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见崔岘接下求真玉,桓应一张老脸笑的满是褶子。

他颤巍巍握住崔岘的手,整个人喜不自胜:“《周易》有云‘黄裳元吉,文在中也’,今得麟凤之才,实乃岳麓百年气运所钟!”

“昔者孔子叹‘凤鸟不至’,而吾辈竟见天枢耀彩、地脉呈祥——此非《尚书》‘天工人其代之’之应乎?”

“愿君执此玉圭,效《周礼》‘土圭之法正日景’,为天下学子……”

说到这里。

老先生单薄的身形微微晃动,而后深吸一口气,认真道:“立心立极,开牖启明!”

这得是对崔岘何等满意,才能当众说出此番祝福啊!

哭嚷着求桓应‘收回成命’的老儒们,震撼到集体失声。

此刻,他们终于意识到——

桓应先生是认真的!

他是铁了心,要将山长之位,传承于崔岘!

一片震惊中。

唯有崔岘察觉到,桓应先生单薄的身躯,踉跄着几欲摔倒。

他眼疾手快搀扶住桓应,忽听老先生低声虚弱笑道:“莫要声张,随老夫回书院。”

“好。”

崔岘不动声色点头,小心搀扶着桓应,走下辩经台。

东莱、班临、荀彰三人互相对视,快步跟上。

他们先后登上马车,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中,缓缓离开。

直到许久后。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经贼崔岘,稚子小儿,怎可做岳麓山长!吾等,誓死反对!”

这话,让老儒们积攒了许久的怒火与憋屈,彻底被点燃了!

在无数人惊骇的注视下。

成百数千老儒组成游街队伍,一边怒斥经贼崔岘,一边朝着开封府衙方向而去。

嘉和年间最严重的一场文人**,开始了!

凑热闹的百姓们察觉到情况不对,仓皇逃离这是非之地。

甚至连裴坚、庄瑾等人,都不敢嘚瑟,护送着老崔氏等人,紧急离开!

徒留一些年轻的士子,惘然又无助的在人群中穿梭。

老儒们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孩童惊惧的哭声。

被挤掉的鞋子、书籍、笔墨,满地狼藉。

先前热闹、人声鼎沸的开封府学外,霎时间——

彻底乱了!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一片慌乱中,没有人注意到,常年香火不断的大相国寺,轰然紧闭了山门!

稍晚一些时候。

开封县学宣布**。

不久后。

开封府学宣布**。

城内书院、学堂纷纷跟进效仿。

再接着,无数家书斋白日闭店。

大量身穿儒衫的老儒、士子走上街头,口中高声嘶吼着‘反对经贼崔岘继任山长之位’、‘誓死捍卫《尚书》’、‘处死异端崔岘’等话语。

整个开封城都被惊动。

百姓人人自危。

到最后。

开封县衙、府衙外,围满了来**的读书人!

这场儒家思想革新之火,终究是,彻底烧了起来!

县衙内。

开封县令脸色苍白,不顾外面嘶吼震天的呐喊声,哆嗦着摘下乌纱帽,准备写辞官的折子。

巧了。

开封府衙里,知府大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自山长桓应认输,《尚书》错误被盖棺定论,甚至要将山长之位传给崔岘起——

两位官场老油条便做好了思想准备。

跑!

这里面,水太深了。

此时不跑,接下来怕是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因为,开封马上就会成为全大梁‘经学风暴’的中心,文坛、官场、士族、乃至陛下的目光,都会看向这里!

为了给自己争取‘跑路’的时间。

开封知府放出告示:经由确认,最迟七日,原四川按察使岑弘昌大人,将奔赴河南开封,任河南布政使。

而这位新任布政使大人,是坚定地古文经学派!

太好了!

有岑大人在,崔岘便休想继承岳麓书院山长的位置!

老儒们喜极而泣。

其中,一位年迈的老学究想起了什么,泣声道:“我和布政使大人曾经是同窗,都在岳麓求学!”

“作为岳麓学子,岑大人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那经贼崔岘,继任山长之位!”

什么?

新任布政使大人曾是岳麓学子?!

经贼崔岘,莫要猖狂!

