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并不知晓爆炸的缘故,此话当真?”听初六讲完前因后果,卫言齐再问了一次。

初六点头,以示肯定。

“可你先前分明亲口认下了爆炸是你所为......当场翻供的后果你可知晓?”卫言齐毫不客气。

初六面对突然的威压,身体不免颤抖,用不高的音量说道:“先前我只想过不要牵连师父和同门的兄弟姐妹,索性我读招了便是,可没想到,我师父他已经......”

他蓦地抬起了头:“大人,现在我想明白了,他们让我吃的苦、受的罪,现在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卫言齐的嘴角几不可闻地浮起了一抹笑意,又装作满不在意地收拾桌上一叠叠的笔录。

他抬起一只眼望着初六:“我还担不起你这句‘大人’,若是换个人来,早治你的罪了。”

“我相信你跟他们不一样。”初六不知怎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卫言齐动作一滞,不免觉得讶异:“有何不同,大家不都是肉体凡胎么?”

初六却不再接话了。

纵然他所见过的,都是尘世平常的人,但只有眼前这位,关心着真正的公道。

卫言齐没有刻意地帮谁,只是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罢了。

他再听初六讲述跟刘家相处中的一些细节,脑中也有了大致的方向。

卫言齐问完话时,已是薄暮,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

刚回到府上匆匆忙忙用过了饭,管事又来告诉他,宫里皇上召见,现在就得过去一趟。

卫言齐没办法,只简单地换了身衣衫,便乘上马车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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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德三十年夏天,乞巧节过后的紫宸内殿,天子震怒。

“我看这京兆尹也是安生日子过惯了,竟在眼皮子底下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大手一挥,数本折子一并砸向了地面。

在长安城内发生这么大的意外,无异于将皇家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徐承之所以这么生气,还跟前日扬州地方的呈报有关。

底下人暗度陈仓隐瞒亏空不说,带头贪赃的竟是他都督府长史苏华青。

若不是户部尚书江深的私访,他还不知道扬州已是鼠啮虫穿之景。

“敲山震虎是吗,我看这群人是要反了天了!”徐承忽觉一阵头痛袭来,手指紧按太阳穴不放。

一旁内侍李公公瞧见情况不对,也管不上什么,屁颠颠就跑到阶下跪着:“陛下息怒啊,气坏身子可不好。”

徐承一个抬眼,已是威压十足,让他将折子捡了起来:“那依照你看,朕该怎么罚他们,才得以服众?”

“这......”李公公为难地眨了眨眼,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放心大胆说,朕又不会拿你怎样。”徐承既然开口,说的话便作数。

在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百姓只会是指着他鼻子骂的。

“奴才不敢多言,只知道对陛下来说堪用的人不多,况且光盯着一个人,是毁不去祸端的。”

徐承听完,若有所思地抚了下巴,说道:“你是长进不少。”

杀鸡儆猴仍旧是少不了的,得让他们有些危机感。

徐承看样子,气是撒完了,今夜不免还得服下几味“药”。

他再一斟酌,说道:“将文山家那位小世子叫来,朕有话问他。”

徐承没等多久,卫言齐便到了殿门外。

他一挥手,遣退了宫侍,李公公将人请进来后,欠身离开了。

“参见陛下。”卫言齐垂首行礼,虽已奔忙一整天,但对着面前的人依旧不敢有半分松懈。

“齐儿不必多礼。”徐承放下了手中茶碗,正色望着他,“朕找你来,只是想问问你案子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虽尚未找到真正的凶手,但整个案子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

“真凶?”徐承眉头微皱,“朕听闻刑部那日当场抓了个嫌犯回来,怎么,是陈仓暗度?”

卫言齐依旧低着头,心中却早有了谋划。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这儿又没别人,你自管说便是。”

卫言齐挺直了腰身,振振有词:“陛下,若是罔顾人命的事就发生下大明宫外,我等究竟该不该管?”

徐承张口便答:“为何不管?越是接近皇脉的地方,越该以身作则,”

“若管不了呢?”卫言齐迅即接话。

瓷盖相碰发出清亮的脆响,划破宽宏的殿内原有的平静,徐承双眼微眯,对卫言齐的言外之意,懂也不懂。

“朕老了,不喜欢猜这些哑谜。”

卫言齐并未立即接话,思虑片刻后道出:“若为救一人,而牺牲更多的人,究竟该不该救呢?换而言之,该不该为此而冒险呢?”

徐承纳罕,他倒也不是左右摇摆,只是此时此刻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真的长大了。

成长到一定地步,到现在他考虑该不该提防的地步。

真相有时并没有那么重要,徐承现下想的,只有该留哪一边的问题。

那几位于他而言还有用处,而卫言齐又是好不容易栽培的。

往后再说吧,徐承思量过后:“罢了,凭你本心做事便好,真相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卫言齐面上不显,心中却大大松了口气。有了他的首肯,尽管只是暂时性的,但也足够了。

“不说这个了,朕上次交给你查探的扬州一事,你可还有印象?”

“齐儿你上回前去查探,发觉了豪强的膨胀,可朕前阵子派去的人,使尽了法子还没将这顽疾解决。”

“朕不好直接出面,但也奇怪为何这么棘手,到了现下才反应过来,是当地有人在搞鬼。”

卫言齐手持案卷,垂着头不敢表露情绪。

徐承面上仿佛始终有一团散不开的阴霾,叹了口气,手中朱笔蘸了墨继续写着:“等这件事结束了,再让你过去看看吧。”

“知道了。”卫言齐最后行了一礼。

再从宫里出来时,已经隐隐听见了打更的声音。

刚上了马车,一只雪白的鸽子却扑棱着翅膀,停在了窗沿之上,又探着脑袋跃到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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