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衣柜,带着铁锈的床铺,404宿舍仿佛置身于旧时光,脱掉了伪装,展现它真正的模样。

叶攸宁捂着鼻子开了窗,窗外是一片树林,往下看墙面上的管道带着些黑点,墙皮也脱落了。

“你知道有什么东西对越清来说很重要吗?”叶攸宁收回目光看向李小梅。

“很重要?”李小梅思考片刻:“如果是生前的话,她最想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

叶攸宁和周子怡对视一眼,看向越清整整齐齐的桌椅。

叶攸宁小心地翻找,尽量不破坏越清的摆放布局。

抽屉里放着一个漂亮的文件袋,里面整整齐齐分类放着奖状和证书。

“她可真厉害。”叶攸宁放轻动作,拿出那些奖状和证书。

“等等,这里有张纸。”周子怡眼疾手快地从奖状中抽出一张手掌大小的纸条。

【越清,上次我给你塞了情书,你为什么不回给我?你是不是没看到?晚自习结束后在女生宿舍后面的小树林见?如果你再不来,我就只好去你宿舍找你了。】

“去宿舍找越清?”叶攸宁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这是女生宿舍吧?啊?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周子怡也有些混乱了,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又戴上眼睛看了看四周:“你没看错,这里是女生宿舍。”

叶攸宁看向李小梅:“你们的女生宿舍可以进男的?”

李小梅眼神有些茫然:“不能啊。”

“你知不知道越清生前发生了什么?”叶攸宁又看了眼这张纸条,皱眉问李小梅。

李小梅摇摇头:“我死的时候越清和张凯还没出事,而且我们平时也没聊过生前的事。”

“等等……我们宿舍走廊没有摄像头的。”李小梅神色恍然地回忆:“之前我们班有女生丢过东西,但是小偷没抓到,老师说走廊没有摄像头。”

“不会吧……”叶攸宁脸色有些难看。

周子怡眼神微动,慢慢走向床铺:“这里只住了越清一个人?其他三张床是空的。”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好像听别人说过。”李小梅眼睛微微往上看,回忆了好一会,“隔壁3班有个女生是多出来的,一直和学姐住。”

“所以……那个女生是越清。后来上一届毕业了,越清没有室友了。”叶攸宁起身探查越清的衣柜。

衣柜里有几件外套,叶攸宁一件件翻开口袋,一把钥匙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叶攸宁捡起钥匙。

宿舍变得昏暗,钟表指针指向晚上12点整。

“越清!”黑暗的环境中忽然出现一声带着喜悦的轻唤。

叶攸宁揉了揉眼睛,寻着声源望过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人形黑影摸索着走向越清的床铺。

越清迷迷糊糊掀开被子:“谁啊?”

“啊!”越清被猛地扑过来的黑影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跳下床去开灯。

“啪踏”。

开关按了两下没反应,宿舍夜间到点断电了。

越清慌乱地开门跑出去,沉重慌乱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内格外响亮,声控灯一层层应声亮起。

越清边跑边回头,看见一张扭曲的脸。

是吴浩宇。

越清喘息着跑到一楼,用力猛敲宿管阿姨的窗户:“阿姨!阿姨!有男生进了宿舍!”

值班的宿管阿姨不耐烦地打开窗户:“吵死了,大晚上的。”

追上来的吴浩宇对宿管阿姨露出了个笑:“阿姨,我找我女朋友呢。”

“诶呦,是小宇啊。”宿管阿姨笑得跟朵花似的:“吴老师跟我提过你。”

宿管阿姨瞟了眼越清:“现在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违反校规谈恋爱也就算了,谈了又不承认,作天作地的。”

叶攸宁看着这段记忆,拳头硬了。

然而越清的动作更快,她气得涨红了脸,抓着吴浩宇的头发把他按在地上,一下一下踹他的裆部。

叶攸宁睁大眼睛,放松地坐在旁边看:“好!踹得好,再用力一点!”

宿管阿姨吓坏了,哆嗦着跑回宿管室打电话给吴老师。

叶攸宁正要跟进去好好听听宿管阿姨要说些什么,画面一转,到了吴老师的办公室。

“啪!”

吴老师给了越清狠狠一巴掌:“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我儿子还害了他!”

越清的脸高高肿起,眼里满是不甘的怒火,声音高亢:“是吴浩宇半夜摸到我宿舍里来!我没打死他都算不错的了!他从哪里来的我宿舍的钥匙!这么大个人进女生宿舍宿管阿姨看不见吗!明明是你们蛇鼠一窝,还把错推到我身上!”

叶攸宁凑近吴老师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一张病例单。

【诊断结果:□□□永久性损伤】

“啊……天呐好惨。”叶攸宁肩膀抖动,发出同情的笑声。

画面又是一转。

“没事啊小清,你好好学习,爸爸想办法给你转学,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一个中年男人摸了摸越清的头,他四十岁上下的模样。

越清无所谓地笑着点头,却在父亲出门后耷拉下嘴角。

叶攸宁看见越清偷偷去了父亲的卧室,翻出来一堆巨额赔偿单。

越清捏着赔偿单偷偷出门。

叶攸宁看见门外泼满了红油漆,写着各种污言秽语。

叶攸宁抿了抿唇,心情低落地跟上越清的脚步。

“听说了吗,哝,就那个,越家的小姑娘,她闹出事了!”

“诶呦,俺晓得。她跟学校里的后生谈恋爱,把人家那玩意儿弄坏了!”

“是哦,这小年轻哦,人家男娃家长都找上门了。”

叶攸宁看见越清捏紧了拳头。

即便知道这只是记忆,叶攸宁还是忍不住给了这几个胡言乱语的人一拳,拳头穿过几人,落在空气里,叶攸宁有些丧气地垂头。

越清转过身和叶攸宁对视了。

叶攸宁一愣,这才发现场景已经变了。

这是在……宿舍天台?

越清站在天台边缘,面对着叶攸宁,身体往后倾倒。

“砰——”

叶攸宁呆愣在原地,伸出的手什么也没抓住。

叶攸宁猛地睁开双眼,喘息着对上了李小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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