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宁王劫狱
身后侍女们瞧见这一幕，心惊胆战地喊了一声“小姐”，见前方少女不停，她们也加快步伐，匆匆追了上去。
余临欢紧随其后，快步跟上。
龙吟阁众人也跟着，只是头脑冷静，脚步平稳，时刻警觉着四周。
凑近光的边缘，失魂落魄许久的小绪猛然打起精神，脸上愁苦中隐隐带着轻松和释然。
可以离开了吗？
狐狸将他们的人送了回来，是好心。狐狸将月亮吞了，夜里生出了清晨，这突然出现的清晨，是意味着他们可以离开了吗？
小绪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抬眼，要快步跑上去。
他的目光猛地对上一张泣血狐狸面。
小绪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又砰砰砰急跳，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微张着的嘴疯狂颤抖，要大叫要呼喊些什么之时，他又停下了。
他瞳孔颤动。
视野里，疾速模糊，又一点点清晰，那是老五的脸，老五在回头看，神态颓然……
狐狸脸呢？
小绪左右张望，周围人察觉到他的动作，下意识不解地转头看过来。
狐狸脸！！
小绪惊恐地张大嘴要尖叫。
他又顿住。
视野里，那一张张狐狸脸模糊扭曲、又怪异地起起伏伏，凝实又虚幻、虚幻又凝实……最后狐狸脸虚幻下沉，沉进人的血肉皮囊之下。
人的脸，人的眼神，他们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小绪沉默了。
他隐匿于人群，微低着头，跟着人群走进光明浓烈处。
“哒。”
脚步一停，石子滚动过脚边。
江景鸢闭了闭眼，有风拂面，再睁开眼时，身后四面石壁蔓延向前，挤压出一个供人穿梭的亮光洞口。
石道尽头有天光朦胧，照亮了石道内靠近洞口的一片阴影灰蒙清透。
江景鸢抬手扶着一侧石壁墙面，脚下缓缓上前，放眼望去，石道外云雾缭绕，隐约见远处山岩峭壁一角，藤蔓缠着黑色树枝生长出繁盛绿叶，向上。
天，清清蒙蒙。
…………
帝渠城。
破晓时的第一束阳光落下，帝渠城的城门大开，哗啦啦——兵马如潮水涌出，制住城外的少年们和大片兵马。那弯眼笑着的少女手里剑一松，反手将平江侯推进匆匆走来的将领怀里。
将领被猝不及防被撞得脚下踉跄两步，脸色一变，不等站稳，手里就飞快地将平江侯抓紧。
“长江后浪推前浪……”城楼上，江景渐轻轻鼓掌，眼眸轻阖，嘴边带笑，“不错，安顺侯府后继有人。”
他一顿，冷淡地转而道：“该杀的杀，该下狱的下狱。”侧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容也烬，“容大人，跟进。”
容也烬当即应了声。
没再理会城外的阶下囚，江景渐转过身，不远处快步走来一队人影。
城楼上的众人瞧着突如其来出现的大片黑衣人影，心里不自觉给自己拧了把汗。
他们小心翼翼地飞快瞅了那颀长的黑衣身影一眼，又默默低下头。
今夜站到这城楼之上的人，哪儿真的有那么绝对的忠君啊……跟着容家向江景鸢示好，都算是相当忠心了。
众人惴惴不安。
然而江景渐却是扫了他们一眼，微抬下巴，冷淡又略显倨傲，抬手一点旁边的江景谦，“这个。”又一点不远处的江景濉，“这个。”
他转眼，居高临下地瞥着缩在江景濉身旁瑟瑟发抖的江洇，一点，“还有你。”
“带走。”
他一拍手，冷哼着说道。
“是。”元时带着人齐齐应声，干脆利落地分散开围住三人，出手擒住。
众人愣怔，随即心里松了口气。
也是。
要是将他们全治罪，朝堂上岂不是无人可用了？他们这位储君殿下就是想换人，也得有足够的新人啊……新人，有没有能力、能不能起来，还是一个问题呢。
都是在朝中多年的人，储君要换，他们就肯吗？有新人冒出来，他们就放任自流吗？
就是他们本人松口，牵扯在一起的别人也不会同意。
他们接下来猫儿着点，储君能用——不顺手却也是能用，将就着就习惯了，一切就又如从前了。
众人垂下的眼眸中冷淡又冷静。
说到底，他们又怎么知道他们这位储君这一次是唱的哪一出？
他们忠的是江氏皇族的君，忠的是江氏皇族的渊国，为君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何错之有？
无错。
众人低垂着脸，无声笑了。
一道道人影投下重叠阴影，笼罩住地上的江景谦。
江景谦久久垂着头、没有说话，不知想些什么，被来人捉住了，就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地直接顺着力道起身，走。
不远处，江景濉弯着眼眸，也不疾不徐从椅子上起身。
旁边的江洇，见人快速逼近，眼眸惊惧又悲痛地含泪，一咬牙，蹦下椅子就要往谢无妄身后躲……
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窜出，揪起她的后领，毫不费力地将人提了起来。
“呜呜呜……”江洇瞬间痛哭，“我，我我……我不是，不，不是，我是……”
“闭嘴。”
江景渐面无表情。
提着江洇的人毫不犹豫，另一手猛地将她的下巴抬上。江洇被迫闭嘴，一脸悲痛地流泪。
“太子殿下！”
谢无妄忍不住站了出来，脸上隐隐焦躁，开口道，“敢问宁王殿下何错之有，要跟着逆贼一起被带走？！”
谢无妄此时倒觉得他们这位宁王心思缜密，一开始没将话说死，现在江景渐出现了，也抓不着他的错处……
至于那个球儿似的小孩，江景鸢养的，宁王也不过是带了这里，也算是……好心交回给长生公主府？
反正总之，就算是太子也不能乱抓人！
谢无妄顿时心里有底了，看了看江景濉，又肃着脸盯向江景渐。
江景渐轻轻“哦”了一声，瞅了眼那衣着粉红的小孩，轻描淡写地说道：“包庇私藏逆贼齐王余孽，宁王当然有错。”
谢无妄瞬间瞪大眼睛，涨红脸，脱口而出：“这是江……长生殿下养外面的小孩！”
江景渐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谢无妄脸色稍缓，扯了扯嘴角道：“误会，误会，宁王不过是……”
“宁王劫狱。”
江景渐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无妄愕然。
“带走。”江景渐随意一挥手，率先走了出去。
他身后，一众侍女抱着、护着那无知无觉的白衣少女跟上。黑衣人影围着江景谦和江景濉，元时笑盈盈：“二位殿下请。”众人往前。
“我呢！我也可以自己走！”被提着后领子的江洇含泪，不甘大叫道。
跟没有听见一般，无人理会她。
“等……”谢无妄表情难看，张嘴要说什么。
转过身的江景濉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脸上仍然带着温和温柔的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没关系的，等小鸢醒来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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