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夏月明下意识否认,话出口,对上闵怀恕那双沉静的眼,又觉徒劳,索性坦白,“没有才怪……不然你也不必费心设这禁制了。”

闵怀恕见她识趣,不再追问,目光落回书页,一手执笔,在摊开的册子上快速誊录着什么。

这时,嬷嬷拎着食盒进来,声音爽利道:“姑娘,早膳备好啦!”她径直走向石桌边,“您在屋里用膳,还是在外头?”

鬼是不需要吃人的食物的,吃了也是浪费,夏月明连忙摆手:“谢谢,我不饿,您拿回去吧。”

“这哪成!”嬷嬷皱起眉,“早饭最是要紧!不饿也吃点儿……”

“搁着吧。”闵怀恕的目光依旧在卷宗上,头也未抬,只淡淡吩咐了一句,打断了嬷嬷的劝说。

为免打扰他办公,嬷嬷立刻应声,熟练地打开食盒,端出清粥小菜、几样精致面点并一碟酱菜,小心翼翼地避开闵怀恕手边堆叠的文书和摊开的书卷,将碗碟稳稳当当地放在了石桌的另一端。

嬷嬷退下后,饭菜的香气便丝丝缕缕钻进夏月明的感知。

她是鬼,吃下去也补不了半分魂力,可这香气却仍能勾出她的馋虫。

为免浪费,也免得心里总惦记,她忍不住出声提醒闵怀恕:“你不吃点吗?”

他淡淡道:“吃过了。”

她忍不住腹诽:吃过了还让人搁着,不是浪费食物吗。

算了……吃了也没坏处。

眼看饭菜已然凉透,她终究没忍住,坐过去拿起了筷子。

久违的五谷香在口中漫开,带着烟火气,她忍不住大口吞咽起来,几乎忘了自己早已不是生人。

“你吃饭的样子,”闵怀恕的声音平平传来,视线仍粘在书页上,“倒像个活人。”

夏月明咽下口中食物:“多谢夸奖。”语气里听不出是自嘲还是真当成了好话。

饭后,她开始在院子里看似随意地踱步,目光却细细扫过墙角、檐下、花木根部,寻找闵怀恕所设结界的阵眼。

一般来说,这种小型阵法的阵眼都藏在阵中,或离阵不远的某处。

“找什么?”闵怀恕的声音响起,依旧没抬头。

“随便看看。”夏月明不敢看他,立刻回答。

“阵眼你找不到的。”他笔尖一顿,又继续书写,“找到了,也破不开。”

夏月明心头一惊,心虚掩饰道:“我是鬼,怎么会破阵?”

“自千魔窟回来,”闵怀恕淡淡道,“那几个小子总得交代点东西,不然怎会只是写几份检讨就能了事。”

原来如此……夏月明忽地想起孟婆的话——她的法术,凡人极难看破。

她先前以为他是和自己接触后感受到鬼气了,现在看来……

她试探着问:“那……你知道我是鬼,也是他们说的?”

“那倒不是。”闵怀恕终于搁下笔,抬眼看向她,“只是那几个孩子,撒不来谎。城门前替你遮掩,痕迹太重。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便是——你是鬼,并且是在千魔窟救过他们的那个。”

千魔窟的事,他们说了多少?闵怀恕又知道她多少底细?

夏月明警惕起来:“他们还说什么了?”

闵怀恕唇角微勾,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还说,有个女鬼,胆大包天,扬言要做我的使灵。”

“呃……”夏月明尬住,随即面不改色地小声道:“那许是说的别的女鬼吧。”

她悄悄打量着他的神情,他似乎并不知道她手里还攥着从魔窟带出的两件神器,也不知道她封印了苍弭。

片刻后,她转了话题,又装作无意地试探道:“你不去缉灵司办公么?作为首座,活儿肯定不少吧?”

“正在办。”他重新拿起笔,蘸了蘸墨,“看鬼,抓鬼。”

言下之意,看着你就是我的工作。

夏月明十分无奈,他在这里,她就什么都办不成。

她打算先回屋再想办法,恰在此时,一名缉灵司下属疾步入院,附在闵怀恕耳边低声禀报了些什么。

闵怀恕听罢眉心微蹙,颔首,旋即拿起石桌上的几份公文起身便走,顺道吩咐门外的嬷嬷:“收拾了。”

待他身影消失,夏月明立刻凑到收拾石桌的嬷嬷身边,指着那本摊开的书和写满字的纸张:“我能瞧瞧这个么?”

“看吧。”嬷嬷手脚麻利,一边收拾一边把书和纸递给她,“要紧的机密,少爷从不带回家,无妨的。”

夏月明拿起那本厚重的古籍,封皮上是三个暗沉古篆:《异邪录》。

翻开的书页,正停留在“鬼虫”条目。旁边纸张上,闵怀恕的笔记字迹清峻,详细记录了一些疑似是症状的内容:伤处皮肉呈蛛网状青紫,入夜后体温骤降如寒冰,神智昏沉,常于梦中无意识抓挠伤处,直至皮开肉绽,且伤处对寻常驱邪药物几无反应。

他似乎在反复比对,试图找出对应的虫类和解救之法。

夏月明看着纸上症状,突然想起——这症状……她幼时在爷爷家,见过来求助的人身上有过。看似鬼虫噬咬,实则是中了鬼迷幻术。

入夜无人时,患者会梦游般起身,身上莫名出现青紫瘀痕。爷爷当年让她帮忙给患者煎药,一个疗程便好了,可惜药方她并不知晓。

他查这个做什么?难道缉灵司有人中了招?

若她能想起药方帮忙治疗,是不是就有和闵怀恕谈判的资格了?

嬷嬷收拾停当,见夏月明看得认真,眉眼间忍不住泛起慈爱笑意:“是想多了解少爷一点吧。”

夏月明顺势点头:“嗯。”

而后向她打听闵怀恕的日常习惯,想着正好借机寻些蛛丝马迹的“弱点”。

嬷嬷却误会她是“未过门的新妇在关切姑爷”,同她讲了许多事情。

闲谈间,夏月明得知闵怀恕如此痛恨鬼物,是因他兄长早年惨死于恶鬼之口。

“大少爷是小少爷在府中最亲近的人,哎……”嬷嬷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惜,又调整情绪道:“对了,少爷心里不痛快时,爱吃糖。你别看少爷现在冷冰冰的,五年前,他可是人人赞赏的温润和善,只是从边关回来不知为何性情大变……这爱吃糖的习惯,也是从那时才有的。”

爱吃糖?

夏月明心头掠过一丝模糊的念头,快得抓不住,她立刻摇头甩开。眼下要紧的是小白和小草。

嬷嬷走后,她悄声问诅咒:“你肚子里有擅长做糖的吗?”

“当然。”诅咒臭屁回应,“还是个高手!”然后声音带着一丝迫不及待,“要下毒弄死闵怀恕吗?”

……

暮色渐沉,庭院里笼上一层薄纱似的昏黄。

闵怀恕踏着最后一点天光回来,一身风尘与挥之不去的疲惫。他正欲径直走向书房,脚步却在院中石桌旁顿住。

廊柱的阴影下,夏月明正低头摆弄着什么,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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