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以后,赵恒连续三日未曾步入后宫,但奇珍异宝如同流水似的不断运进栖梧宫。
宋听雨在辛者库还是老样子,她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不会因为日日的劳作就觉得日子苦。只不过她心里头一直惦记着霍长扬,上回她请翠环去找霍长扬,到现在过了三日,翠环都没有回来将结果告诉她。
只不过翠环也是有心无力,三日前她得了宋听雨的吩咐就去了皇城司,但那里的侍卫说正使离开了,她哪能知晓那么一个大活人去哪了,于是翠环就回到栖梧宫找了刘兰。她将此事告诉刘兰,刘兰让她莫要参与,更别去找宋听雨了。要是让宋听雨知晓霍长扬跪在延庆殿外替她请罪,就凭宋听雨的性子,她定会做出些出格的举动。
至于霍长扬,他跪了三日,霍柏桦看了他三日,他日日劝说他这般跪地求情是无用之举,而这个犟种什么也听不进去。直到第三日霍柏桦下值时,他瞧着霍长扬的脸色已经发白,恐怕已是极限,于是霍柏桦特意从霍长扬身边走过,趁他不注意时在霍长扬的后颈劈了一掌,待他昏厥,霍柏桦便将他扛回了霍家。
从小到大,霍柏桦和傅月柔虽对霍长扬冷漠相向但也从未这般罚过他。而霍长扬的祖父和外祖就他这么一个孙儿,平时闯祸也只是对他小惩大诫罢了。
回到霍府,霍长扬躺在床上仍旧未醒,全安匆匆忙忙地带来郎中,只见郎中小心翼翼地剪去霍长扬已经血肉粘连的裤腿,跪了三日,不仅血肉模糊,膝盖还肿成了高楼。
郎中惆怅地叹气,一点点将霍长扬膝盖处的伤口清理干净,傅月柔站在一旁早已红了眼眶,“老先生,我儿如何?”
“唉,小郎君这副膝盖骨可是遭了大罪,起码需要静养一个月。他的伤口又未及时处理,身上似乎仍有旧伤未愈,如今已是高热不醒,老夫只能为小郎君抓几副药,只要今晚能退热,问题就不大。”
送走郎中后,傅守执便向霍柏桦发问:“星郎是因何如此?”
一时间,在场众人皆望向霍柏桦,而他却淡淡道:“忤逆官家,甚至同官家叫板。”
众人闻言便不再出声,而两位长辈却摇了摇头,他们看着霍长扬长大,知道他性情浪荡但也不至于混账到这个地步,定是霍柏桦未言明实情。想来也是顾虑傅月柔在场。
夜幕降临,全安喂霍长扬饮下药汤后便和傅月柔一起守在一旁。而宋听雨那边,她刚浣洗完今日的三大桶衣物,晚膳照例是一个窝窝头。
在辛者库干等翠环也不是个事,宋听雨便同旁的姐姐商量明日的衣裳她可以帮她洗一桶,以换得后日她少洗一桶,可以趁机溜出辛者库打探消息的时间。只不过,那位姐姐当即就摇头拒绝了,她并非不愿助宋听雨,只是溜出辛者库是有违宫规的,若是被巡视的皇城司侍卫发现了,宋听雨是得挨板子的。
看来白天是不可能溜出去了,宋听雨也只好再找机会。
但和她一样想要救她出辛者库的还有刘兰,连着三日的稀奇珍宝全数堆进了栖梧宫库房,原本刘兰是要让冯公公搬回去的,但在冯公公欲哭无泪地央求下,她还是容许把这些赵恒送来的赔罪礼放入库房。至于冯公公只需如实回禀赵恒即可。
“如何?德妃可喜欢?”
“官家,德妃娘娘神情厌倦似乎并不喜欢那些外在之物,倒不如将宋姑娘送回栖梧宫,也能令德妃娘娘舒坦许多。”
赵恒思量片刻,睨了眼冯才,故作随口一问:“殿外的霍家可走了?”
“奴家和霍大人提过几次,前两日霍大人劝不动小霍大人,但今日那小霍大人已经是脸色泛白,于是霍大人在下值时就打晕了小霍大人并将他带回府上。奴家已经差人去霍府问候,听说小霍大人旧伤复发性命堪忧。”
“嗯,那上回让你查的事可有进展?”
冯才立刻跪下请罪,“官家赎罪,那宋姑娘与萧家的关系实在浅薄,宋姑娘当初记名在宋氏族谱,但在入宫前已经从宋氏族谱上除名。而宋姑娘与萧家的来往仅是曾大张旗鼓地参加了萧家主母的寿宴,此外便是和那位已故的萧世子的夫人走得较近。那位世子夫人是先后的同胞妹妹,宋姑娘曾随世子夫人一同进宫探望先后。”
赵恒突然想起宋听雨的那对眼睛,他原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倔强,再细细一想,比起倔强更能概括她的神态的是厌恶。赵恒蹙眉而问:“什么时候?”
“三皇子早夭当日,那时官家您还在边塞。”
说完,冯才的腿已经开始哆嗦,官家这几日心情不好,他这做奴才的也不得安逸。
半晌后,赵恒才缓慢出声,他的声音顿时沧桑,确实他的年岁不小,有过的孩子也不少,而如今能承欢膝下的只有冷宫中的那位疯公主。宋听雨见过瑶儿,难怪她会讨厌他。
“瑶儿走的时候······”赵恒说着又长叹一声,他回到东京城后就大封后宫了,那时瑶儿的国丧之礼还未过去,他当真是不应该啊。就算他与瑶儿毫无情爱,但瑶儿为孕育子嗣,是陪了他十八载的妻。难怪先前李暮朝告病居家,他也算是个好国父。
冯才不知赵恒想要问什么,但还是机灵地将自己知晓的事一一道明:“先后对于三皇子的早夭感到悲怆至极,她的身子也是在三皇子下葬后突然垮下来的。医官院的正使已经竭尽全力为娘娘医治,但娘娘还是没熬过来。”
赵恒又叹了口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吐露心中的郁闷,“朕听闻李家那位郎君错过了去年的殿试,他如今可有恩荫入仕?”
“官家,李家小郎君已经离开东京城月余,并非致仕,而为从商。”
“从商?”赵恒顿时拧眉,“李相愿意?”
“奴家听闻李相那几日卧病在家便是为了李郎君从商一事,还听说是小霍大人放李郎君离开的。”
原来并非因为瑶儿的病逝而伤感,原来是为了他唯一的儿子的仕途。赵恒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新年方至,挑些好东西替朕给李相送去。”
“嗻。”
就在冯才转身欲走时,赵恒又叫住了他,“去把宋氏传过来吧。”
“哎,罢了,把她直接送回栖梧宫,朕不想见她。你要嘱咐她照顾好兰兰。”
“嗻。”
晚膳时间刚过,宋听雨拿着自己的衣裳,见众人已经开始洗漱,澡堂一时也挤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她便趁机在辛者库内打着消食的名义开始转悠。她在寻找一处稍稍偏僻的地方以供她翻墙溜走,但她只转悠了一圈,就有姐姐来告诉她——“孙嬷嬷找你。”
孙嬷嬷住的屋子靠近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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