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痴妄其九
楚衔玉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从邵恒的头顶收了回来，心情一瞬间沉重起来。
天魂主灵，是修仙之本，是修士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有多少人因为先天天魂不足梦断仙途，就有多少人为了天魂滥杀无辜。怎么偏偏丢掉的是天魂？
“怎么了？”江栖渊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表情与之前几乎没什么变化。
楚衔玉想了想，总不能直接问江栖渊邵恒为什么少了一条天魂吧？
只好说：“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
企图引导江栖渊发现端倪。
谁知这厮竟然直接附和：“没错。”
楚衔玉愣了，看向江栖渊，对方对上她的眼神竟然躲了一下。
心虚，绝对是心虚。
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江栖渊莫名其妙地走过来往楚衔玉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楚衔玉捂住脑门瞪他。
邵恒一看到江栖渊出来，就乖乖站了起来。
楚衔玉被江栖渊揽住肩膀往门外走，有些不明所以。邵恒看见二人走了，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程序办好了？”楚衔玉问。
江栖渊点头。
“那他怎么办？”楚衔玉想回头指向邵恒。
江栖渊不让她回头，楚衔玉的头刚一动就被江栖渊的手掌挡住。
“干什么！”
“没听说过鬼市不能走回头路吗？”江栖渊看起来心情不错。
楚衔玉：？？？
没听说过，姑奶奶我连地府的回头路都走了，鬼市算个什么。
不过看在原主的份上，她没有坚持，不能就不能吧，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栖渊的巴掌就像长在了楚衔玉头发上一样，不肯挪开。楚衔玉满头黑线，由着他去。
江栖渊回头看了一眼，不是在看邵恒，而是在看元官。对方依旧站在收容所大厅里，静静地看着他。
元官的眼神看向了楚衔玉，表情若有所思。
只是下一秒，他全身鳞片都本能地绷紧了，差点现出原型。这是龙族对危险的本能预警，久违的感受。
威压来源于江栖渊。
江栖渊在警告他，眸色甚至一瞬间由黑转红。元官身躯一震，涌起一阵后怕。差点忘了，烛渊只是近几年才看着像个人，他本质上，还是当年那尊屠尽仙门的杀神。
元官臣服地低下头，身影默默地从收容所消失了。
江栖渊眼神恢复如常，回过头去。
楚衔玉被外面的风吹得一激灵，鬼市的阴风就是格外冷一些。还好江栖渊这厮还算有眼力见，搭在她头上的手终于肯挪下来，挪到了她的胳膊上。有了真龙之气的抵御，好歹没让他小徒弟冻着。
“走吧。”江栖渊揽住楚衔玉的手缩紧了。
“去哪儿？啊——”楚衔玉反应慢了一拍，忽然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不是要去救邵恒吗？再晚一点他真成傻子了。”江栖渊没忘记勾带邵恒，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子。
“哦。”
三人的身影从鬼市凭空消失，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他们刚走不久，午夜已过，鬼门关也凭空消失了，变成了一座普通的牌坊。牌坊下面出现了一个少年，十五六岁模样，墨绿色眼睛，小羊一般的卷发，漂亮得像洋娃娃。
。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到了。”
两人的脚落在地上，江栖渊松了一只手，邵恒摔趴在了地上。
另一只手揽在楚衔玉腰上。
楚衔玉头晕眼花：“这是哪里？”
“互生鬼市。”
“还有其他鬼市？”
“嗯。”
“哪几个？”
“除了江州村，其他的都不是什么正规场所，不用知道名字。”
楚衔玉感觉自己又被整个箍进了江栖渊怀里，此人的胳膊就跟焊在了她身上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
三人走进一家百货大楼，明明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客人还是很多。
江栖渊故意吓她：“别往外看，这里就你一个普通人，小心它们把你吃了。”
楚衔玉：......
进了电梯，江栖渊亲自按了B18楼。
实际上地下只有这一个按钮。
楚衔玉：这公司真不讲究。
电梯门开了，外面霓虹灯闪烁。
除了灯光晃眼，陈设跟普通商场差不多，四通八达，内部甚至还有电梯。入口处有一个巨大的“互生真理会”指示牌，江栖渊看都不看，直接走了进去。
“互生真理会，是什么？”楚衔玉好奇，没听说过。
“邪教组织。”江栖渊毫不掩饰厌恶。
“互生集团赞助的？”
江栖渊表情意外地看了楚衔玉一眼，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
楚衔玉：....好想打人。
“既然都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松手？”楚衔玉眼神示意自己的手臂，江栖渊的手还抓握在她的右上臂上，不疼，但是行动不是特别方便。
像个人质一样。
江栖渊选择性地漏掉了这句话。
邵恒依旧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这层楼层高不低，空间也宽敞，但不知为何总是给楚衔玉一种压抑的感觉。又过了一个拐角，环境音忽然变得嘈杂，她听到了很多人的欢呼声，还有野兽的怒吼。
楚衔玉侧头看过去，拥挤的人群中央，簇拥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上遍布血迹，有陈年的已经结成了黑褐色的斑点，也有新鲜的血液挂在铁丝网中间，顺着铁丝成股流下。
笼子里面有一只三头犬和一只鸡，各自身上都血迹斑斑。
围观的人群很激动。
“小姐，下注吗？”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画着全妆的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见楚衔玉迟疑，她补充道：“小姐是第一次来吗？这边建议下注三头犬哦，赔率是一赔九。”
“它的赔率怎么这么高？”楚衔玉惊讶。三头犬明显看上去凶神恶煞，比那只鸡的杀伤力强多了。
“那只神鸡，又称卯日星君，自入场以来从无败绩。不过这只地狱三头犬是会长新搜罗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说不定会是一匹黑马哦。小姐，要下注吗？”
“你们一般用什么东西下注？”楚衔玉问。
“什么都可以。”服务员伸手示意，“人类货币可以，论坛币可以，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包括身体部件。当然，如果是人类货币的话，需要换算一下汇率，大概是二十比一。”
“差这么多！”楚衔玉惊讶。
“人类货币在鬼市不流通，但我们背靠互生集团，额外提供兑换服务，这已经是一个比较高的汇率了。如果您这边不能接受的话，可以考虑其他物品互换呢。”服务员耐心说道。
“你说的论坛是绿水？”楚衔玉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三界通用。”服务员保持微笑，“小姐，下注吗？”
“不了。”楚衔玉拒绝。
“好的小姐，祝您游玩愉快。”服务员转身走了。
轮到楚衔玉原地震惊......绿水，回去她可得好好研究研究。
“想要论坛币？”江栖渊漫不经心道，“我有，很多。”
楚衔玉笑了笑，好的，知道你有钱了。
地狱三头犬正跟卯日星君打得难舍难分，三头犬的两颗头颅都挂了彩，神情仄仄、半死不活，看样子是上场之前就受了伤，剩下那颗头颅的眼睛都被卯日星君啄肿了，睁不开，只能闭着眼睛朝卯日星君所在的位置狂吠。
卯日星君身上也有伤，是三头犬咬的，咬得不重，毛秃了一大半。
楚衔玉不忍心往下看。
再往前又是相似的地方，拳斗场，楚衔玉往台上看了一眼，那天扛枪的偷猎者正好在台上。打完半场的偷猎者回到场边休息，正好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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