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不吃饭吗?”

“我有事。”

陈最关上门,熟练地点开软件,开始在本子上写些什么。

黎青当他不饿,将未拆的泡面放到瓷碗里送过去,以防万一他半夜饿了可以吃。

元旦联欢会结束了,他们不用再呆在一个房间里练习了。

黎青望了望陈最常坐的地板,还有点不太习惯少了个人。在陈最来的第二天,她就把窗台上的小毛毯挪到了地板上,因为她不管怎么说,陈最死活不坐椅子。

或者说,陈最非常抗拒触碰她的东西。

黎青虽有疑惑,但他这个人太过古怪,便没有细究,专心写试卷,柳澍已经约了她元旦当天一起去逛街,她要努力把作业做完。

她重新把灰兔子摆到枕边,不去想今天的失误,她努力做成的事比这更值得回味。

学累了,就从篮子里拿毛线出来织,黎青已经想好了,要给柳澍送一双手套做新年礼物。至于陈最么……

后半夜实在是冷,黎青揉揉冻得僵硬的指关节,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空调。

她除了暑假最热的几天开了空调,其他时间并没有打开过,不敢开,怕妈妈发现。

过了十分钟,屋内渐渐回温。暖风把困意吹了上来,黎青伏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写着文言文。

翻着翻着,她猛地惊起。

错题集上赫然写着:孔子说,饿死他们。

孔子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他一生中最大的侮辱来自于千百年后一个安静的冬夜。

黎青好笑地划掉,继续写。

吱呀——

突兀的开门声吓她一跳,本能竖起耳朵去听,后知后觉父母今夜未归,那就是陈最?

她记得陈最的房间里有卫生间,应该不是出来上厕所。

脚步声经过她房门口轻微顿了顿,随后轻轻往楼下走去。

黎青暗自庆幸关掉了灯,趴到门上想听听动静,奈何隔音太好,完全听不见。

可能有什么事吧,她没兴趣知道,转身打算回桌前。结果一不小心踩在了什么东西上,踉跄几步。

黎青挪开脚,发现是件忘收的毛衣。

冬天不需要天天新衣服,看到衣服她才想起来,最近陈最没一起洗衣服了。

正想着,楼下哐啷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屋子里尤为清脆。

黎青回过神,下意识拉开门冲下去,不忘顺了门口的扫把:“怎么了!有小偷吗!哥我来帮……你?”

陈最表情凝固,略微惊讶,抓着袋泡面,袋子撕坏了,泡面碎屑撒了半桌,脚边是瓷碗新鲜的尸体。

尴尬,太尴尬了。

“没开水。”陈最言简意赅。

为了开水下楼,没想到摔碎了碗。

三个字,差点让黎青跪了。

陈最不笑的时候显得刻薄,别提没有光线,对黎青来说惊悚程度不亚于恐怖片。

她哆哆嗦嗦地放下扫把:“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

“我忘准备水了。”

陈最蹙眉:“又不是你的任务。”

黎青讷讷无言。

她也不想这样,谁让她寄人篱下。

“改改你动不动就道歉的毛病,”陈最捡起碗的碎片,没看她,“我讨厌对不起三个字。”

“哦哦对不起。”

“……哈。”陈最气笑了。

水没来得及烧,黎青打开冰箱翻找,从最里面掏出两颗鸡蛋,信心满满地说做碗鸡蛋面。

“比起这个,我想知道哪来的鸡蛋。”

黎青敲开蛋壳:“我前几天买药的时候药店送的。”

“为什么?”

“药店搞促销呗,让你去买药,还能为什么。”她拿起筷子打散蛋液,手腕动得飞快。

“为什么去药店?”

黎青动作未停:“我药吃完了呀。”

厨房的灯罩落了层灰,照得人虚幻,薄薄的像层影。冰凉的房间因为开火而温暖起来。

陈最半晌才找回声音:“你心脏病是怎么来的?”

“这个啊,”黎青忙着把面倒出来,瓷砖沾上水汽,“我爸在我妈怀孕的时候抽烟酗酒。”

简短一句话,囊括了她和妈妈悲剧的人生。

如果说黎母不是个好妈妈,倒也不算。毕竟她没有让黎青自生自灭,比起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爹,黎母算很好了。

沉默的时间里,黎青忙碌的背影和黎母重合,陈最不知不觉看了很久。

他说:“陈旭东不是好人。”

过了几秒,黎青才想起来陈旭东是陈父的名字。

她嘟囔:“没得选。”

说话间,热气化为白雾,一碗鸡蛋面新鲜出锅。

温热的面条进入肠胃,陈最舒服得表情和缓不少,他时不时去看坐在对面打瞌睡的女孩,发尾好像更黄了。

最近没吃上什么热乎的饭菜,连老奶奶那里也很久没去了,营养跟不上。

他无所谓,黎青还在长身体。

……

服了,关他什么事。

陈最转移视线,闷闷地继续吃面。

但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去看对面,用眼神描摹女孩憔悴的眉眼。

烦死了。他心想。

*

第二天,陈最顶着黑眼圈,一脸冷漠地去敲门。

黎青睡眼惺忪地扶着门把手:“怎么了哥?”

陈最脸黑心不跳:“买菜。”

“!”

两个字差点让黎青又跪了。

她根本搞不懂陈最的脑回路,开始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他俩谁撞鬼了。

“我也要去?”

“你不想去?”

陈最一脸你拒绝就跳楼的表情。

“去!我去!”黎青讨好地笑笑。

陈最不由分说,拽着她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套上羽绒服,黎青准备走,陈最又给她拽住。

她不明所以,直到陈最指着她的胳膊,黎青埋头摸摸,发现羽绒服居然破了个洞。

“哎……什么时候破的……”

完了,她没有新羽绒服。

本来她有两件羽绒服,但在去年冬天结束时,黎母丢了一件,导致她现在只有一件羽绒服。

黎青面露难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眼前一黑,脑袋好重。

黎青懵懵地把盖在头上的衣服扯下来,是一件黑色羽绒服,扯下来时的静电引起一头炸毛。

扔衣服的人已经走出家门,留下不耐烦的“跟上”两个字。

黎青站在原地纠结一会儿,认命地穿好,追上陈最远去的身影。

羽绒服对她来说有些太大了,袖口盖住了手,衣摆长到膝盖以下,拉上拉链半张脸都遮住了。

她磨磨蹭蹭地跟在陈最身后,小心观察她这个继兄今天的心情。

陈最不瞎:“别看我,头发跟枯草似的。”

“哪里像枯草……”

陈最抿抿嘴,嘴角轻微升了两个像素点。

晨光熹微,十五分钟后,两人出现在离家最近的菜市场,一个迷迷瞪瞪哈欠连天,一个冷冽疏离专心挑菜。

黎青手插在兜里,头一点一点的,丝毫没注意脚下的路开始湿滑。

果然,在经过卖鱼摊位时黎青脚下一滑,差点撞前面那位老太太身上。

幸好陈最眼疾手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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