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想不出来（题目）
燕十四被他娘拽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系统瓮声瓮气地问：“这真是最好的结局了吗？”
“……”姜嫖没有回答它。不是她无法回答，而是因为答案是“当然不是。”
姜嫖心想，她作为皇女，姜荣华又是宠妃，说不定真的能磨来皇帝松口，愿意给边关拨粮，燕十四不用被困在这宫闱之中。
可那样的代价呢？自然是全落在姜嫖母女头上了。
这种话要是说给系统，它肯定迫不及待地叫嚷着让姜嫖去干好事，至于后果，这种落到姜嫖头上的后果它才懒得管呢。
姜珩：“阿姊……”
姜珩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我今天去给青杳提等阶的时候，发现姜荣华……好像怀孕了。”
“这个节骨眼上？”姜嫖愣了，“你没搞错？”
“没错的，我日日喝药，对草药气味最敏感，今日我去的时候，闻到了很明显的艾叶味。”
熏艾啊……姜嫖放下心来了。
“放心吧。”姜嫖笑眯眯地说道。
系统奇怪了：“你不担心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小说里没这个孩子吧，这可是重大改动。”
姜嫖在脑子里和系统蛐蛐道：“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没啥见识，有些桥段直接照搬的某些电视剧小说啥的……其实艾草多用于止血，《金匮要略》中有提到关于养胎的用法，不过是配合阿胶当归啥的内服。熏艾的方法在《肘后备急方》中有提及，但是是预防瘟疫，也和安胎无关。再说了孕妇要是是个容易上火的说不定还会胎动。”
“再加上这个朝代尚有夏商巫祝之遗风，给姜荣华看胎的多半是巫医，虽然有系统的望闻问切经脉草药等等医学体系，完全不同于西方的放血治疗加祈求上帝，但毕竟还不是非常成熟。”
“哦哦……哦……”系统听的一愣一愣的，忽然又反应过来，“不对，你写完没多久就穿了吧？有个一年吗？难道说你一年时间里忽然进步飞速了？”
“不是啊，我穿过来后看的。”姜嫖笑眯眯，“这个朝代虽然是架空，但架空有架空的好处，很多不同时代的书都有。”
她想了想，还是本着严谨的态度补充道：“不过也说不定，毕竟有这么多药理著作，要是医生医术还不发展也有点说不过去，所谓巫医……‘随俗而变’嘛……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还真拿不准。不过就算有那么多药理著作，人物还是会受我的影响选择熏艾驱蚊呢……小说世界，很神奇吧？”
好神奇哦……个屁啊！
姜荣华复宠没多久吧！姜嫖能接触书本的时间也不长吧！她是怎么看到医书，还能记起来的啊！
系统的小心肝那是一惊又一惊，看向姜嫖的眼神也愈发惊恐了起来。
“怎么了吗？”姜嫖笑得眼睛眯起，像俩月牙，很是可爱。
这么恐怖的学习能力……哪怕放到义务教育普及的现代也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吧？怎么沦落到写三流狗血言情去了？
“啊，我没说过吗？”系统明明没开口，可姜嫖像是才想起来一样，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有遗传病，从小就在医院，没怎么接触过学校教育。后来父母把我扔了，我就只好先想办法活下来了。”
“怪不得你种种表现不像现代人……就是那种……怎么说呢……”
姜嫖：“是适应规则太快，完全没有现代人该有的三观冲击是吧？”
姜嫖：“那是因为我确实没受到多少规训呀。”
姜珩见姐姐久久没有动静，不禁担心道：“需要动手吗？”
“没必要。”姜嫖叹了口气。
这也是她选择放弃的原因。
古代堕胎哪有那么容易，挂个香囊，搞个药性相冲就没了？在古代当女人哪有那么幸运，母体是很顽强的。真要堕胎，要么灌水银，要么用板子打肚子直到落胎，或者绑起来泡井水里。就这样折腾还不一定能落，或者把孕妇的命也折腾没了也算一种落胎？
……姜嫖想了一下她和姜珩两个瘦巴巴的小人把姜雀绑起来泡井里，拿着两个擀面杖舞的虎虎生辉的场景就想笑。
要是配个寻常人家用的断子汤呢，她想想……白麵麯、无灰酒、水银、乌头啊什么的油炸水煎煮完盛到碗里，一股臭鸭蛋味就端到姜雀眼前头去了。看着那灰白色的诡异冒泡液体，那姜雀能不知道他俩的心思吗？
“难不成她还能扶持一个奶娃娃上位不成，不怕不怕。”
姜嫖叉着腰说的轻松，姜珩想的却不是这么个事。
