话,这场闹剧也逐渐停息。

客人们去到餐厅,原本汇聚在一起的人群逐渐散去。

生平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吻,还是和名义上的丈夫,季舒楹难得的有些羞赧。

右手还被人紧紧握在手里,季舒楹低着头,不敢看裴远之,匆匆

撂下一句‘我去更衣室一下’,挣脱对方的手,快步离开,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脑子里也乱糟糟的,裴远之为什么要主动亲她?是因为所有人都在起哄,他想解围,还是单纯的……想亲?

季舒楹小时候经常回钟家玩,还算熟门熟路,很快便找到了一楼的更衣室,拧开门进去。

刚要关门,没想到门被另一道力量挡住。

季舒楹有些错愕,抬眼。

看清来人是裴远之后,她松了一口气,倏地,又绷紧了神经。

方才那个温热的湿吻还历历在目。

裴远之进门,高大的身影很有压迫感,他一边垂眼注视着季舒楹,一边反手关上了门。

咔哒。

门被反锁住,没人再能进来。

窄小密闭的空间里,两人视线交汇。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粘稠物质才不动声色地产生、发酵。

那种喉间口渴干涩的感觉,又来了。

季舒楹无意识地微微张唇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缺水状态诉说着渴求。

与她的面色潮红不同裴远之神色平淡、沉静看不出和平日有什么区别硬要说

裴远之伸手扣住季舒楹的手腕防止她再逃脱一边细细摩挲一边问:“跑什么?”

他的指腹粗粝轻轻碾磨着她纤薄细嫩的皮肤手腕处的脉搏一鼓一鼓像她的心跳声。

微哑的声音落入耳中仿佛整颗心也同时在他的指腹间被细细摩挲过。

季舒楹稳了稳心神仰头反问:“谁跑了?我就进来整理一下衣服而已。”

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

“倒是你跟着我进来做什么?看女士更衣想耍流氓啊。”说着季舒楹挡在胸前的胳膊推了一下面前的人没推动。

裴远之轻轻扯了扯唇似笑非笑“夫妻之间还有耍流氓的说法吗。”

“……”

完蛋。

领了证之后她连说对方耍流氓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套行不通了。

季舒楹说不过他紧紧抿着唇看着眼前的人。

他今天穿的白衬衫清隽落拓此刻第一颗扣子松了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饱满微凸的喉结上。

裴远之的皮肤很白冷白调即便是脖颈处也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很有几分禁欲的味道仿佛在引人破戒。

目光缓缓上滑流畅利落的下颔而后是那双线条优美的薄唇。

短暂的几息之后季舒楹决定主动出击将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反手拽住裴远之的衬衫领口用力而后踮脚凑上去。

“唔……”

唇齿相碰季舒楹第一次主动吻人动作青涩又莽撞差点撞到牙齿有些吃痛。

很快裴远之反客为主一只手紧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颊加深了这个吻。

相比之前在外面众人面前的轻吻这个吻要激烈、缠绵、深入许多。

蓦地季舒楹眼睛睁大‘啊’的一声猛地推开了裴远之喘息着道:“裴远之你你你……”

你了半天季舒楹憋出一句“……你居然伸舌头!”

他他他他的那个还进来舔舐了一下……

季舒楹眸光潋滟唇瓣娇嫩水红比起生气指责更似娇嗔。

裴远之喉结滚了滚黑眸仍是清明开口时嗓音却哑得紧“接吻不伸舌头伸什么?”

“……”

季舒楹再次无言以对。

她毫不怀疑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会被一点点吃干抹净。

她瞪了眼裴远之

手忙脚乱地拧开了门“我先出去吃饭了你不许再跟着我……你晚点再入席!”

