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萧曼站在原处,稍显犹豫。
眼下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即便她使劲找寻破绽,也因他脸上的金甲完全分辨不出。
她态度冷漠:“既然嫌有苦药味,明将又何须跑来受罪呢?”
明蔚正打算朝院中走,听了这话扭头看她,却下意识在脖上裹地严实的高领上挠了两下,温声说:“我就喜欢苦药味,所以才每日都来别苑。”
每日?
秋萧曼不免扯眉,她根本不知道明蔚前两天来过,但目下与之攀谈的明蔚姿态同那晚无异。可方才秦医士走时明明在与他汇报,这让秋萧曼不免觉得今日来的也可能是真的,索性走了出去。
明蔚先一步走到院中,随手取了盅鱼粮投到树旁的鱼池中。
秋萧曼随后走近,语气倒一反常态地和善。
“秦医士留的方子一日煎三次,分别是辰时三刻,巳时末刻,酉时正刻。彼时院中全是苦药味,明将这时来,还要等上几个时辰才能到药味最浓之时。”
“那就聊聊天。”
明蔚边说边将小盅放回去,朝玉石桌走。
瞧着明蔚折返回来,秋萧曼只道:“好,说说话。”
意外她这般顺从,明蔚小心瞧了她一眼,见她跟着自己落座在正对他的玉桌,只不过盯着自己那双清澈的杏仁目里透着深邃的不明。
忽然这般平静地对坐,明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下意识去整理手上金甲,正想脱口关怀,却忽感一道犀利的掌风临面。
他反应极快,下意识别过脸,却又感受到紧跟着逼来的第二只手。
秋萧曼动作迅捷,每每出招都带着势在必得的果断,还有不容有失的决心。
明蔚虽然躲得游刃有余,却没找到可以反击的间隙。
他始终在防御,也始终在向后退。直到他脚下踩到树根凸起的结,一个旋身而起,又借身边的玉墩垫脚才朝身后的树干退避。
秋萧曼依旧咄咄逼人,几乎是贴着明蔚相抗的双手跟进的,却没想到明蔚在贴近树干时忽然转守为攻,捉住了秋萧曼碰到他面具边缘的左手。
被他破了招式,秋萧曼突然失去平衡,反应机敏的右手当即揪住他近在咫尺的衣襟,却又被他另一只手钳住。
瞬间失了平衡的秋萧曼只得被他带着朝后,直到明蔚背抵树干,撞地蓝花楹树猛地一震,头顶发出的窸窣树叶声才宣布了这场争斗的戛然而止。
“秋将军也会偷袭?!”
这是明蔚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亢奋的。
秋萧曼揪着他衣襟的手臂吃力抵抗着明蔚近在咫尺的胸口,才因此与他保持了应有的决斗距离,这一刻更像是势均力敌的对峙。
“这不叫偷袭,是突击。”秋萧曼冷冷地纠正。
明蔚笑了,攥着她的手腕忽然发力,让她手臂的抵挡失效,离自己更近了些。
他依旧抑制不住兴奋,问:“秋将军有什么收获?”
被他这么一扯,秋萧曼才知道他力气有多大,吃力把身体往后撤,却发现即便脚下用力还是无能为力,嘴上依旧坚持:“我不过是想看看今日来别苑的究竟是明将,还是草包。”
“草包??”
明蔚一怔,手上的力气跟着松了三分。
秋萧曼趁他反应时手臂推挡他胸口,才又重新与他拉开距离,紧接着她甩开明蔚的手让自己再次保持独立站立。
“这些日我养病,明将可谓是照顾周全,我应该要道谢的。”
显然她话说了一半,这也让明蔚开始思考她因何这样讲。
“秋将军是觉得我图谋不轨?”
刚才出手太快,秋萧曼后知后觉扯动心肺,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只是不明白明将大费周章地救我究竟出于什么考虑?若檀原与雯桦仍是同盟,明将便不会扣下二殿下,众人规劝皆无果;但若是敌人,明将又无需拿出这样的条件对待有可能成为敌人的我。”
明蔚恍然秋萧曼为何初醒那晚会以为自己在宁平大营,他解释:“那日初见将军我就说了,我下令搜山并未是想逮捕将军;我也无心扣押你们的二殿下,只不过他年轻气盛,也该涨涨教训。”
“若是这样,明将又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扣下我是想引起雯桦内讧?”
“秋将军这么想?”明蔚有些意外,“我只是替将军觉得不值,为了那么个人长途跋涉只身来救?还对自己的病不管不顾?”
“这是我的责任,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秋萧曼态度冷漠,仿佛在告诉明蔚自己的事甚至雯桦的事皆与他这个外人没有关系。
只不过方才那番打斗让她咳得更剧烈了些,看她此时强忍着不适憋红了脸的倔强,明蔚无奈,走过去拍拍她的背,试图让她感受舒适些。
“即便有责任,也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我请秋老将军来比武,本也没想刁难,只是找个台阶给你们的二殿下。”
“但明将想过吗?若我父亲来,这件事又会演变成什么样?”
明蔚忽然沉默,就连给秋萧曼轻拍背的动作都跟着停止。
秋萧曼继续道:“即便明将没有与父亲比试,只怕这个心结都会永远留在雯桦王心里,届时秋家就会成为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明将这么做究竟只是心血来潮试探武艺,还是想搞垮秋家?!”
稀薄的云在这时缓缓遮住了天上泛着明光的太阳,周围的温暖瞬间被微风吹散,只有挂在桌角的四只香囊伴着上面的小铃铛叮叮作响。
不知明蔚是真的忽略了这个细节,还是出于别的什么考虑。
半晌,他却只说:“我无意与秋将军为敌。”
“这话我信。”秋萧曼肯定了这个说法,“否则明将想是也不会从三百里外调来优秀的医士来诊治我。”
明蔚点头,认可:“秦医士曾救过一个镇的肺热病,若论经验他是整个檀原最厉害的。”
这却让秋萧曼意外至极,原来秦彬郁是明蔚专门从枫犁调过来为她医治的。
她又咳了几声,复又朝明蔚恭敬抱拳,这也算是初见后第一次对明蔚行这么端正的礼了。
“幸得明将救治,秋某感激之至。若檀原与雯桦终不为敌,我一定会报答明将的救命之恩。”
“太严重了吧?”明蔚忽然朗笑一声,“我救将军也从未把将军看做敌对,更不愿有心人借此激化雯桦与檀原间的矛盾。”
所以,离月的事他才不追究。
不知怎得,眼前这人让秋萧曼突然感受到了名声赫赫的大将风范,他的胸襟不该能做出为了个男宠就将人置于死地的决定。
秋萧曼多少佩服他能屈能伸,身为檀原的第一大将,能不卑不亢地向她直言坦白。这也让她明白他这些日处处退让,是想极力表达出自己心底的态度。
秋萧曼便也坦言:“此次入檀原正是因这个消息在雯桦传得太久,我至少该来探探虚实。但武星城游走一番,我发现这传言不可能是假的,因为上到高官,下到百姓都在议论。”
“的确。”明蔚回应,“但我至今也没搞明白这传言究竟从何而起。”
他仰头看了眼被云层遮住的太阳,又从距离石桌五步外一棵被打磨光滑的断树枝干上取了件干净的棉披,跟着说:“又知道将军匿名来檀原,本想着邀将军在府内一叙,没想到闹了离月那一出。”
话音落,他将干净的棉披递给她。
秋萧曼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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