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想用手头的砚砸的,但想了想,没舍得丢出去。

童茂才被他喝斥着,顿时清理了几分,他拱拱手还有点大舌头,“老,老爷,这么晚了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黎老太爷敛了怒容,摆出他那幅弥勒佛的从容来,爱不释手地抚着这方砚台,“今日这魁首的砚台,我瞧着有些眼熟,知道你对砚台精通,把你叫过来掌掌眼。”他把东西递出去,童茂才快七尺的汉子,硬生生在他面前矮下头来。

他本是糊里糊涂的,接过了砚,一双醉朦胧的眼才重新亮起来。

神情慢慢紧肃,把砚台左右摆看,然后走到烛火般上照着。

他这般谨慎,黎老太爷心焦如焚,“你这小子,有什么就说!”

“回老爷,我瞧着砚石怎么像西山那处废矿……”因那带出过事,后来又让他们封了,传了些闹鬼的名头,压根没有百姓敢靠近,这才免了人看守,一直空弃着。

此番说来,这砚台确实不是他看错了,黎老太爷眯着眼,陷入沉思,这事未免也太巧了些,这附近也有些别的矿,但出产的砚台和这材质不大一样,也只有行家才能看出来。

“你确定那些运出的矿石都运走了吧,可别出了什么纰漏。”他怕的就是这些人眼皮子浅,办事的时候不尽心,只想着在里头捞点油水,也不看看这些钱沾得沾不得。

他可是看在暖红的面子上,才把这么大的差事交给童茂才,要真办砸喽,他可不顾什么亲情,也得拿他问罪!

童茂才高大的汉子,真是满脸的委屈,“老爷,您的话谁敢不听啊,那些人都是塞了嘴的,没一个敢出声,就连这次办制砚的赛事,也是听着您的吩咐,没一个敢沾手呢。”

做兄弟的,谁不馋那百两金子啊。

可惜黎老太爷下了命,不让他们沾手。

看着唾手可得的黄金要让别人赚跑了,他这才郁闷得不行,跑去温柔乡买醉,可没想酒还没醒,又让他给唤来了。

黎老太爷质问,“那这砚从哪来的。”

“小的确实不知。”

黎老太爷郁闷了,白天那个小丫头不怎么起眼,就算扒了她的皮也买不到这么好的砚台,可说要是偷的,也得有人把这矿漏出去,才能让她偷得着,到底是他们的人出了纰漏。

他苦思冥想,仍没个准头。

这会儿天还没亮,鸡也没叫,童茂才红着眼才打了个哈欠,就被他喝斥,“我暂时相信你和这事没关系,但此事有些蹊跷,左右那丫头还在牢里中蹲着,你派人去西山上看看。”

听罢,人高马大的小舅子为了难,现在?那西山一去一返可得好几个时辰呢。

可看着黎老太爷不容商量的脸,他只好吞掉哈欠,拱了拱手,领命去了。

他在班房里点了几个人,一说去西山,个个垮了脸,但既然是老爷下令,他们也得装出欣然领命的样子,把衣服皮套上,马靴穿上,临出发时还个个懒洋洋的。

*

奚云月在林子里钻,滑溜得很,裴忌叫了她几声竟是唤不回的架式,混沌的密林里转眼就只剩下个浅浅的影子,只好赶紧跟上。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跟上,发现奚云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找到了矿洞口,像这种民间的矿洞,开采都不太顾忌安全。

因而可能打洞的时候,会一连打很多个,也会带来开采的风险。

她上次找的那个,是用绳索将自己放下去,才能在不大的洞里容下不大的身子,而此时这个口就显得大上许多。

约摸着,能同时容纳三四个人下去而不挤。

裴忌稀罕地看着她用着随身的工具小岩尖在壁上敲啊敲,最后敲了一小块下来,借着光手指头捻着上面的材质。他把火折子凑过去,也看到了上面天然的砚纹,若是用来制作云纹倒是挺不错的,但他更好奇,“你这东西装哪的。”

他说的是她手上的小岩尖。

奚云月不习惯和师兄以外的人靠这么近,她把自己的脸挪开,不看他那张嚣张出众的脸,鼻子长那么高做什么,都快要戳到她的脸了,“这是吃饭的家伙,哪能告诉你。”

“嗬,还保密呢。”

本来他也是随口一问,裴忌讨了个没趣,也就懒得看他了,他给随从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从怀里掏出纸笔,就地画起来。

画着画着,随从就抬起了头。

他来的时候只顾着不要弄丢他的国舅爷了,国舅爷跟着奚云月跑,他跟着国舅爷跑,哪能注意到这路是什么样子,只能向唯一在场熟悉路况的奚云月求助了。

好在她看起来是乱跑,可她真的是有方向的,手指在纸上随便那么一点,他就马上找着路了,让他如愿画完。

再看向她的眼神就便得非常崇敬,“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奚云月被他几度打扰,不耐烦都在眉眼里,但看在黄金百两的份上,勉强分了一眼给他,“我姓奚,叫云月。”

“哦,原来是奚姑娘,我是跟着爷干活的,我叫靖川。”

谁想知道你叫什么,一干回老本行,奚云月就全然顾不得身边是谁了,她只觉得这个人好聒躁啊,像个苍蝇似地在耳边嗡嗡不停。靖川这个小子长相俊秀,但着实油滑得很,还在一个劲地打听,“奚姑娘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矿洞的,要知道这里闹鬼,白天都没人敢来,荒僻得很。”

就连他,也是被自家爷耳提面命,苦哈哈逼着来的。

靖川话还没说完,眼神就被估完这矿洞体量的裴忌居高临下地捕获住了。

“你很闲?”

他顿时停住嘴,好声好气地过去问着有什么需要做的。

裴忌吩咐他,“往里走看看。”

因为矿洞深邃,且很宽长,他们只在洞口打转,里面因为阴暗潮湿不便前往,他心里有点设想,需要靖川帮他实验。

听罢,靖川二话不说就去了。

他在外面等了两刻钟,期间奚云月一直在凿壁,“哐哐哐”非常有节律的声响,因为洞内有回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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