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楚婧雅对莫啸、胡标等人来说仍是陌生面孔，但这一次确实是她带人及时赶到、化解了危机。无论如何，楚婧雅在这次事件中帮了大忙，因此莫天扬准备午饭时格外用心。
正午时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味被端上桌。颜若曦和刘思雨主动当起了菜品介绍人，就连出身名门的楚婧雅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她见过世面，什么高档场所没去过？可莫天扬精心烹制的这些菜肴，她却连听都没听说过。不过当听到菜里用了山鸡和野兔时，楚婧雅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颜若曦轻笑一声：“婧雅，你可别多想。别说天扬了，就是村里的老人孩子都知道山鸡野兔现在是保护动物。不过政策上还是允许本地居民少量捕食，况且这些都是青峰、青羽和大青它们抓回来的。”
“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
“当然了。今年春天下了一场多年未见的大雪，天扬捡到不少冻僵的山鸡野兔，都舍不得吃，把它们养起来了，更别说主动去抓了。”
楚婧雅点点头：“我还以为……”
“别多想。天扬早就说过，违法的事他绝不会做。要是真想走歪路，大学那会儿他也不会去兼职送外卖、捡废品，连同班同学都认不全。”
楚婧雅心中一动，看向颜若曦：“你……”
颜若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嘲。
楚婧雅咯咯一笑，抬手在颜若曦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这个细微的互动，让一直暗中观察的刘思雨心中泛起涟漪。
先前两人的称呼让她以为她们并不相识，可此刻的默契却显得如此自然，这让聪慧如她也不禁感到困惑。
这顿饭让楚婧雅真正见识了“人外有人”。她怎么也想不到，在青木村这个几乎被世人遗忘的荒凉山村，竟藏着莫天扬这样厨艺逆天的人。而他酿制的古酒屠苏，更是超出了她的认知。
带着满心的惊讶，楚婧雅告辞离去。莫天扬家里，只有细心的刘思雨对楚婧雅和颜若曦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其他人并未多想。
送走楚婧雅后，莫天扬没有回楼房，而是去了酒坊。他要把心中的疑虑说给王海龙听。
当他把所有的猜测都告诉王海龙后，王海龙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原本以为餐馆被砸只是个意外，现在又听说刘思雨的车祸也存在诸多疑点，甚至连县里都可能牵扯其中，王海龙下意识点了点头。
“天扬，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就联系**辉和李国强，让他们回来。或许这次能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天扬，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这皮糙肉厚的，早就没事了。”
王海龙淡淡一笑：“你的身手已经不错了，只要继续练下去，超越我们不是问题。你现在缺的只是实战经验。对了，那天你表演得有点拙劣，好在现场没有练家子，否则一眼就能看穿。”
莫天扬哈哈一笑：“那天也是情急之下临时发挥。等晚上咱们再好好切磋探讨。”
天气日渐转冷，青木村更显萧条。就连青木山也褪去了夏日的葱郁，换上了一片苍凉。气温骤降，村里人只有等到日头升高，才愿意出门走动几步。
莫天扬的日子依旧规律：酒坊、豆芽房、家里，日复一日。更多时候，他都独自待在房间里，埋头研究他的“落液无痕”。尽管屡试屡败，但颜若曦她们都察觉到，药膏中的草药气味正一次比一次变得清淡。
虽然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莫天扬对草药药性的理解却日益精进。很多时候，只需瞥一眼颜若曦为他采购回来的药材，他的脑海中便会自动浮现出种种配伍的方子。
对此，莫天扬并未深思。在他想来，这大概是因为自己长时间执念于消除药膏气味，才产生的某种幻觉。
这天，正在房中专注捣药的莫天扬听见房门轻响。他甚至无需回头——单是那推门的动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香气，便知道进来的是颜若曦。
“若曦，有事？”
蹑手蹑脚走进来的颜若曦不由失笑：“你怎么知道是我？”
“直觉。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一样。”
“我怎么就听不出来？”
“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吧。不光是你们，就连宏利他们过来，我光听脚步也辨得出来。”
“你可真是个怪物。刚刚婧雅打电话来了。”
一听到“楚婧雅”这个名字，莫天扬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她打电话给你？你……”
“上次那些网红雇凶打砸的事情有结果了。所有主谋网红都已入狱，参与打砸的人也都被惩处。就连浅驼那些执法者也有了处理结果——直属领导被开除公职，几个参与的也丢了工作。你这边的赔偿款也下来了，婧雅来问你的账户。”
“一共多少？”
“门窗损毁、医药费、误工费……加起来六万八千块。”
莫天扬眼神动了动：“若曦，门窗费用是多少？”
“两万九千多。”
“留下两万九，剩下的钱都给标叔他们分了吧。”
颜若曦微微一愣：“你……”
“受伤的是标叔他们，吃苦的也是他们。那是他们应得的。我若拿了这钱，心里不安。”
颜若曦摇摇头，无奈一笑：“爷爷就猜你会这么说。那你打算怎么分？”
“大家伤得都差不多，就平均分吧，这样没人说闲话。”
颜若曦转身出去，莫天扬揉了揉发胀的双眼，也跟着走出房间。同颜若曦、刘思雨打了声招呼，他信步迈出院子。
虽还未入夜，气温却已逼近零度。莫天扬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目光投向远方的青木山。
一阵劲风袭来，他抬头望天——青峰和青羽如两片巨大的乌云，正在他头顶盘旋。
莫天扬摇摇头，朝前走了几步，青峰和青羽便轻盈地落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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