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ba回到了家乡,为Mufasa报仇,夺回王位。】
【可这终究只是童话。】
摊开四肢和卧室天花板对视时,斯堪德觉得自己简直像被捕兽夹困住的动物。不过他是在爱情甜美空间中,且甘愿流连于此。
少年小心地碰了下嘴唇,回味着少女吐息间的芬芳。随即想到指尖也残存有她的体温,连忙将手抬起,张开五指细细打量,似乎是想透过掌心窥见她的容颜。
缇亚吻他的瞬间被搓开,又再融,最后拉成无限长的光影,将那空缺的六年时间包揽其中。
斯堪德看到她合拢双眼,睫毛根根分明,眼下的皮肤依旧盘踞着浅淡的乌青;触到小巧的鼻尖,听到并不平稳的呼吸在耳畔响起。而后就是他们的气息交叠在一起,合二为一。
他该如何描述那一刻的感受?那被阿芙洛狄忒抱在怀中轻轻摇晃的时刻。
少年略微倾身,完全环住缇亚的肩膀;少女略微垫脚,下巴刚好能够放在斯堪德的肩头。
让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吧。
抱得美人归的难以置信和狂喜冲击着斯堪德的头脑,直到把意识从脑壳中整个掏出来,掷向地球另一端。
那里的草原是黄绿色的,看不到边界。稀稀落落地分布着不高的树木,草很长,试探着戳上它的皮毛。
恩古渥瞳孔骤缩。
亘古高悬的红日撞入他眼底,一低头,又看到枯草上褪色的血——不,不全是陈旧的,有一部分新鲜。
滴答,滴滴答,赤色珠子从它肚腹冒出,轻快地跃上草叶,而后抱紧尘土打起滚。
很疼,我受伤了。恩古渥想。
而那个赐予这伤口的东西并不准备放过它。鬃毛浓密的雄狮低吼一声,又扑上来,伸爪将它掀翻在地。
黑狼尽力减少和地面的冲击力,可肩胛骨依然蹭得生疼,侧肋留下三道血痕。
恩古渥认识它,是白天在缇亚手机上看到过的奥鲁西帕。
“离我的兄弟远一点!”雄狮发出低沉的怒音,压低身形,似要再次攻击,“你不是我们的同类,你在这里不被欢迎!”
“我是!”它抖落灰尘,站起身反驳:“我属于你们,我不被人类接纳。请不要攻击,我没有冒犯的意图。”
“无论如何,你已经是他们的一份子。”
奥露西帕的语调充满敌意。恩古渥的毛控制不住地竖立,竭力让自己显得更大。但雄狮太高大,太强壮,一口就能咬残它的脊柱。
想到这里,它后退半步。
“我只剩下这一个兄弟了。它的腿不会好,下巴也受了伤。”雄狮缓和了语气,金色的眼珠透着悲伤和怒火燃尽后的妥协。“再过几年,我也不再年轻了。回去告诉人类,放过我们,和我们的孩子吧。”
它甩了下尾巴,顶端的黑色毛球砸在地上,扬起一小团灰尘。
这家伙不是失踪了吗?狼想。它说“再过几年”,难道是没有什么大事,自己安然无恙的意思?
“我的主人在找你。”恩古渥开口,迎上奥鲁西帕的不耐,“在这个地方见到你,是不是意味着你还好好活着?”
雄狮低头嗅了下自己的躯体。
断裂的后腿、被切开的爪掌、剖出内脏的肚皮和满口鲜血……骨骼末端戳出皮肤,开出精巧的白花。
眨眼间,雄伟优美的身体变得残破不全,金灿灿的毛发顷刻便如同脚下枯草一般,腐朽又了无生机。
只有金色的眼珠还活着。
奥鲁西帕深深地凝视恩古渥,像是看穿了它的灵魂。
“回去吧。”它用损毁的声带说出嘶哑的话语:“回到你现在的同类间。真羡慕你,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啊——!
斯堪德从温暖的床上跃起,却闷哼一声,被实质性的痛楚凿穿。用颤抖的手指抹了把额头,发现上面缀满冷汗。
零件……他不甚清醒的脑袋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恩古渥、奥鲁西帕……还有其它更多惨死的动物,都是被欲望粗暴拆解的零件。
数不清的零件组成通天的高塔,高塔上站着那促成它筑就的欲望。属于人类的、充满鲜血和悲鸣的、居高临下触及云端的欲望。
它何时倒塌?或者说,真的会倒塌吗?
缇亚告诉过他“智慧包容如人类,也没办法不把自己置于阶梯的顶端”,可其它种类的生命为此付出的代价过于太大了。
少年屈起双腿,紧紧抱住自己缩成一团,小声呜咽着。黑狼和雄狮死亡前的痛苦转移到这幅脆弱的人类躯壳上,锋利地凿开他的血肉,撕扯他的五脏六腑,不把它们搅碎不罢休。
“走开……”斯堪德不堪重负地呻吟:“滚啊……离我远点……”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在驱逐什么。是这剐蹭骨骼的疼痛?还是将这疼痛扔给他的人?他只是突然被过于巨大的东西包围了,它暂时把少年对缇亚的爱抛走,提醒他并不是所有惨死的动物都能幸运地重获新生,赶走这颗心脏里的快乐,除去荒芜什么都没有留下。
斯堪德在《圣经》里翻到过巴别塔的故事,虽然他本人不怎么信奉神明,但它诡异又合理的情节让少年记忆至今。
巴别塔和他脑海中高塔的最大区别,就是前者不复存在,后者耸立云间。
可人类有了不同的语言,很多很多种,为何会在建造后者的过程中如此统一?这是傲慢,斯堪德咬牙想,因为他们从开始就不在乎,才能轻易达成共识。
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我什么都做不到。
斯堪德没有呼风唤雨的权力和财富,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虽然目前看来前路光明,但他依然在努力适应新的身份,许多方面生疏又青涩,俨然一只小动物。
他也不够非人,至少他有人类的同理心和共情能力。当他还是狼的时候,绝不会产生把其它个体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念头。
少年绷直腰杆,随后脱力般地蜷起。那对野兽而言过于单薄的脊背一节节弯折,被逸散开的情绪挤压着塌陷。
我爱缇亚,斯堪德想,但我不可能只是因为她回来。否则在得到她的此刻我就应被永远的极乐裹挟,不会见证这样的悲哀。
“为什么选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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