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马佳氏，你放肆！”康熙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马佳氏此刻的祈求早在他预料中，却不会被他当回事。
“皇上，妾只想孩子好好活着。”马佳氏面如金纸，透着一股将死之人才有的白，“妾不想再看着孩子死在眼前。”
她说到最后已泪流满面。
康熙想到失去的孩子，心里也不好受，可马佳氏做出这样的祈求，岂不是把皇宫当成了危机四伏之地。
“朕会保护好孩子，你莫要……”
他此话未完，跪在一旁低着头的宫女，她忽然膝行向前，高声道：“皇上，长生阿哥不是死于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
马佳氏听到这话，心脏猛地收缩，因为开口说话的宫女并不是她的心腹，她也不曾做出这样的吩咐，所以宫女忽然跳出来，让她心里涌起股不安。
“你知道什么？”康熙的表情渐渐冷却。
三个孩子的死跟佟佳一族扯上了关系，为维护自己的母族，康熙再怎么痛苦怀疑，也只能当三个孩子没有福分。
后宫没有蠢人，眼看康熙推了一些宫人出来了事，当即就知晓他的打算。
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和愤怒，她们也只能强行压下，任由这事过去，现在一个宫女跳出来说起此事，康熙瞬间就怀疑上马佳氏。
“你是何人？为何要提及我的长生？”马佳氏是康熙身边的老人，她了解康熙的部分脾性，当即暴跳如雷，扑上去恶狠狠地扇宫女一巴掌，“我的长生已经够惨了，你怎能拿他作筏子？”
她言辞清晰，让康熙明白她没安排这一出，这宫女胆子这么大，分明是被人收买想利用她的长生构陷于人。
“主子，奴婢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宫女挨了打，表现却越发忠心耿耿。
马佳氏见状，心里一阵胆寒，她已经够惨了，为何还有人不愿放过她？
“皇上，长生阿哥是被人毒害而亡，而四格格和万黼看似高烧不退，实则也是中了毒，方死得凄惨啊。”宫女知道自己这么说会引来怎样的后果，却不后悔，只因她的家人等着她去救。
马佳氏心口凉了一瞬，可转念想到乌拉那拉氏说过的话，心里又不禁萌生一些想法。
她努力绷住情绪，丝毫都不显露，只如先前一样一脸愤恨，但过了片刻，她就一脸狼狈不堪地瘫倒在地上，目光含泪地看着康熙。
“这宫女说得太真，皇上，妾什么都不求，只求你给一个真相。”
不等康熙开口，她又往下说。
“妾之前也听说过一些闲言碎语，但佟佳氏天真烂漫，一心痴念皇上，她不可能伤害皇上的孩子。”
“所以妾不相信那些谣言，只怀疑有人知道佟佳氏对皇上的真心，方利用她给皇上添堵。”
康熙听着她哀痛不已的话，嗓音低沉又清冷：“表妹确实会被人利用。”
听他这嗓音似裹着一层薄薄的霜雪，透着令人心寒的凉意，马佳氏哭得越发伤心。
康熙见状，忽而叹气：“朕也伤心几个孩子的死，所以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这话未落，梁九功就迅速上前堵住宫女的嘴，带她离开储秀宫，前往慎刑司。
“马佳氏，你好生养着吧，至于你的请求，朕会好生考虑的。”
康熙将马佳氏扶起来，让人好生照顾她，便起身离去。
马佳氏盯着他离去的身影，只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满脸颓废地倒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董氏就在储秀宫，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派人出来看一下情况，得知梁九功把马佳氏身边的宫女带走，她心里极为不安，连忙来看马佳氏。
一进来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董氏心慌肉跳：“马佳姐姐，你才生产没多久，得好生歇着，不能伤心伤神。”
她一边宽慰马佳氏，一边让人去请太医。
马佳氏只觉身上的痛比不上心里的，所以就算感受到肚腹像有暖流往下坠，她也没当回事，一脸茫然地把刚才的事说给她听。
“那宫女是一年前出现在我面前的，她很是老实安分，却不想会做出这样的事。”
“董氏，我看人的眼光就那么差吗？还是说我很好欺骗？幕后之人只要随便利用我的孩子说几句话，就足以让我疯魔。”
马佳氏把话说到这，忽然笑了，笑容悲切苦涩。
长生出事时，她就受到刺激陷入难产。
生下孩子，她就昏睡了过去，连长生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为此痛苦不堪，可她又很理智，只因她之前就有三个孩子离去，现在又有一个孩子需要她。
“无论那人做什么，你都得养好自己的身子。”董氏怎么也没有想到马佳氏的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气得脸色有些扭曲，可又很快收敛神色安抚着马佳氏。
“我好了，我的孩子才能好。”马佳氏抓住她的手，神情有些癫狂，“那人是不是也这么想的？才故意让那个宫女利用长生，还有卫瑶送来的药也很可疑。”
马佳氏的声音冷得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她该不会是知道幕后之人准备做什么，这才打着送药的名义来看我的笑话吧。”
董氏听她语气不对，一颗心狂跳：“卫瑶愚钝不堪，哪会如此？我看她是被人诱导才做出这样的行为，方便那幕后之人转移你的注意力。”
“你的话也有道理。”马佳氏松开她，眼中含着一份茫然，过了片刻又笑道，“卫瑶在一些人的眼中是蠢，可在一些人的眼中，她是一个可以利用的聪明人。”
“马佳姐姐，你别钻牛角尖。”董氏心里不安。
马佳氏扯一扯嘴角：“董氏，我只是想赌一把，若是卫瑶能熬过去，我说不定就能用她为长生报仇雪恨。”
董氏见她恨意滔天，知晓她已有决定，慢慢平复情绪道：“你若有所求，我定全力助你。”
她不得宠，家族又不曾看重她，所以她在这宫里过得很难，是马佳氏注意到她的情况特意帮忙，才让她好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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