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一次主动

他站在了十字路口。
继续效忠周晏岭？可对方已经明显冷落了他。
投靠徐振海？可这位副局长再有两年就要退休。
但现实没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
公示期结束的第二天，徐振海就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关于凤栖茶园项目贷款审批的复核意见》，上面需要办公室主任签字确认。
让郑维扬感到意外的是：林晚的名字赫然在列。
难怪她对自己提出的"帮忙"婉拒得那样干脆。当时只当是她倔强，现在看来...
"她倒是长进了。"
他在心底冷笑。上个月才出台的《特色农业扶持细则》，连局里大多数人都还没吃透，她居然能精准抓住茶园改造的低息贷款政策。
是谁在背后指点？
郑维扬的笔尖悬在"审批意见"栏上方，"经核查，企业经营状况不稳定，建议不予放贷"。
这行官腔十足的结论下，其实藏着无数种操作空间.....只要他稍加修改，或者干脆压着不批...
他忽然想起,林晚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睛。
她刚刚提交了贷款申请，想要扩建茶园，引进新设备。如果这笔钱批不下来，她的计划就会彻底搁浅。
郑维扬缓缓拿起钢笔，笔尖悬在纸面上。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让林晚没想到的是，银行贷款的事并没有那么顺利。
林晚攥着银行出具的拒贷通知书，纸张边缘在她指间皱成一团。
"很抱歉，林小姐。"
银行经理的语气很公式化，
"乡村振兴贷款新规要求提供连续三年盈利证明，但您家的茶园近两年亏损，账面不符合要求。..."
后面的话她没听清，耳边嗡嗡作响。
茶工们期盼的眼神，下周就要发放的工资单，仓库里积压的春茶……这些画面在脑海中翻涌。
林晚的心慌了，她硬着头皮联系父母。事实上，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跟他们开口。
母亲很快打过来100万人民币，但同时要求她立刻变卖掉国内的所有资产，去m国和他们团聚。
“小晚，你一个人在国内，妈妈总是不放心。”
父亲倒是很支持她，
“小晚，人生是旷野，想做什么就去做！爸爸永远支持你！”
只可惜，林修然的支持，只能从精神上。潇洒惯了的他，身上根本就没有积蓄。
林晚苦笑着挂断电话。父亲的精神支持很温暖，但解决不了眼前的困境；母亲的一百万很及时，却带着她无法接受的条件。
最终林晚还是没有收母亲的钱，夜色渐深，她想了很久，终于第一次主动联系周晏岭。
准确的说，应该是郝天。
她没说有什么事，郝天也只是说局长在忙，让她等。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窗外的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天空，林晚盯着始终没有亮起的手机屏幕，思绪如同打翻的茶篓，散落一地。
她迫切地想见到周晏岭，想亲口问个明白，可理智又将她牢牢钉在原地。
当手机终于响起时，屏幕上闪烁的还是郝天的名字，这无疑已经宣告了今晚的徒劳。
这样一来，林晚反倒清醒了几分。她定了定神，轻声问道：
"郝大哥，周局长是没有空是吧？"
郝天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
"周局长原本计划今天回云城和您见面的，但临时被省里留住了。他特意嘱咐我跟您说一声..."
林晚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为什么不亲自打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
她有什么立场期待他的来电？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可以任性抱怨的关系。
"替我谢谢周局长。"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是我冒昧打扰了。"
挂断电话，林晚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她轻轻摇头，周晏岭让司机特意转告，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一个局长，本就没有义务向她解释行踪。
一夜辗转难眠，林晚在天色微明时就睁开了眼。她机械地倒了杯牛奶，将收音机打开，早间广播的声音在空荡的厨房里回响。
手机突然震动，她下意识接起，带着晨起的慵懒"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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