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倒地发出的声响于寂静的深夜异常明显。

裴含章瞬间惊醒,他手持点燃了的油灯出主屋,站在庭院中间朝东厢房远远的喊一声:“明婉姐,你没事吧?”

周明婉自然听到了裴含章的询问,可当下的处境由不得她求救。

卢安警惕性突起,深知裴秀才若一直得不到周寡妇的回应,便会起疑,他用刀尖指门口,示意她回话。

提心吊胆的周明婉抬高声音答复:“含章,我没事,是我起夜时不小心撞到椅子而已。”

裴含章:“那好,明婉姐,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卢安并未急着找钱,而是留心观察裴含章的脚步,听到主屋门关上了,紧绷的弦才稍微松懈。

“呵,这下子没人来救你咯,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清楚钱以及田地契藏哪!?”卢安脚踩木椅,混不吝地推倒牌位,又嫌晦气把香炉倒扣。

“卢安,你,欺人太甚。”周明婉见此一幕难免怒急攻心。

急红眼的她顾不上卢安尚手持利刃,一举推开他,扑到书案,捧着卢崇的牌位用寝衣衣袖不断擦拭浮灰。

猝不及防的卢安根本预料不到周明婉竟会中途发难,他踉跄后退两步,目露凶光,耐心即将消失殆尽:“周寡妇,你别不识好歹,待会我兄弟要是来了,就没我这么好讲话。”

周明婉权衡利弊,选择保命要紧,她抱紧牌位,两眼一闭:“钱,田契和地契藏在床尾衣箱底,你自己找。”

卢安撩了她一眼,小刀往裤腰带夹层一插,重新回到他一进来就注意到的位置。为避免疏漏,他干脆把两个大衣箱平放地面,将里面的衣裳一件件抖搂干净,随手一掷任其散落一地。

卢安可谓是全神贯注,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去搜寻。

周明婉看着自己的衣裳被人这般弃之如敝履,无奈又愤恨,她打算趁其不备,一点一点向门口挪。

“嚯,田地契还真在这。”卢安捏着厚厚的一打契书得意洋洋,转头问周明婉其余钱的下落,谁知她正在悄悄挪动身体,登即大怒:“周寡妇,你敢跑!钱呢?!”

卢安三两步追上去扯住周明婉的手腕胡乱一甩,她猛地摔在床榻,浓黑的长发铺满上半身,遮挡了她的面容。

“周寡妇少给我装模作样,我问你,钱呢!”卢安一心只想拿到钱,根本没不留意身后的动静。

“狗东西!”裴含章用尽全力扑倒卢安,仓皇之际,利刃划向他的手肘。

裴含章胸口的怒火彻底爆发,一连串的招式使在卢安身上,他疼得嗷嗷直叫。

裴含章撒过气后,逐渐冷静下来,他直接用腰带反手捆住卢安的手脚,让他如仰面的乌龟般无力挣扎。

没等卢安张口呼救,裴含章扼制他的喉骨,随手扯烂他的一块衣裳,将破布揉成团塞进他的嘴巴。

裴含章余光窥见周明婉仍俯身趴在床榻迟迟不动,心口一紧,连忙扶她半靠床头,心急如焚道:“明婉姐,你没事吧!”

周明婉心跳如雷,听到他的关心微微摇头:“我没事。”

裴含章提起被褥包裹着她的身体,慢慢撇开她脸上的发丝,苍白的脸色与蹙起的眉尖明晃晃映在他的眼底。

裴含章发觉周明婉浑身颤抖,鬓角额发冒出一片冷汗,来不及好好安抚她,陡然觉察门外有动静,似有人刻意放轻脚步往东厢房走来。

他自幼喜欢趁闲暇之余跟着父亲上山打猎,技多不压身,裴父有意识培养儿子另外的养家糊口的能力,长此以往他也就练就了一双好耳力。

“嘘!”裴含章在唇边竖食指,无声道,“别怕。”

周明婉这才缓缓松开拉着裴含章袖口的手,将被子拢盖眼睑以下的位置,眼睁睁地看他径直从床底取出一把大砍刀。

“呜呜呜呜...”一旁的卢安惊恐万分,使劲扭动擦地企图远离,生怕裴含章一气之下剁了他。

裴含章第一次跨越俩人之间的界限,拍了拍周明婉的手背,遂悄无声息地站在木门的后面。

“咯吱”

木门被来人小心翼翼地推开,刘二狗刚看见地上五花大绑的卢安,赶忙夺步逃窜。

裴含章岂能轻易放过他,提着砍刀紧追不舍,刘二狗惊慌失措地喊暗号:“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谁曾想几个邻舍的看家狗不明所以跟着叫唤,此起彼伏的犬吠响彻云霄。

“狗东西,晚上不睡觉鬼叫什么!!”有几户人家被闹醒,相继传来一阵阵责骂。

“大哥,裴秀才正拎着大砍刀追着二哥跑呢!”半挂在墙上的刘三狗火急火燎招呼刘二狗,“二哥,这里。”

刘二狗使劲往上抓刘三狗的手,裴含章挥着砍刀来临之前,他连蹦带跳地抓住救命的稻草,刘三狗猛地一提,狼狈落地的刘二狗四仰八叉的躺在泥地哀叫。

“疼死我了,我的腰断了。”

“别喊,别喊,趁裴秀才没出来我们赶紧走。”刘狗子捂着他的嘴,对刘三狗使了个眼色。

“二哥,来,我扶着你走。”刘三狗只会听指挥,不顾刘二狗浑身发痛,搀着他的胳膊一瘸一拐的离开。

裴含章没有再继续追,毕竟寡不敌众,况且东厢房已经绑了一个夜盗,不愁抓不了刘家三兄弟。

他折返东厢房,周明婉仍然保持着他出门前的姿势,地上的卢安一见到他,就像见到了厉鬼,拼了命的挣扎试图逃离危险的处境。

周明婉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松了一口气。

裴含章粗粗扫视一圈,立即拧眉瞪了卢安一眼,吓得他忍不住一哆嗦,呜呜咽咽的求饶。

折腾了这么久,寅时刚过,外面的夜色一片墨黑,周明婉深夜受了惊吓,即便昏昏欲睡也强撑着精神不敢入眠。

“明婉姐,冒犯了。”裴含章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走,“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去主屋休息。”

“多谢含章!”周明婉拽着被子防止它掉落,月光拂过一块块水洼折射亮光,倒影着俩人的身影。

裴含章轻轻地将她放在自己的床榻,周明婉内心的惊悸未消退,见他要走立即攥住他的手肘,结果发现他的衣袖被刀划破。

读书人的手是极其宝贵,周明婉唯恐他受伤,情急之下,她拨开口子查看伤势,只见他白皙肘背有一道一寸长的划痕,正争先恐后的渗出血珠。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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