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一瞥,是那人狡黠的笑容,眉眼弯弯,像是两颗明亮的星子,哪见半点要哭的意思。

果不其然,骗子。

“你到底来干什么?”绷直的眼尾折了道浅痕,聚下一簇暖光,依旧是峻色难近的模样,眸光却柔和不少。

面前的人轻而易举捕捉到这抹松动,得寸进尺扶上他未受伤的那边臂膀:“你受伤了,给我看看手臂,好不好?”

她力度很轻,细白手指虚虚搭在上面,像是沾上一抹空灵的月辉,说话的时候,脸自然贴近过来,灯下的眼睛光润、水亮,颜色较平日要深,显得格外温柔。

谢夕邺稍往里侧挪了挪,微斜着身,将手臂慢慢从薄被中伸出来。

即便早有准备,可在亲眼见到那道伤口之后,姜晚棠仍旧不可避免震惊一瞬,“怎么伤成这样?”

自腕骨斜斜划向肘弯,伤口足有一掌长,皮肉向两侧翻开,中间隐约露出白生生的尺骨,周围结着深褐色痂块,稍一动作,又有鲜血涌出,乍一瞧去,触目惊心。

谢夕邺下意识往回收了收臂,压下有些紊乱的气息,缓慢吐出两字:“没事。”

姜晚棠面上笑容敛去,眉头紧蹙,声音平直,隐约带了质问的意味,“这叫没事?”

谢夕邺跟着皱皱眉。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对待病人的态度有些不好,姜晚棠很快道歉,放软声气,柔声劝道:“天气热,伤口容易发炎,这样放着不管也不是办法,到时候感染了会更严重,我带了药膏,给你包扎。”

不待他拒绝,她说完便起身走去外间,自然不过地唤人送水,不多时,又听见她扬声跟人道谢,附送几句伶俐、利落之类的称颂之辞,哄得的老实内敛的下人心花怒放,直呼折煞。

脚步声由远及近,珠帘打外头一掀,姜晚棠端着盆清水走进来。

“这儿没有酒精,只能用水先擦擦,烧开过的,不用担心不干净。”她拧干帕子,又摊开手指给他看,“我的手也洗过了。”

体内的灼痛没有停息,额角还在突突跳动,谢夕邺微阖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直到姜晚棠倾身过来,替他挽起宽袖时,才终于坐直身体,抬了眸,正儿八经看向她,问:“这也是任务?”

即便自欺欺人不在乎,可他不得不承认,心里不是没有过期待。

整整一天,他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忐忑,期盼在某个瞬间听到,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要不要紧,很多次,在她的目光掠过、手指触碰的时候,他都想从她嘴里听到这么一句。

漫不经心也好,故作夸张也罢,都可以。

那点希冀,在等待中落空,因她的突然到来得以填补,又随看似关切的举动逐渐扩大,演变成患得患失的疑心,像意外得到糖果的孩子,总觉得那奖赏来得平白无故,定是旁的一些什么缘故。

他盯住她的眼睛,又问一遍:“是不是任务?”

姜晚棠停下动作,眸光随之一顿,嘴唇因疑惑而微微张开,露出一点贝齿:“什么任务?”

不像说谎的样子。

好似困扰许久的难题一朝得解,谢夕邺肩头一松,不动声色往后一靠,侧身移出整条胳膊,变得格外配合:“没什么。”

姜晚棠没有多想,只淡淡“哦”一声。

干涸的血痂不好清除,怕弄疼他,姜晚棠将周围血污擦拭干净后,便起身去拿药。

药膏很快翻出来,她指尖蘸上一点,身子重又挨过来,动作十分轻柔地往伤处上抹。

距离比之前更近。

垂眸是女子乌黑的发顶,笼着一层暖色光圈,看起来柔软极了。

温热指腹在他伤处拂过,留下一丝微凉,药膏在伤处融开、渗入,很快浮上一阵尖锐刺痛,可马上,一股柔而暖的风吹过,覆在伤口上,刺痛之外,增添了一丝痒意。

姜晚棠吹了吹他的伤,冲他弯了弯眸,自然不过道:“伤口要是疼的话,吹一吹会好很多。”

这完全是哄小孩的行径。她就是这样,若是对你上了心,想对你好了,就无微不至、无孔不入,所有细枝末节的感受都被妥帖照顾,宠你宠得无法无天,根本招架不住。可要是对你失去兴致,那便撤得干干净净,真就什么也不管了,就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

这种泾渭分明的对待太过明显,任谁都难以消化其中的落差。

那份时隔已久的亲昵重新变得触手可及,他无法拒绝,即便明知对方只是一时兴起,随时可能收回。思绪拉扯,谢夕邺有些分不清,从体内涌上来的,到底是疼,是痒,还是酸,是涩。

药膏完全渗入进去,她拿过裹伤布继续包扎,脑后的碎发就那样散在身侧,随低头的动作垂在他手臂上——这下是明确分明的痒了,那痒从臂上的肌肤爬出,蔓延过胸口,直涌上心尖,简直比痛更折磨人。

他稍微撤开点距离,长指挑开那缕头发,捏在指尖轻轻捻了捻,然后松开:“好了,痒。”

“马上就好。”姜晚棠又缠绕几圈,终于在收束处打好结,托着他的手臂放回身侧:“好啦。”

事毕,她撤身坐回床沿,挪出一米的距离。

房间一下变得很安静。

姜晚棠不喜欢冷场,尤其是和一个关系不那么融洽的对象同处一室的时候,沉默简直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凌迟,考虑到对方惯常冷傲少语,她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打破僵局的责任。

“你身上的毒现在还疼吗?”转瞬一想,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又道:“我让江含烟去信问问她师父,看能不能开些药给你吃。”

“不用。”谢夕邺扯过适才掀开的锦衾,重新盖上。

“你别动,我帮你。”怕他动作之下又把伤口崩开,姜晚棠赶忙制止。

“我在书里看到过,毒发第二天晚上,身体会奇寒无比,熬过这一阵,明天就好了。”帮他仔细掖好被角,她四处看了看,又问,“有没有热水袋之类的东西?暖手炉、汤婆子之类的都可以,给你捂着,会好受一些。”

“没有见过。”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