收你的人来了!

状元巷,崔家。

外面情况混乱紧急,导致崔家一众成员,包括裴坚等人在内,都急的脸色发白。

保镖大山传回最新消息:“那些读书人将县衙、府衙围起来,试图逼迫官府,对小东家发难!”

这可如何是好?

陈氏关心则乱,担心儿子安危,当即道:“娘!咱们手里的数千斤糖霜,是不是可以放出去了?”

“糖霜一旦流入市场,大量资金回流,咱们顺势招工建糖坊!届时如岘哥儿所说,就算是河南布政使来了,也不能轻易动咱家。”

听到陈氏的话,一群人都眼睛亮起来。

但老崔氏没吭声。

她这会儿慌得手都在抖,可岘哥儿不在,她就是一家子的主心骨,她得支棱起来!

儿媳陈氏的话看似没问题。

只是老崔氏敏锐觉得,牌得一张一张的出,才能利益最大化!

当务之急,崔家最大的倚仗,从来都不是糖霜。

而是——

邸报!

开封已经乱了!

那么,事关崔岘这场辩经,辩经的内容,包括桓应先生传位,都要尽快昭告全大梁!

还得是一字不差,全盘昭告。

一旦动作慢了,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污蔑,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抢占**喉舌,才是重中之重!

“不,你们听我的。今夜,所有人都要出动,把最新一期邸报印刷出来!”

“坚哥儿,你带人,去全开封收买墨纸!老大媳妇,你去紧急再招一批印刷工人,老二媳妇,再去盘两个印刷坊。”

“非常时刻,必须提前准备。”

“老大老二你俩,负责去督促工匠印刷邸报。”

老崔氏深吸一口气,越说思路越清晰:“明日一早,我们要将新一期《汴梁邸报》免费铺满全开封!”

“切记,邸报送出去以后,所有人,迅速回到家里!”

“这一期邸报一旦铺出去,潜藏在暗中的敌人,就会盯上崔家,盯上崔家的印刷坊!”

“岘哥儿如今不在,那就是老婆子我当家。”

“印刷坊也好,白糖坊也罢,都可以丢弃!但在场的每一个人,才是重中之重,我要替岘哥儿,护住你们。”

老崔氏的话,虽然带着颤音,却掷地有声。

原本慌乱的一群人,呆呆看着她,不知为何,安定了很多。

因为此刻的老崔氏,真的好像崔岘啊!

根据老崔氏的指示,大家各司其职,赶紧去忙碌。

正厅里。

老崔氏从下午,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黑。

岘哥儿一直没回来。

大山传回来的消息,一件比一件糟糕。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

开封忽然乌云密布,下起了雨。

这场夏季暴雨来的突然。

黑云压顶,狂风大作。

老崔氏坐在正厅里,看着外面大雨滂沱的夜空,苍老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与决绝!

岘哥儿莫怕。

这一关,祖母和全家人陪你一起,闯过去!

“这一期邸报一旦铺出去,潜藏在暗中的敌人,就会盯上崔家,盯上崔家的印刷坊!”

“岘哥儿如今不在,那就是老婆子我当家。”

“印刷坊也好,白糖坊也罢,都可以丢弃!但在场的每一个人,才是重中之重,我要替岘哥儿,护住你们。”

老崔氏的话,虽然带着颤音,却掷地有声。

原本慌乱的一群人,呆呆看着她,不知为何,安定了很多。

因为此刻的老崔氏,真的好像崔岘啊!

根据老崔氏的指示,大家各司其职,赶紧去忙碌。

正厅里。

老崔氏从下午,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黑。

岘哥儿一直没回来。

大山传回来的消息,一件比一件糟糕。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

开封忽然乌云密布,下起了雨。

这场夏季暴雨来的突然。

黑云压顶,狂风大作。

老崔氏坐在正厅里,看着外面大雨滂沱的夜空,苍老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与决绝!

岘哥儿莫怕。

这一关,祖母和全家人陪你一起,闯过去!

“这一期邸报一旦铺出去,潜藏在暗中的敌人,就会盯上崔家,盯上崔家的印刷坊!”

“岘哥儿如今不在,那就是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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