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沉入粘稠的温水,再被粗暴地拽出。日复一日,从伊邪那美的后遗症中彻底剥离的痛苦,如同每日必修的功课。

或许是因为泉奈在幻境尽头那番剖白消解了最尖锐的不甘,又或许是你对今天这个结果已经做了八年的准备,可锥心刺骨的悲伤醒来时依旧如影随形,但你已学会像吞咽难吃的食物般,将它连带着那句‘要出发了吗?’一起囫囵咽下。

因为你和斑已经在路上了。

虫也有在帮你,好虫。

它似乎也在适应这新的状态。不再焦躁的寻求与其繁衍的另一半,反而像一只真正的、安静的宠物蛾子(已绝育),时常在你发间或肩头停驻,翅膀偶尔开合,吸收着你体内那些被没被消化的情绪余烬。

斑显然把它当成了你某种古怪的新爱好。

毕竟你有段时间确实嚷嚷过想养条狗解闷,后来他真的说要带你去挑时,你又兴趣缺缺的拒绝了。他看着那点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白影在你周围飘忽,偶尔会落到他深色的衣袖上,或在相对密闭的房间里笨拙地撞向窗纸,眉头会习惯性地微蹙。

“管好它。”一次在狭小的旅舍房间,斑正借着烛火研究一张简陋的地图,那点白影固执地绕着跳动的火苗打转。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烛火被带得摇曳,“这点火足够杀死它。”

“是虫就有趋光性,”你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语气淡漠,“它在玩而已,不用管。”

斑瞥了你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将烛台挪远了些。虫依旧不知疲惫的绕着那团温暖却危险的光晕转圈。

路途是漫长而重复的主旋律。斑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只体型很大的鹰,展翼后背足以承载两人,拿来当长途的交通工具,通灵契约落在了你的名下,毕竟他一个人时用不着这个。

你给鹰起名叫小鸡,趁着斑不在的时候,你问它坐它背上被载着飞时,抓它哪里它不会痛。

它说都会痛。

你说那没办法了,不抓着哪的话,你掉下去了斑还要去捞你,你不想这样。

鹰说你也是迫于淫威跟着斑吗?

你说没有,你是自愿的。

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质问,“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风在耳边呼啸,大地在脚下飞速掠过,模糊的色块闪过,像在地上刷着绿色油漆。

这种俯瞰的视角本该让人觉得新奇,但日复一日的飞行,连鹰也显出了疲态,它一个俯冲落地了。休整时,看着鹰蔫头蔫脑的梳理着羽毛,斑皱眉道:“再抓两只吧,让它们轮换着飞。”

“不行。”你立刻否决,抬手摸了摸巨鹰温热的脖颈,“契约在我身上。万一哪天你不在,三只愤怒的小鸡能把我嘬死。”

“而且这样对它很不合理。”你想起那些通灵兽对契约者的忠诚与霸道,“我认识的人里都只有一只或者干脆没有通灵,倒是有一个人有着八只忍犬,感觉很花心。”

斑沉默片刻,“我只说再来两只,八只太极端了。”

大约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最终放弃了这个提议。

“你不要算了。”他低语一句,算是给这件事定了性。

鹰需要休息时,旅程便切换成地面模式。一般是沉默的徒步,沿着蜿蜒的土路或干脆穿越丛林;有时则寻一处有水源的地方扎营。寻找合适的歇脚点,对斑而言简直如同呼吸般轻易,是刻入骨髓的忍者本能。

