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赏月也没赏成,皇帝有心伏低做小,虽未明说赔罪,姿态却很放得下,让人重新上了鲜果点心,陪着第一锦并肩而坐。窗外明月高悬,室内暗香浮尘。

平心而论,他对纳妃的态度也是两可之间,不怎么关系他自己的意见,所以第一锦表态,他也就顺坡下驴,甚至颇为心虚。

第一锦哭了没多久就生起气来,推开他狗狗祟祟试图揽住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弭一场矛盾的手臂,把一切都摊开在眼前:“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为什么非要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装得好像我能做主?你明明知道这会让我伤心,你明明知道我会怎么想,你不就是想让我答应吗?”

皇帝瞠目结舌,实在没想到她会主动撕破和平的假面。

其实他试探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忐忑,之所以还能问出口,是真心觉得此举虽然伤害第一锦的感情,但也有限,毕竟不会损害第一锦的位置。在权力动物的世界里,割让利益远比割让感情困难。

他对舅家的牵挂,对表妹的感情,大概也就只支持谢家女入宫为贵妃,这是终点,不是开始。他以为第一锦明白,这也不算是那种烂俗鸭皇的奇葩脑回路,毕竟在权力,在地位,在感情上,他还是把第一锦放在第一位,表妹也远远不能相较。

但……他也没想到结果会这样。

第一锦把他扔在紫宸殿,他思来想去都觉得难熬,后悔。毕竟结亲的方式不止以身相许,既然妻子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皇帝也能就此掩埋自己的心虚愧疚,却没想到一向温柔体贴,顾全大局的妻子却忽然把一切揭开来说,他就更不占理了。自从登基后,皇帝无论是事业还是感情上,都更依赖妻子,无形之间,两人的脾气秉性都掉了个个,第一锦成了更强势的那个,只是隐藏在温柔端庄之下,如丝绸裹着刀锋。

皇帝本能的不想惹她生气,也不想面对她的怒火,弱弱道:“是我一时糊涂,在我心里,最要紧的自然是你,你不喜欢,以后都不要新人入宫了,好不好?瑶娘,你别生气……”

第一锦并不生气,心里反倒有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兴奋。她知道,这就是“那个”时候,她会把手伸进他的胸膛,拿捏他的七情六欲,让他对自己又怕,又爱,又恨,又依赖,上瘾一般,无法逃离,只有臣服。

他是心甘情愿的。

在李衡的人生中,本没有爱情这个词,对妻子应该敬爱,对宠妃应该怜爱,但交付真心,平等甚至自甘低头的爱情,实在稀罕。但此时此刻他望着妻子朦胧的泪眼,察觉到一种不息的,霸道蛮横的火焰。

他本该感到被冒犯,但他其实……

他兴奋了。

第一锦知道,他想要的就是这个。告诉妻子自己要纳妾,自然是想看到对方对这份感情的在乎,然后抓紧自己,想尽办法留下他。抻到现在,就到了满足他的时候。

她也想一次性解决这种情况,免得后续一次又一次被试探,索性抄起琉璃果盘就砸,再顺手就推倒矮几,边哭边骂:“李衡,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成心这样气我!你要谁不好,偏偏要你的表妹!等人家进来了,哪里还有我站脚的地方?我怎么能不生气?你要是对我不满,那你就别上椒房殿的门,何苦这样对我?自从被送进宫来遇见你,我把你当我的天,你搭救我出苦海,我和你一起在莱州的时候,你怎么不提你的表妹?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现在你是陛下了,转脸儿就要纳新人,把我忘在脑后!你说!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没完!”

地毯上一片狼藉,茶水污了一大片鲜妍明媚的宝相花,瓜果滚落一地,第一锦甚至还推倒两个花盆。她撒泼归撒泼,也没失了仪态,又或者说,倾国倾城的美人,撒泼也独有一种灼眼的风情。

看在皇帝眼里,就更没了原则,他也怕第一锦气大伤身,上前一把抱住她,把她紧紧按在自己怀里安抚,一叠声道:“都是我的错,瑶娘,你别动气,小心伤了自己,我以后再也不提了,表妹更是不提了,别哭,别哭,没有别人,就咱们两个,还和莱州的时候一样,什么时候都不变,好不好?瑶娘……”

第一锦扑在他怀里,痛哭一场,肩膀颤抖,浑身发软,哭得皇帝心都要碎了,再回想起来也只怪自己失策。本来无可无不可,干嘛闹得这么大,反而惹了这么一场闹?

他或许本能地对第一锦有更深的感情需求,只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试探一番,又是心碎,又是满足,加倍温柔,任由第一锦捶打自己,也一点不觉得过分,反倒甘之如饴。

好不容易哄得第一锦停了哭声,他胸前衣襟都湿了一片,顾不得姿势别扭抱了第一锦这么长时间,先小心翼翼道:“瑶娘,你感觉怎么样?叫太医来看看吧。”

他是真的不放心,也是真的很后悔。玩脱了,闹成这样,他实在是太不稳重,太不成熟。要是妻子和孩子有个万一,他岂不成了罪人?

第一锦横了他一眼:“我心里不舒服。”

皇帝顿时气短:“我帮你揉揉?要不要喝点玫瑰露,缓一缓?”

怀孕后不能喝茶,第一锦就喝各种花露,最近是玫瑰多一点,紫宸殿都萦绕着一股玫瑰馥郁温暖的香气,也难得他甚至要亲自动手伺候她。

第一锦哼了一声:“我不喝。你害我这么难受,流了这么多水,你赔我!”

这娇嗔的态度,明摆着暴风雨已经过去,皇帝松了一口气,满口答应:“好,不管你要什么,我都赔你,好不好?瑶娘,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以后再也不这样欺负你……唔!”

皇帝惊呼一声,被第一锦就这么按倒在榻上。她修长洁白,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一勾,驾轻就熟勾走他的衣带。

气氛转换太快,皇帝急忙握住她的手:“瑶娘!”

他的脸一瞬间涨红。

第一锦大马金刀骑上来,跨坐在他腰上,双手撑着软榻俯视他,声音柔柔如蛛丝:“阿衡,说好赔我的。”

她再也没说什么话。

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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