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的时光在核账对单中飞快过去。年关忙碌,竟难得给了她片刻喘息的空档,千雪抓紧时机,寻到看守西侧门、与冯娘子有些拐弯抹角亲缘关系的徐婆子。她脸上堆起晚辈特有的讨好笑容,塞给徐婆子一小把铜钱,“徐妈妈,劳您帮个小忙。这钱您拿着买碗热茶暖暖身子。”
徐婆子掂量着手里的铜钱,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哎哟,千雪姑娘就是客气,有啥事你尽管说!”
“烦请徐妈妈帮忙,从外面带只烧鸡和一小坛好点的村酿回来。”徐婆子的儿子在外院当值,确实方便捎带些私货。
徐婆子立刻点头应承,“小事儿!包在老婆子身上!管保叫你满意!”千雪在冯娘子手下做事,又得郑妈妈调拨过,这点顺水人情徐婆子还是愿意做的。
不多时,烧鸡喷香的油纸包和一坛贴着“醉香坊”红纸的村酿就送到了千雪手里。
她小心拿着这两件东西,避开人多眼杂的路径,朝着府中相对偏僻的一角,那座供府医张大夫居住和看诊的小院走去。
天色向晚,小院里静悄悄的。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散落着些未清扫的药草残渣,冬日里几盆耐寒的药草也显得蔫蔫的。
一个年约五旬、须发已见花白的干瘦老者,正披着半旧不新、袖口还沾着几点污渍的薄棉袍子,倚靠在正屋檐下的一把吱呀作响的藤编圈椅里。旁边一个小炭炉煮着药罐,咕嘟咕嘟冒着气,更添几分慵懒气息。这便是府医张大夫。当年据说是在外面坐堂坐烦了,嫌“太忙、太聒噪”,这才找了个安稳又清闲的公府府医职位,图的就是个清静自在。
千雪的脚步声惊动了这方惬意。
张大夫撩起眼皮,浑浊的老眼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看过去,一个陌生的,打扮利落的小丫鬟?他眉头一皱,心里嘀咕,又是婆子丫鬟上门讨便宜药来了?
不料千雪走到近前,二话不说,将那香飘四溢的油纸包“醉香烤鸡”和那坛看着就不错的“醉香坊”村酿往旁边石桌上一放。她也不废话,挽了挽袖子,径直走到墙角拿起那把积了层灰的大扫帚!
张大夫愣住了,刚张开的,想说“去后面排队”的嘴巴也忘了合拢,呆愣地看着这反常的一幕。只见这小丫头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细细白白的手腕,麻利地挥动着扫帚,哗啦哗啦地开始打扫起他那满是残叶药草的地面来!那动作,虎虎生风,哪里像个有病的?
老头儿更纳闷了。
他懒洋洋地挪了挪身子,索性跷起二郎腿,一边咂摸着烤鸡和酒坛飘来的诱人香气,一边斜着眼瞅着千雪在那儿闷头大干特干。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几个意思?无事献殷勤?是得了什么怪病不好说?还是……脑子有问题?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院子里的落叶药草都被扫得干干净净,堆成了一个小山包。千雪放下扫帚,额角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微微有些气喘。
她抬手用袖子抹了把汗,走到那石桌边,看向一直观察她的张大夫,脸上露出非常诚恳的笑容,开门见山,“张大夫,劳驾您老,奴婢……奴婢想跟您借几本医书看看,成吗?”
“借医书?!”张大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拔高了几度,浑浊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他猛地坐直了身子,指着千雪,“你……你个小丫头片子,识得几个字?借我的医书看?你想干什么?”
千雪坦然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张大夫,奴婢是后边采买处账房新来的小丫鬟千雪。奴婢想着,人生在世,技多不压身,尤其是学点认药看病的本事,万一以后自己或身边人生个小病小灾,懂点门道,也不至于慌了手脚,更不至于请不起大夫抓不起药。奴婢就是想……多学点能傍身的手艺,总归是条后路。”语气真挚恳切,眼神清澈见底。
张大夫盯着她看了几息,像是在辨认她话语的真伪。随即,那紧绷的老脸上先是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竟是“噗嗤”一声,继而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大笑!笑声在空荡的小院里显得有些突兀。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技多不压身’!”张大夫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他手指着千雪,眼泪花都笑了出来,“小丫头,有点意思!有点意思!”他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但那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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