夏夜闷热,空气粘稠得仿佛凝滞。你不想贴近篝火,再被汗水浸透,就自告奋勇去溪边摸鱼。

很过了些时间,你拎着两条不再鼓动着鳃的鱼回来了,随手甩在篝火旁,鱼身上带着明显的撞击痕迹,是你拿石头砸死的。

斑看着那两条显然死于粗暴物理攻击而非苦无精准命中的鱼,眉头拧得更紧。他认命地拿起苦无,蹲下身开始处理。

“黏膜刮一下。”你坐在一旁,抱着膝盖,冷不丁出声。

斑的动作顿了顿,锋利的苦无刃口在火光下划过鱼腹内壁。

“这里鱼鳞没去干净。”你又指出。

他沉默地逆着鳞片方向狠狠刮了几下。

“血沥一下。”最后一句指令落下,斑又倒吊着鱼身沥血。

斑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泉奈——就算是三人出行时他弟弟也总是默默处理好一切,从未让他操心过这些琐事,甚至能变着花样满足你挑剔口味。

而此刻,眼前这位遗孀正用一副‘你不弄好我就绝食’的做派睥睨着他,偏偏你和泉奈在拒绝兵粮丸这点上倒是惊人的一致。

“麻烦。”他再次低语,但手上动作依旧利落。

忍了。又不是做不到。

带着你,斑无法像独行时那样,直接遁入深山老林与世隔绝,做个彻底的野人。

他需要顾及你的生存——食物、安全的临时住所、以及应对可能遇到的盘查。

于是最终选择的目标,是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注、远离主要商道、信息闭塞到近乎与世隔绝的小镇。它唯一的优点,是背靠着一片广袤深邃、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那里有他此行的最终目的。

鹰再次腾空,小镇的轮廓在下方逐渐清晰,像一块被打上的补丁。风声呼呼的从耳边擦过,你坐在鹰背上给它挠痒痒,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所以我们为什么去那?”

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低沉而清晰,只有你能听见:“抓九尾。”

落地后,尘土飞扬。斑迅速结印,转瞬化作一个面容普通、身材中等、甚至带着点市井气息的男人。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口,声音也刻意压低放缓:“在这里,我叫‘一郎’。”

“一郎?”你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这对兄弟在起名上的天赋真是如出一辙的贫瘠。

随后打量着他即使伪装也难掩的、习惯性挺直的脊背和过于沉稳的眼神,“这名字平庸得像路边的野草。配你很突兀,别人看一眼,听这名字,太假了,斑。”

斑的嘴角在伪装下几不可察地绷紧。他耐着性子又换了几个颇有年代感的名字:“健次?信一?正夫?”

你的否决像扔石头。

“土得掉渣。”

“拗口。”

“不如叫‘喂’省事。”

耐心告罄。伪装后的男人猛地转头,那双刻意黯淡的黑色眼瞳也透出一丝真实的烦躁:“这不行,那不行!那你说,叫什么?!”

你歪头看着他这副被逼问的姿态,一丝恶劣的掌控感在麻木中浮起:“我也只想得出太郎。”

语气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敷衍。

“这和一郎有什么区别。”他无语的闭上眼,“下一个。”

提议被如此干脆地驳回,你撇了撇嘴,“没了。”

斑不再看你,他沉默了几息,似乎在调动他古老记忆里所有关于‘普通人’的认知。最终,他转回身,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羅驮磨(らだま / Radama)。” 发音与“马达拉”(Madara)的反读“拉达马”(Radama)严丝合缝。

你愣了一下,随即抿紧嘴,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更为嫌弃的表情。“羅驮磨……”你低声重复,眼神里满是‘这也行?’的无语,“假名倒着念?真是……简单粗暴的起名手法。”

嫌弃。

斑对你的评价置若罔闻。他调动查克拉,感知着周遭确实没有什么稍微入流的角色,然后迈步向小镇走去,丢下一句沉闷的:“就是羅驮磨。”

你看着他的背影,最终抬手,随意地拆散了原本的发髻,挽了个截然不同的、更显朴素的发式。算是给羅驮磨的伪装配合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尊重——毕竟在这个世界,换个发型确实能像换了个人。

斑回头瞥见你的新发型,只淡淡说了一句:“没必要。” 你知道他的潜台词,反正没几个人认识你。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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