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低着头不语,闭了闭眼,敛去眸中慌乱。
林云清带上二人来到贺云楼,于二楼雅间落座,待小二为他们几人斟上茶关上房门后,一时安静了起来。林云清垂眸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梗,叹了口气。
今日并非鸿门宴,而且她需要一个地方好好问一问事情来由。
起初林云清是愤怒的,她很想质问他们为何要这样做。老坛翁层假意邀她对饮,趁她酒醉,取走了她“赖以为生”的火折子。而巧玉则亲手送上了那催情符水。
往日交情犹在,林云清与他们相识两世,却好像并不了解他们多少。
她思及至此,抬头看向二人。老坛翁和巧玉脸上皆带了些颓然和认命之感,林云清想到往日的交情,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如今没有旁人,不如我们趁今日把话说明白。”林云清抬眸看向老坛翁,继续道,“老坛大哥,你喊我一声妹子,我亦是把你看做的我兄长一般……你又为何趁我不备,取我“秘宝”呢?”
昨夜与魏策相会,除了彼此问话,她亦看到了一样东西——她那破损的火折子,那个一直被他以“秘宝”做掩饰的东西,想来应是魏策那日从孙家小院处寻到的。
好毒的手段,想把这场火嫁祸给她。老坛翁究竟参与了多少,她不得而知,只是本能得不信他会害自己性命,所以要当面问一问。
巧玉握紧了杯盏,看向二人,神情中带了些紧张。
老坛翁亦紧握拳头,从刚刚开始,便隐忍着一言不发,听见林云清这声声质问,他双目赤红看了林云清一眼,举起茶盏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放在桌面上,声音嘶哑道:“云倾妹子,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是气不过,就给我老坛来两刀,这是我应得的!我老坛笨嘴拙舌,不想解释什么,东西是我拿的,我不辩解,但我并未害你。”
林云清抬眼望向老坛翁,冷声道:“我今日只为了寻个缘由,并非为了泄愤而来。你们若有难处,大可同我讲……”
这样说着,林云清声音中不由得带上了失望之意:“我既喊你一声老坛大哥,巧玉也如我妹妹一般,你们若有难处,我岂会退缩?!可若只是为了一点私心,那便罢了,我只当从未认识过你们。”
说着,林云清将茶盏扣于桌上,茶水飞溅,杯盏刚好碎裂成三块,瓷片碎裂声响起,让人心中一阵惊痛。
老坛翁身形剧震,肩膀渐渐塌了下去,以掌心捂住脸,一时并未做声。
“巧玉,你知那杯符水是有问题的,对吗?你想看我死?”林云清调转话头,对上巧玉。
巧玉闻声眼眶红了,急急辩解道:“我没有!那水明明……明明只是一点让人犯瞌睡的药罢了,我只是想耽误你点时间,不想害你性命!”
“究竟是何人,授意你这样做的?”林云清抓紧了桌角,眼中漫起血丝,“那水中加了奇毒,若非我命大,有一颗保命丹药傍身,恐怕……今日再也无我,我也听不得你辩解了。”
“对不起!”巧玉痛哭出声,咬着唇道,“我不知……我不知会是如此啊!他明明承诺过的,不会伤你性命……是我,是我蠢!都怪我……怪我险些害你丢了性命啊!”
林云清这一番话炸出去,已探得了几分虚实出来,垂下眼睫手指轻轻扫过眼尾,拭去那不存在的泪意。
林云清起初是有些惊讶和难过的,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枕边人都能背叛,如此想来,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她垂下眼睫,心中思量着巧玉的说辞,若她说的是真的,这件事背后可能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原因在。不是她心软慈悲,而是对二人有一定的了解。
这一世,在这莫停镇,林云清早就明白了,一味仁善是解决不来问题的,还需得要雷霆手段。
若一味好心隐忍,不但成不了事,还会走入困局。
就好比上一世那小小年纪入了三莫教的姑娘,她在自己来到莫停镇之初,便被自己赠了银钱,却也还是没守住,其母依旧落得个病死的结局。
林云清在三莫教又见到了她,于是干脆从教中买下了她,转而送去给那对被魏策救下的无子无女的老夫妻。
她将字据留在了手里,于是她暂未脱奴籍,并不可被转卖。如此一来,确保他们互相之间能有个照拂,也能聊慰余生。待那姑娘大一些,她再将买人的契约返还。
所以,她今日这番话以退为进,恩威并施,也只是想要逼他们说出受何人指使来。
林云清见巧玉哭的厉害,又叹了口气道:“你们若还当我是朋友,那便告诉我,是何人引诱你们来陷害于我的。我知你们各有难处,我亦不会追究。只是那人,我定要找出来,与他不共戴天!”
老坛翁重重叹了口气,双目通红,透着着无奈:“云倾妹子,此人你不能惹,我劝你早些离开这里吧。”
巧玉哭声渐收,抽噎着点头:“云倾姐,这三莫教是个吃人的地方,教主虽好……却并非最高的那个。你是个有本事的,不至于离了这里便活不下去……老坛大哥说得对,你快些走吧!”
林云清皱眉道:“你们见过老许了?何时的事?”
这一问出口,二人齐齐变了脸色。
果然……林云清心中闪过杀意。此人于计划有碍,不能留了。
言尽于此,林云清起身,掸了掸身上落下的茶水,对老坛翁和巧玉道:“这句话,我亦想送给你们——此地不宜久留,老坛大哥,巧玉妹妹,我知你们都有难处才做了这等事,我并非真心怪罪你们。他日若有缘分……”林云清顿了顿,垂下眼睫道,“我们再聚吧。”
说罢,林云清转身离开了贺云楼。
今日晴好,最宜杀人。
林云清回到教中,得知魏策已将那纵火之人打的气息奄奄,运出城去,并未说什么。
那等恶事做尽,心思龌龊的人,活在这闹市里怕是贻害无穷。林云清于殿中静静坐着,看魏策亲笔写了同上面之人的来往书信,交代了法会盛况。
她转而坐回昨日的位置,开始沏茶。
昨日这殿中烛火通明,如今这些烛台已经撤了,可留下的记忆却十分磨人。
林云清强装镇定,用针拨出些茶叶来,心中却有些尴尬。昨日一幕幕似乎还在眼前上演,加之魏策每次投来的目光都十分热烈,让她如同被火燎了一般。
实则,此次林云清是冤枉魏策了。他现在无心想昨夜的风月之事,满心都是林云清要离开一事,他心中如同压了一座山一般。
看不到林云清会慌乱,看见她却又心中涩然,情之一字,最是磨人。思及至此,魏策不由得叹了口气。
突然,一真蹒跚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老许也是沉得住气,静等了两日,才来到他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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