一想到他要和别人分享阿姊，姐弟两人再也没有对彼此的唯一性了……姜珩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嫖伸了个懒腰，估摸着燕十四也该和他娘聊完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哭呢，顿时感觉自己有责任收留破碎可怜小狗。
想到了就去做。姜嫖是那种盘算好就一秒也等不了的人，她拍了拍姜珩的肩膀，郑重地说道：“今天你跟小叔叔说，我有事来不了了。”
“阿姊做什么去？”
姜嫖摆摆手走远了：“加个vx去。”
“……啊？”
那句话当然是一句戏言，逗姜珩玩的。但按照姜嫖所计划的，五年后她确实需要燕十四对她的好感。
总归小孩现在颓废着，安慰安慰也行。她能接触的和军队扯上点关系的就这一个了，看皇帝的态度燕家父子就算能回来估计也得是个半残，不能让唯一的独苗苗荒废。
但是说到劝人，姜嫖又犯难了。
她不会啊。
或者更确切的说，人家经历的那些，她又没法感同身受，怎么好颐指气使地去开导呢。
她想起原著中的燕暮归，是作为谢子期遇害案的NPC出场的。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少年将军了，后来男主造反的时候帮了个忙就被姜嫖发配边疆守关去了。
总的来说就是没什么塑造，纯用来推进剧情的炮灰。
姜嫖突然发现她身边的人怎么好像都没什么剧情。
“也不能这么说吧，就你那个破小说除了男女主稍微有点儿塑造之外，其他人有除了名字以外的任何记忆点吗？”系统只要一开始嗡嗡就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姜嫖：“也不能这么说我吧，好歹我也是卖了影视版权呢。”
系统：“就你那还没开写就已经被买了的版权？人家资方到底看上你哪儿了？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资方找你来写东西去捧他们的女主角？”
姜嫖：“呃，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本小说是以自身的经历写的一本自传……总之你知道就是自身经历情感加持，然后超常发挥了，有点儿小火。”
系统：“那你也不至于第二本写成这么一个悬疑推理探案无脑小甜饼的玩意儿吧。听着像是马脸装到驴屁股上去了。”
姜嫖：“嗨，这都不重要。就连男女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姜长公主，姜婉柔。资方要求我写一个恶女疯批，但是得身世悲惨，早年受尽欺辱。最关键要爱男主死去活来，偏偏爱而不得，对女主痛下杀手。然后男主为了给女主报仇，就把她卖进青楼里面受尽折磨得脏病死了。”
系统：“……那你也没写好啊你，我记得你小说结局里边，文姜长公主是直接死了吧？”
姜嫖：“对呀。主要是我觉得资方的要求太奇怪了。明明前面说是一个恶女疯批，穿着大红衣服涂着大红嘴唇，再画一个深红色眼影，大杀特杀草菅人命。作为最大的boss，非常牛非常厉害。”
“结果一个对权利十分渴望、对爱情十分执拗的恶女，又要她是个好女人。她受尽侮辱，被万人所奸，是不公的世俗逼迫她变坏的。好像要吃某些红利，要吸某些血，就必须要让世上的女人都是‘好女人’。”
“所谓的‘好女人’，自然是天生温柔乖顺。她们是绝对无害的，是纯洁无瑕的，是不能有道德瑕疵的，是不会和某些人争抢利益。如果一个女人变坏，那她一定要是受尽了屈辱，是外界世俗的压迫。她本身是不想，她本身是没有欲望的。既不揭露苦难又不正视诉求。”
姜嫖：“我觉得非常拧巴，非常神经。不过光前面这些也还好，可是到了后面她又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古早恶毒女配，和前面的角色塑造非常割裂。莫名其妙喜欢上男主，莫名其妙要对女主痛下杀手，最后还被男主给杀掉了。看似爽了，但我给女主的主观能动性完全被剥夺了。最关键的是，写出要惩罚一个女人，是把她卖进青楼，真的很掉价唉。”
系统：“我好像明白了。”
姜嫖：“真的吗？”
系统：“嗯。”
姜嫖：“那一加一等于几？”
系统：“三”
姜嫖：“……原来是脑子不够用，CPU干烧了。”
系统：“这句话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是在骂我？”
姜嫖：我是说我该怎么从天而降、天降奇兵去拯救我们地里的小白菜燕十四呢？
系统：“……”
燕十四坐在大树外围的石砌上默默流着眼泪。
他想了很多。
他总感觉娘亲话中有话，感觉此后一别后，今生或许再难相见。可是如果，他是说如果，哪怕有一丝的几率，如果娘亲其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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