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顾兰年忍笑忍得要岔气,强压下翘起的唇角道:“哦,咬死皮是个人爱好,没事就想咬一咬,舒服。”

贺青俭:“。”

舒服你个头……

两名单纯的女弟子不解,但礼貌表示尊重。

席小八从善如流,也啃了啃自己嘴上的死皮,但觉索然无味,这才道:“那边好热闹,大家都在排长队,我们也去看看?”

她们说不定就是这幻境的题眼,题眼发话,断没有拒绝之理,四人一行向人潮集聚处去。

长队果然够长,绵延近乎半条街距离,他们缀在队尾,听前面聊天,说似乎来了个很厉害的巫师,占卜极灵,不少人从周边城池赶来,只为求她一卦。

贺青俭不太信这些邪乎的,观顾兰年神色,料想亦然。

机会千载难逢,她其实更想和顾兰年在这七夕夜四处转转。

不知是感应了她所想,还是他自己也想,就见顾兰年转头,对齐英英说:“我不惯算命,就先去别处转了,等会儿回来寻你们。”

人间七夕夜,遍地热闹。

长街左右,摊位琳琅,放河灯、猜灯谜、乞巧民俗……不一而足,其间夹杂各种表演,吞剑、喷火、鱼龙舞……

顾兰年猜灯谜赢了三场没要礼物,摊主高兴地告诉他:“沿这条街走到头,戌时会有烟火表演。”

幻境里时间流速忽快忽慢,两人不知戌时要等多久,一味往街尽头走。

沿途,顾兰年偏头看她:“喜欢山下的生活?”

“山下更热闹,也有人气。”贺青俭没有否认,还说,“明知故问什么,你不是早知道?”

顾兰年乐了:“我怎么就早知道?”

“每回山下有热闹,你都找由头把丘掌峰支走,这样町忱就有机会下山玩,而她一定会叫我。”

丘掌峰即是天璇峰掌峰丘阳子,顾町忱的师父。

顾兰年面上笑意依旧,却因提及过去,回忆作祟,落进贺青俭眼里无端添了丝苦。

“是,我故意的,”他又问,“你还知道什么?”

贺青俭索性把那些若有若无的猜测一并道出:“我还知道,许多次,你找我解蛊,不是真的疼。”

顾兰年毫无被戳穿的尴尬:“可我看你挺配合的~”

“那是因为我之前只是猜测,”贺青俭纠正,“好歹您顾少主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撒这种谎,说出去谁敢信?”

顾兰年不以为耻:“跟我相处久了,你就什么都敢信了。”

不知不觉已到长街尽头,空地聚了不少人,大多成双成对,不远处的河面碧波粼粼,月影碎成几千金片,虽在幻境,贺青俭却觉比在七曜山的真实日子更为鲜活。

这时顾兰年又开了口:“你知道这么多,是不是也告诉我些我想知道的,才公平?”

贺青俭正打量四周,反应略慢。

不待答话,就听他又问:“最后的石墩上,你说有许多顾虑很难抛开,什么顾虑,能告诉我么?”

若在今日之前,听到这话,贺青俭定要心生抵触,可经过山洞里的真心剖白,她发现从前隐晦难言的心事,其实并没想象中那样难以出口,而她独守秘密太久,也的确需要一个释放的闸口。

但她仍难免隐忧,心念摇摆少顷,她试探道:“既是难抛开的顾虑,自不能轻易示人。”

“我也不行?”能感到她的松动,顾兰年撩眼睇她。

贺青俭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反问:“你为什么行?”

“我脾气好~”这话说出来,顾兰年自己都不信。

贺青俭自然更嗤之以鼻:“顾少主,人贵有自知之明。”

顾兰年笑出声,半晌不再言语,贺青俭以为这茬将在插科打诨中揭过,微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怅然。

煞费一番斟酌,她嘴唇动了动,不待开口,先听他姗姗续上先前的话:“行吧,就当我脾气差,所以你只答那声音却不答我,脾气差的人要生气了。”

“那你自己生闷气吧。”贺青俭不惯着臭脾气坏狗。

说着,她闹着玩似的走到一旁,像要把他晾起来。顾兰年也不追,只抱臂看着,气定神闲。

然后……七步过后,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席卷全身,受幻镜里“不能分开七步”的机制牵引,她整个人又牢牢撞回他怀里。

贺青俭:“。”

她竟忘了这一茬。

顾兰年顺势抱住她,胡搅蛮缠:“你回来了,就是答应了我。不如这样,你既不愿说,我猜便是,你只需将对与不对如实告知,如何?”

听着比由她全盘托出更易接受。

尽管觉得被套路了,但东窗事发是迟早的事,今日先循序渐进告诉他些也不是不行,贺青俭遂点头。

得到许可,顾兰年也没放开她,他换了个姿势,学着周围的人,长臂从后把人环住,让她能把头轻轻倚靠在自己的肩,一如身边最平凡普通的有情人。

夜色里,身体相贴的部分蔓延熨帖的暖,丝丝缕缕侵蚀心理防线。

大抵相爱的两人终将殊途同归,被引上一条坦诚之路。

斟酌少顷,顾兰年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拼命想开灵脉,想要变强,是因为没安全感么?”

他对她终究是了解的,一语中的,直抵她最敏感的那处隐痛。

贺青俭没有隐瞒:“是。”

顾兰年点点头,以示了然,他没说“我会保护你”这种永永远远长长久久的屁话,只是道:“等出了幻境,我帮你寻凉尘尸草,天下之大,能人无数,开灵脉的事总有办法。”

向人剖白,贺青俭是不自在的,只干巴巴点了点头,挤出的笑略显苍白。

顾兰年看着她,轻啧一声,随手把她勉强提起的唇角归位。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

“没有安全感,是因为有人在威胁你的安危?”顿了顿,他补充,“这样的人,或许还不止一个?”

知他心细,但能猜到这一层,贺青俭仍是不无意外。

她喉咙发紧,不适地轻咳了两声,选择坦诚:“是。”

顾兰年没说什么,只眼底笑意微敛。

他似乎也在紧张,贺青俭看见问第三个问题前,他喉结下意识的滚动。

直觉下一问大概不是很好答,她一颗心也如他的喉结,翻滚不休。

烟火表演即将开场,周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与他们似天然凝着道隔膜,膜外是笑语欢声,膜内,贺青俭心里静得落针可闻。

这样的寂静里,时间流速失序,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久抑或转瞬,她听到顾兰年第三次开口,缓慢而沉重:“让你感到威胁的人,对七曜有敌意,你夹在中间,很是为难,对么?”

字字如锥,空气仿佛都有了重量,随吐息侵入脏腑,坠得她浑身发僵。

贺青俭小心翼翼动了动身体,幅度小得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