两个人消失太久难免起疑。

如果一起出现不用想也知道消失的时间去干了什么。

今天是钟女士的生日她不想喧宾夺主盖过钟女士的风头。

从更衣室出来季舒楹先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衣衫又补了口红而后才悄悄地回到餐厅入座。

她跟林真真、外公外婆、钟女士、以及跟钟家关系最好的亲戚们坐一桌。

季舒楹刚一落座长辈们就招待着让她吃喝很善解人意地并未问她刚才去了哪里。

季舒楹做贼心虚乖巧地应了声‘好’坐姿端正眼观鼻鼻观心地专心吃饭。

这饭真好吃。

从来没有这好吃过。

旁边的林真真则没有那么好心放过她了。

她打量了吃饭的季舒楹几眼又看了眼对方身旁仍空着的一个座位品出不对味来“你在更衣室里干什么去了?”

“就进更衣室理了一下衣服而已。”

季舒楹随手挽了下耳发有些不自然。

“就这?理衣服能理成这样?”

林真真狐疑地看着季舒楹她的裙子整洁平顺脸颊却仍旧残留着淡淡翻涌的潮红。

乍一眼看去只会觉得人气色很好

但倘若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不对劲譬如素日漂亮明艳的荔枝眼蒙上了水雾雾蒙蒙的唇瓣也微微水润红肿。

“不然呢。”季舒楹说。

“我好像看到姐夫在你身后跟着一起进去……”

林真真欲言又止。

“我裙子后面理不到所以让他帮我的。”季舒楹清咳一声打断。

余光瞥见长辈们似有若无看向这边的目光季舒楹用公筷夹了一块鱼翅扔到林真真的碗里没好气地道:“吃你的饭吧这都堵不上你的嘴!”

“刚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方才众人围观的时候起哄起得最大声的就是林真真了。

林真真刚要说话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不疾不徐地在旁边落座。

是裴远之。

他先礼貌地跟桌上的长辈们为迟到致歉态度谦卑长辈们哪能真的怪罪客人也招呼着一起吃喝。

看到裴远之来了林真真识趣地立马闭嘴默默干饭没有再追着季舒楹调侃打趣。

季舒楹将好友这幅‘欺软怕硬’的样子看在眼里气得牙痒痒。

正盯着林真真眼前的碗中忽而落入一块排骨。

季舒楹循着方向看去是旁边的裴远之给她夹了菜。

“专心吃饭别饿了低血糖。”

裴远之提醒

季舒楹只好应了一声,先放过林真真。

长辈们都在桌上,季舒楹也做做样子,用公筷夹了一块拍黄瓜到裴远之的碗里。

‘拍黄瓜’,希望他懂她的暗示,少管闲事。

裴远之瞥她一眼,说:“我从不吃黄瓜。”

季舒楹:“……?”

还挑上了,有就不错了!

“爱吃不吃。”说着,季舒楹正要把夹过去的那块黄瓜夹回来,没想到裴远之拦住了她的筷子,从容地夹起那一小块凉拌黄瓜,送进了嘴里。

“我吃。”他道。

眉头微折,裴远之慢慢咀嚼着,还是将那块黄瓜吃完了。

他态度这么自然,又吃得这么难以下咽,反而整得季舒楹有些愧疚。

她挑食,不爱吃的东西是从不下口的。

为了弥补,季舒楹又夹了几道好菜到裴远之碗里,很快,对方的碗就小山似的叠了起来。

这幅画面落在长辈眼里,便成了小夫妻恩恩爱爱的证明。

钟冰琴从头到尾看着,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

只是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管家过来俯耳,对钟冰琴说了句什么。

钟冰琴神色微变,跟大家交代

了几句,起身跟着管家离开了。

季舒楹察觉到不对劲,说了句‘失陪’也起身想要跟着离开。

裴远之看向她,她低声道:“我跟妈妈去看看。”

而后匆匆离开。

跟着钟女士一路到了二楼的待客厅,钟冰琴见她跟了过来,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她等会不要乱说话,在旁边看着就行。

季舒楹点点头。

而后从管家和钟冰琴的对话中,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事情缘由——竟然是季茂明出轨的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了!

