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寿星
裴别浦许久没有说话。
“裴家阿姊?”
顾鸾哕的声音带着笑意,却透着一丝试探。
窗外的胡同里传来几声狗吠,煤油灯的昏黄光线在墙面投下晃动的影子,让这间简陋的小屋无端多了几分压抑。
裴别浦猛地将手中的量尺拍在桌上,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屋内的平静。她挺直腰板,双手抱臂,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快:“郑小姐生辰宴的服装不是我设计的。”
顾鸾哕挑眉,刚要接话,就被她连珠炮似的打断:“生辰宴流程是我设计的,高台是我搭的,场景是我布置的,就连那面墙我也确实路过很多次——怎么,现在是不是要把我抓进巡警厅,逼我承认是我杀了郑莫道?”
顾鸾哕被这连珠炮一怼,注意力却只集中在“那面墙我也路过很多次上”。他眯起了双眼,掩盖了眼中的锐利,口中却笑道:“裴家阿姊这说的是哪里话,顾某没有这个意思。”
裴别浦却是冷笑一声:“多想?这是我在多想吗?”
“郑公馆的设计,我接的是生辰宴的流程,你们来却非要说我接的是郑小姐的礼服……这不是在怀疑我,是什么?”
她的目光像淬了冰,扫过三人,语气里满是讥讽。桌上的粗瓷茶杯被她的动作震得微微晃动,茶水溅出几滴,落在褪色的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杜杕也脸色一僵——这试探刚开头就炸了,还真是个硬茬。他刚想开口辩解,就见身旁的齐茷往前站了一步。
“裴家阿姊误会了。”齐茷语气温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鸣玉兄只是听闻郑小姐的礼服设计精妙,又见阿姊手艺绝佳,才误以为是你所作,绝非有意试探。”
杜杕:“???”
他瞪大眼睛看着齐茷——这端方君子小古板,竟然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煤油灯的光映在杜杕的脸上,忽明忽灭,让他眼底的错愕更显分明。
顾鸾哕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顺着话头笑道:“没错,是我唐突了,我向裴家阿姊道个歉。”
说着,他竟真的站起身,对着裴别浦躬身一礼,很是郑重。
齐茷的眼底满是震惊,他看着顾鸾哕的动作,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看不分明。
世人口中的顾鸾哕总是毁誉参半的——人们诋毁他不堪的出身,嘲笑他竟然放弃父兄给铺就的通天大路,去不自量力地做什么侦探,最后却又不得不赞扬顾鸾哕自己取得的成就,“东方的小福尔摩斯”让不知多少国人与有荣焉。
但不论是在谁的口中,顾鸾哕总是傲慢无礼的,连对自己的父亲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这样傲慢的人,竟会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低头道歉。
屋外的风穿过窗棂缝隙,带来一阵潮湿的霉味,让齐茷忍不住皱了皱眉。
裴别浦的脸上也满是错愕,似乎是没想到顾鸾哕这个权贵人家的少爷竟然也会向她道歉。也不知是真的感受到了顾鸾哕的真诚,还是不想得罪这个权贵少爷,总之,裴别浦的脸色缓和了些。
她转身给三人倒了茶,粗瓷茶杯递过来时,指节微微泛白,看得出来依旧带着警惕。茶水冒着微弱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消散。
四人围坐在小圆桌旁,裴别浦率先开口:“你们想问的,我大概猜到了,但我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冷淡:“你们既然是从郑公馆出来的,那就应该知道,我在郑公馆施工,只在白天干活,甚至没到天黑,天色只要暗一点点,我们就要走了——那个矫情格格天色刚暗就嫌吵,催着我们停工,每天九点来、五点走,只有被提前赶走的份,拖延是不可能的……死出。”
“矫情格格”四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显然是积怨已久。
窗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与她的吐槽形成奇妙的呼应。
齐茷听得暗自咋舌——他没见过疏帘格格,因此很难想象,这位格格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做派,才能让裴别浦不顾场合,一提起来就没一句好话,甚至直接叫她“矫情格格”。
顾鸾哕耐心听完她的吐槽,才慢悠悠问道:“和你一起去郑公馆的工人,都有谁?施工结束后,他们都按时离开了吗?”
裴别浦一怔,瞬间反应过来:“你怀疑是我带进去的工人留在了郑公馆作案?”
“只是个猜测。”
顾鸾哕不置可否,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节奏明快,透着压迫感。煤油灯的火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齐茷放在桌下的右手无名指,悄无声息地颤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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