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

花轿里的新娘脸上妆容精致,美艳娇俏,却丝毫不见待嫁的娇羞喜悦。

相反的,她神色冷峻,峨眉微蹙,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灾难。

她脑海里一遍遍复盘着她早已准备数月的计划,却因为他的一个眼神,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离开夏家前,他亲手为她抹上胭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地为她覆上了红盖头。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饱含着深沉的眷恋与掩饰不住的不甘。

她又何尝不明白。她与他,始终是最懂彼此的人,也知道有些事情非完成不可。

所以最后在他怀里合上双眼的时候,只觉得有点可惜,实在没有力气,没能抬手拭去他的泪水。

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冰凉的双唇。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

虽然还是有些遗憾,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在他止不住的哭泣声中,她眷恋的蹭了蹭他的衣襟,小声的说出此生给予他最后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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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后。

惊雷从天劈下,催命符似的一道比一道急,乌云密布的黑夜被划开的天光大亮,要不是伴随着浇死人不偿命的瓢泼大雨,那五光十色的雷电倒有几分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味道。

夏雨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个透心凉,闪身进了最近的小破道观避雨,匆忙间被年久失修的木门扎破了食指,冒出豆大的血珠。她不以为意的甩了甩,血珠溅在她白皙手腕挂着的褪了色的檀木手串上,又蜿蜒地落在了湿淋淋的石板地上,缓缓晕染开来。

这道观实在太过破旧,连匾额上的字迹都已经不清晰,不晓得供奉的是哪一尊神明。

她抬头望向供奉的神像,瞬间愣住了。

……是她的错觉还是,这尊神像跟她长得有八分相似?

她走遍了整个道观,终于在某个腐朽的的梁柱上,认出了这座道观的主人。

水官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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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澜其人,今年芳龄十八,自打出生以来一直是有点子倒霉在身上的。

还在母亲肚子里时便被同住了三十六周的双胞胎弟弟勒住脖颈,导致未足月便双双强制退房。

好不容易脱离来自胎里的霸凌,却又不得不面对营养可能都被胞弟吸走大半的事实,一直到一岁头发都还没长齐,整个人比弟弟小了整整两圈,而且夜夜惊啼,惹的全家鸡犬不宁。

母亲实在是没办法,最终托了关系找到了久不出山的远房亲戚求助。

那名与他们血缘稀薄的道士只瞥了气定神闲的男娃娃一眼便不再有兴趣,把女娃娃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又要来了两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

“这俩娃娃虽然前后脚就差几分钟,出生的时辰却不同,这命数自然也是大不相同。”虽然尊称一声道士,面容十分清俊,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穿着简单的白t恤跟磨得泛白的牛仔裤,一点也看不出世外高人的影子。

他继续说道,“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小姑娘却是做不了官的,但官也分什么官。。。”他忽然打住,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把白玉扇柄挑起了她圆呼呼的下颚,一串粘稠的口水顺着扇面滴落,给上面一幅大好河山的水墨画平添了一股浓重的雾。

夏雨澜的娘亲—夏晴明没好意思吐槽他从有些紧窄的裤子里艰难拔出扇子的滑稽举动,默默的把顶到舌尖的话咽了回去,略带焦躁的搓了搓手指。

半晌,道士又开口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东西还在吗?最早的那一个,如果能找到的话或许能压一压,如果真是她转世的话,这么折腾也不为过,毕竟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兴许能稳一稳她的心神。”

他轻轻拂过女娃娃紧紧皱着的眉心,低声念了某道诀,她的眉心轻轻的浮现一道金色的莲花,随后悄无声息的融进了身体里。夏雨澜凝在眼角豆大的泪珠果然没再往下坠落,神色也归于宁静。

夏晴明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她绞紧手指,不安的抠着手心,喃喃自语道,“东西在是在的,但我觉得,你想说的事情不太可能。”

她似乎是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努力的反驳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那已经是好久以前了,最后一个知道…她的人,早已经不在了,而且我妈也说了,可能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都是无稽之谈。”

她徒劳的解释,冷汗却不自觉的往下坠落,再次惊扰了女娃娃的梦境,冰凉的水滴刺激了她,大有要暴风哭泣的趋势。

道士接过眼看着又要闹起来的夏雨澜,再次伸出两指点住她的眉间,眉头蹙了起来。“她身上少了点东西,你难道没感觉出来吗?”

夏雨晴闻言一愣,摇摇头,道士继续说道,“她看不见。她没有视觉,所以一直在用天眼看东西。”他指指眉间。

“所以她才老哭,换作是我也吓死了。天眼能看到的东西也太多太杂了,她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只是哭闹不休已经算得上是非常稳重了...”他叹道。

“回头赶紧把东西找出来给她带上,管她是不是呢,你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再不关起来,怕是以后压不住。现在太早了,她承受不住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把门给堵上,拖延时间。”

他白玉折扇一收,“再说了,你母亲说的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呢?”

道士的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夏雨晴瞬间变白的脸色,“如果是十年前说的姑且还可一信,要是近几年嘛...”他慢条斯理的掏出手绢给娃娃擦干眼泪,“那就是疯言疯语了。”语气是不容置喙的一锤定音。

“母亲两年前已经过世了。“夏雨晴平静地说道。

”节哀顺变,“道士叹息,“你今年多大了来着,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太住。“

“今年二十五,您别担心,我还有大好年华等着呢。”夏雨晴勉强一笑,犹豫道,“谢谢。。。谢谢表哥出手相助,一会儿我请你吃顿饭,好吗?“

被尊称一声表哥的道士—子期英,微微一笑,收住了脚步,绅士的摆出了一个请回的姿态。

“我早已离开本家数百年,万万不敢忝居。”他顿了顿,从牛仔裤里窸窸窣窣地又掏出了颗蛋。

夏晴明愣楞的伸手接过,那确实是一颗。。。蛋,比鹌鹑蛋稍微大一点,莹白的蛋壳里似乎有血红的脉动,摸上去玉一般的质感。

“哥...我能喊你哥吗,”她局促道,“这是给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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