今天是钟冰琴的生日,偏偏挑这样的日子上门,季舒楹不信对方能安什么好心,说不定就是故意添堵。

钟冰琴自然表达了不欢迎的态度,奈何那女人硬要进来,说想跟钟冰琴好好谈谈,聊完就走。

对方姿态放得很低,现场又有许多人,闹起来不好看,便先请到二楼一个待客房间里坐着了。

钟女士五十大寿,季舒楹不能容忍有任何人捣乱的迹象,她想上前吩咐保安直接把女人赶出去,旁边的钟冰琴安抚性地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钟冰琴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姐姐,我本意并不是想破坏你们的婚姻,茂明他也并不想跟你离婚。”

女人约莫四十岁出头,能看得出保养得很好,清秀妩媚,楚楚动人,很能引起人保护欲的那种类型。

“我只是在不该动心的年纪,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他跟我坦白过

有家庭,想让我知难而退,茂明是个好男人,我也犹豫过,纠结过,最后想着,只要能留下一点属于我和他的骨血,就好了……”

女人娓娓道来,从和季茂明的相识相依说到后面,声泪齐下,差点在钟冰琴面前跪下来,“这段时间,茂明也憔悴了许多,他是真心爱你的,所以,我希望姐姐你,好好再考虑一下,不要和茂明离婚……”

季舒楹冷眼看着对方表演,大约也能猜得出来对方来此的目的。

她之前听钟女士断断续续讲过一些,听说是开庭前的调节不太成功。

正式开庭之前,会进行调解,但目前进行的第一次调解以失败告终,双方都不肯让步。

钟女士这边的律师团队掌握了有力证据,如果真的追回了被转移的婚内财产,那么那个女人所拥有的一切财产,都会化为泡影,一分都拿不到。

牵扯到利益,怪不得她隐忍蛰伏这么多年,会在今天不顾一切地上门,放低姿态。

钟冰琴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骗过去的人,更何况,对着破坏家庭的小三,也没什么好耐心。

等对方表演完,钟冰琴态度强硬地将其打发走。

目送着管家送女人离开,钟冰琴侧头,就看到一旁的季舒楹,秀美微蹙沉思的模样。

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季舒楹的头,“乖囡囡,不用管这些,你只要安心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就好了,妈妈的事哪用你操心?”

不想让母亲担心,季舒楹‘嗯’了一声。

一切结束时,不过下午两点钟,季舒楹被这件事影响,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迅速成长起来,以期日后万一什么时候能帮上妈妈。

干脆销了假,又回律所继续上班了。

律所的节奏极快,大家都在自己忙自己的,步伐匆匆,甚少有人注意到季舒楹回来了。

陈向榆就是例外中的一个。

惯例的包组下午茶,他给季舒楹的是对方喜欢的抹茶巴斯克和柠檬水。

季舒楹接过,说了一声谢谢,想起什么,又道:“以后不用帮我点啦,我自己来就好。”

婉拒的姿态。

陈向榆只能回一句‘好’。

他也说不清季舒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从对方今天请了半天假,回来之后,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陈向榆看向专心工作的季舒楹。

她侧脸神情认真,鼻尖小巧挺翘,身上多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风情与成熟温柔,说不清,道不明,影影绰绰的。

似乎……变得更迷人了。

-

下午三点。

因为工作上的事,穆骁一直在打电话给裴远之。

前面打了三个,都无人接听,只让留言,穆骁不信

邪,这个工作狂还有不接电话的一天?

打到第四个,漫长的忙音终于结束,一道清清冷冷的男声响起,“喂。”

穆骁听到裴远之声音的那一刻,差点感动得哭了出来,“你终于接电话了,江湖救急啊兄弟。”

“什么事?”裴远之问。

“能不能帮我审一下这份合同,就过一下,掌掌眼,这份合同对我来说很重要,不能出差错,真的,求你了爹。”

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穆骁就差给人跪下了。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裴远之拒绝。

“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怎么就不是工作时间了?!”

穆骁抓狂。

“今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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